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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调虎离山

【原文】

待天以困之,用人以诱之,往蹇来返。

【译文】

等待自然条件对敌方不利时再去围困它,用人为的假象去诱骗它。

向前进攻有危险,那就想办法让敌人反过来攻我。

【经典故事】

郑庄公计擒太叔

周朝末,郑武公娶甲侯之女姜氏为妻,生两子,长子叫寤生,次子叫段。寤生是在梦中出世的,姜氏很讨厌他,次子段长得气宇轩昂,很得姜氏宠爱。

姜氏时常在丈夫面前说长子的坏话,赞次子能干,劝他改立段做继承人。武公却说:“长幼有序,不可紊乱,况寤生又无过失,依情依理,说不过去!”即立寤生为世子,只以一个小小的共城(今河南辉县)给次子做食邑。

乃至武公去世,世子寤生即位,叫郑庄公,袭父职为周朝卿士。姜氏见到次子屈居在一个小城,毫无权威,心里十分不悦,便对庄公说:

“你今日继承父业,拥有几百里土地,但同胞的弟弟却困守在一个偏僻的小城里,你于心何忍?”

庄公问:“母亲的意思要怎样?”

“那还用说?”姜氏一副教训的口气说,“当然给他一个城了,把制邑封给他吧(即河南汜水县)!”

庄公告诉她说:“制邑是一个险要地方,父亲遗命是不能封给任何人的,除了这个地方之外,什么地方都可以!”

“那么把京城(即河南京县)封给他亦可!”姜氏说。

庄公听此一说,默不作声,沉思起来,不表同意,也不反对。

姜氏生气了,袖子一拂,悻悻地说:“你再不同意的活,那把老二赶出国去好了,落得干干净净!”

“不敢,不敢!”庄公连声告罪,“孩儿遵命——”

第二天,庄公上殿,宣布封段于京城。大夫蔡足上前启奏:“不可!天无二日,民无二主。京城是一个险要地方,地广人多,其政治军事价值不下于皇城。何况段是夫人爱子,若以大邑封给他,无形中有了两个国君,一旦他恃宠生骄,后果真不堪设想!”

庄公无可奈问地说:“不要说了,这是母命!”遂封段于京城。

段在走马上任前,入宫向母亲辞行,姜氏摒退左右,暗地告诉段:“这次封邑是很勉强的,将来一定会变卦,你应及早打算,到京城之后,要聚兵积粮,时刻准备着,一旦有机可乘,我会给你做内应,只有推倒了寤生,才慰我平生之愿。”

段领命出城,趾高气扬地赴任去,即位视事之日,附近的西鄙和北鄙的首长都来庆贺。太叔

段对二人说:“你两人管辖的土地,属于我的封地,此后,所有收税进贡,要到我处交纳,军马要听我指挥,不得违误!”

两人已知道太叔段是国母的爱子,有做国君希望,又见他神采昂扬,人才出众,自然不敢违抗,乐于听命。

从此,太叔段积极训练军队,扩充编制,借故侵袭鄢邑及廪延两地,属土一天天地扩大,实力一天天地增强。

情报人员把此事奏报庄公,庄公笑而不答。朝上有一位官员高声大叫:“可速诛太叔段!”

庄头抬头一看,原来是上卿公子吕。便问:“卿家有何高论?”

公子吕说:“从来被封子不能过问军事,有拥兵自重的必杀无赦。今太叔段内挟母后之宠,外恃京城之固,日夜谈兵练武,不是想篡位是什么?请授兵权给我,率兵征讨,以除后患!”

“但段未见有反叛行动呀!”庄公答。

公子吕愤愤地说:“今两鄙被收,廪延被取,还不是叛变行动?国家土地,岂可以被蚕食下去!”

庄公笑起来,说:“段是母后爱子,是我的弟弟,宁可失地,不可伤兄弟之情,拂母后之意。”

公子吕又进一步说:“我不是怕失地。实怕失国。今人心已惶惶惴惴,太叔段势力日强,都存观望态度,若再容忍下去,怕一发不可收拾。主公今日容太叔段,将来太叔段未必容得主公!——”

“不得乱说!”不等公子吕说完,庄公愤然制止他,说:“我会设法感化他!”立即起身退庭。

公子吕出外,祭仲对他说:“主公念宫闱私情,他忽略了这点,不过在大庭广众里,不便泄露,你是他的亲戚。不妨私自去见见他,他一定会把真心话说出来的!”

公子吕听了他的指点,乃入宫去见庄公,庄公问他有什么事,公子吕便说:“我就是为了刚才在朝廷上说过的那个事再来拜请。主公当日继承王位,大家都知道并非国母的意见,她是属意太叔段的。今日太叔段的横行嚣张,必然是一种夺权阴谋,万一内外合谋,发动政变,恐怕——”

庄公说:“此事闹起来,怕碍着国母面子呢。”

“岂不闻周公诛管蔡的事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到那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公子吕说。

庄公忽然长叹一声,说:“唉!这个事我已经想到了。段虽然有夺权阴谋,却没有公开叛变行动,如果我把他镇压了,国母必会从中作梗,又惹外人议论,说我没有兄弟情义,骂我不孝!我现在只是装聋作哑,任他所为,等到他真的有叛变行动时,就可以明正其罪了。”

公子吕这才恍然大悟,说:“主公远见,非臣所及!但恐怕日复一日,养成他势力庞大,便会尾大甩不掉了。不如及早设法挑起来,使他提前暴露,及早镇压便了。”

这话正中庄公心事,庄公连忙问:“计将安出?”

公子吕告:“主公久已未入过周朝,无非为太叔段的缘故,现在不如乘机说要入朝去见周天子,故意引他起事,带兵前来,我却预先伏兵在京城附近,待他出动。便乘虚而入占领他的根据地,然后主公返师进攻,那时他飞也飞不出去了。”

庄公听说,点头称善:“好计,好计!”

公子吕辞出宫门,才暗叹一声:“祭仲可谓料事如神了!”

次日早晨,庄公假发一道命令,要大夫祭仲代理国政,自己亲往周朝见周天子去。

姜氏得此消息,认为机会已至,即密使人带信给太叔段,约他在五月初起兵袭郑。

这时是四月下旬,公子吕早已先差人伏于要道,把那个带信的人杀了,将信送给庄公看,庄公说:“自作孽的人,必会自食其果的!”便另遣心腹假称姜氏亲信,把信送交京城,并得太叔段回

信。说及决定在五月五日起事,说于城楼竖起一面白旗,以便接应等语。

庄公得书大喜,说:“证据在此,看你还有什么话说?”立即入宫辞别母亲,说要入朝谒见天子,姜氏也敷衍几句好话。

庄公率领仪仗队,浩浩荡荡地朝廪延方向慢慢前进。这时公子吕已部署好伏兵在京城附近,专等猛虎离山。

太叔段自得了姜氏密报,立即准备,他派儿子公孙滑到卫国去借兵,自己便动员所有属军,托言庄公出国,要往监政,于是祭旗犒军,得意洋洋地朝皇城进军。

这时,公子吕的便衣队已混进了京城,见太叔段的军队已经出动了,便在城楼放起火,城外伏兵,一见信号,立即杀进去,占领了京城,出榜安民,揭发太叔段的阴谋。

太叔段率军行列路上,就得了京都失陷的坏消息,心里慌起来,即命回军,屯扎城外,准备反攻。

可是军心已经开始动摇了,士兵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说太叔段心怀不轨,要篡夺朝政。原来公子吕的密探混入了军营,散布消息,顷刻间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军营都哄起来,一夜之间,军队散去大半。太叔段着了慌,便率领残兵,跑到鄢邑去,想再行招兵买马,重整旗鼓。

不料庄公早已占领了鄢城,此路已行不得,太叔段不得已又跑回自己过去的封地共城去闭门自守。

但庄公和公子吕的追兵逼近了,这区区一个小城,无险可守,怎挡得住这两路大军夹攻呢?这时他已感到面临绝路,叹道:“都是妈妈害死我了,有什么面目再见兄长呢?”遂自刎而亡。

庄公搜出了姜氏和太叔段的来往密信,使人带回郑国,叫祭仲转告姜氏,并送她去颖地安置。姜氏看了信件,羞愧无比,自觉无颜与庄公见面,即刻离宫搬到颖地去了。

调虎离山

唐德宗看到王驾鹤长期地掌握着京中的兵权,声势很是显赫,上上下下的人都对他敬畏一分,担心他萌生反叛的念头,时常想把他废掉,让别人来代理,但却忧虑他不肯轻易地听从,反而激起叛变,于是请宰相崔祜甫来想个办法。崔祜甫从容不迫地说:“这很简单,只要引诱王驾鹤离开营区。趁他不在时,派个忠贞的将领去代理他的职位,那他除了认命之外,又能怎么样呢?”

德宗依从这个计策,吩咐崔祜甫摆设酒席,宴请王驾鹤光临,当饮宴正热闹的时候,代理的将领进入宴会厅中,报告说:“我谨奉皇上的命令,代理掌管京中军队,兵符印信已拿到了,特地来告诉王将军。”王驾鹤一听这么说,神色慌张了好一阵子,只得悻悻地告别。

虞诩破敌

东汉末期,汉朝的武都(今甘肃成县西北)被羌人袭击,守军被截至陈仓崤谷(今陕西省宝鸡市西南)。这时,汉将虞诩没有马上组织突围,而是命令部队驻扎下来,扬言写信请求救兵,等救兵来到再前进。羌人听了,想趁汉朝救兵到来之前捞一把,就分散到邻县去掠夺财物。虞诩见羌人分散,便乘机进军,不分昼夜,每天急行一百多里。每次驻军,命令士兵逐日加倍增修炊灶。

羌人察看此情,以为虞诩的救兵真的赶到了,不敢攻击,从而造成了羌人在时间和空间上的被动。虞诩乘机突破封锁,由内线作战转为外线作战,大败羌人。

科坦丁岛的战机

1944年6月5日,美、英盟军发动的诺曼底登陆战役开始了。在法国的科坦丁半岛北部,盟军空降部队经过一天多的激战,与海运登陆的部队已经接触。此时,落在泛滥区后边的美军两个空降师仍处在随时被德军包围的危险境地。可是,德军一直误认为科坦丁半岛登陆的盟军是一股不大的空降部队,未予重视。直到6月7日,德军才开始抽调预备兵力向科坦丁半岛泛滥区开进。正在这时,德军接到在爱夫南齐斯北面和西面有大批盟军空降的消息。德军预备队正举棋不定,突然又有报告说:三百多架盟军飞机曾在圣罗以西地区空降了不少伞兵,其实这都是用木偶伪装成的伞兵。德军元帅隆美尔错误地认为这是盟军在那里大规模海上登陆的前奏,便命令全部预备队兵力都向那里运送。当德军向西扑空之际,美军的两个空降师乘机跨过了泛滥区,解除了危机。

调虎离山袭金沙

长征路上,毛泽东英明地指挥中国工农红军战胜蒋介石的围,追,堵,截,胜利地到达了陕北。其中,渡过金沙江一战正是“调虎离山”计的运用。

1935年4月下旬,毛泽东率红军在昆明城下虚晃一枪,突然向西北方向的金沙江急进,准备渡江,以摆脱尾追的敌军。

当时,蒋介石派飞机在金沙江沿岸侦察红军的行踪。

红军一团,按毛泽东的布置,迅速赶到了川、滇交界处的金沙江龙街渡口,在渡口边伪装架桥,作出一副急于要渡江的架势,迷惑敌人。敌人迅速调集兵力,把住渡口。

与此同时,红军主力则分两路向禄功方向向金沙江逼近,分别占领了绞车渡与洪门渡渡口。红军在当地群众的协助下,用七条小船昼夜不停地摆渡,七天七夜之后全部安全地渡过了金沙江。

当敌人从龙街渡渡口赶到江边时,红军早已渡江转移,走得无影无踪了,从而在毛泽东的指挥下,完成了伟大的战略转移。后人评价这一战役为:“调虎离山袭金沙,毛主席用兵真如神。”

【后记】

调虎离山,是一个调动敌人的谋略,早在《管子》一书中,就有“虎豹去其幽,而近于人,则人得之”这样的话。

在这一计中,“虎”是指强敌,这是一种形象化的说法;“山”是指对敌人有利的地形、条件。

调虎离山的目的是将老虎(敌人)从其盘踞的“山”(有利形势)上引下来。在古今中外的战争舞台上,运用这一计谋调动敌方脱离有利地形,就我之范,再加以消灭的例子举不胜举,在现代政治、外交、经济等各种生活领域中,也应用得极其广泛,都收到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调虎离山,关键在一个“调”字,“调”要做得巧妙且灵活,隐真示假,诱敌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