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弦歌盈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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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同学少年(1)

嘿,毕业了,2007级中文基地班

◎林益莉

嘿,毕业了,终于毕业了!

嗯,毕业了,就这么毕业了!

曾经很笃定地对同学说,即便是图书馆前的音乐喷泉绚烂绽放极致喷涌地渲染离别气氛,即便是毕业典礼礼炮鸣响,我也酝酿不满那种离别的黯然销魂之感。可是,可是就算我是那样笃定,临了,临了,还是败给了情绪的一拥而上,眼眶里的泪水随着毕业诗朗诵音乐的第一个音符奏起而滴落,止不住地蕴满双眸。我不是有那么充足的理由不伤感吗?我不是还可以躲进旧师大的百年沧桑一抱中且歌且暖三年吗?我不是可以温暖地致以每个人淡然一笑吗?

嗯,是因为真的毕业了,毕业了——这样简单明了的3个字,此刻念起是有多么丰富的情感内涵啊!

毕业了,可我还能记得大一拖带行李辗转前来报到时,师大图书馆给我的最初的震撼印象。那赫然矗立、庄重迎接每一个师大人的图书馆,你可还记得我那时满脸敬仰的暗喜之情吗?

毕业了,还记得大学的第一堂课,在偌大的师大教学区里,兜兜转转却愣是找不到那间标着致广1209的教室吗?还记得给我们上第一堂散文导读课的黄键老师吗?

毕业了,要离开了,可我们曾那么兴奋地陪着师大走过了百年华诞和校庆,或许也是从那时起痴迷地喜欢上了那首颇具历史浑厚力度的校歌:闽水泱泱,长安葱葱,旗山莽苍苍。百年学府,弦歌传唱,难忘好时光……

毕业了,曾经的好时光,又怎会那么轻易就忘怀?这片驻守了4年、温暖了4年的乐土,注定要成为我们年华记忆中可以极易勾起满腹怀旧之情的地方。

毕业了,对于曾经的班级有了一份道不明的离情别意与真挚祝福。

2007级汉语言文学(国家人才培养基地)班——我们是被革命的一代,我们更是拥有主动权的一代,我们也许是该庆幸好不容易在大三又有了重新选择方向的机会,于是我们选择了,我们很认真地选择了,是师范班还是基地班?我们权衡着、徘徊着,忘了考虑“背叛”的感受,就这样好不容易地做出了选择,于是2007级文学院又成立了一个新的班集体——2007级汉语言文学(国家人才培养基地)班。

记得大三基地班的第一次课是星期一下午第1、2、3节李小荣老师的古代文学——唐宋文学史的课程,怯怯懦懦地坐在了人文楼二楼的教室里,从此以后开始了惶惶恐恐的基地班之旅,我从未能在内心里给足自己一份关于做学术的信心,我以为我只是来体验一下难能体会的基地班学术氛围的。两年以来我告诉自己:你应该是谦卑的,谦卑地对待周围一切。如是,我每天都是小心翼翼,如果有人要问进入基地班最强烈的感受是什么,那我一定会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周围的同学是如此优秀,又是如此多才多艺,对于文学,他们比我更有发言权,也更容易随手拈来随心所欲。可是我却并不曾后悔自己当初的那个决定。

大三下学期,我们相互间熟识了一些,只是还是会拘谨,我始终温暖地欣赏着那些令人赏心悦目的人、事、物。有时候我会很庆幸自己会拥有这么多才貌并佳的同学,他们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洋溢出一种文学院的孩子特有的文艺气息,大方又得体。这样的同学,即便我未曾与他们深交熟知,但相遇即是缘,缘来自会被珍惜!这样的年华里,这样的时光中,我们用最美的心情邂逅了文学,即便冷暖自知,但都是难得,它注定是我们人生的背景和底色。

记得偶然间听到同学间这样的一句闲谈:李连生老师是我们接触到的文学院老师中极具独特韵味的一位老师。看他那恰当而适宜的外表,一副个性的嗓音,即便有时课上会略显不够放松,但上他的课与上葛桂录老师的课一样,是一种享受,即便我们的课程是元明清文学史部分,然而从开学到期末,我们耳畔萦绕最多的是关于戏曲的介绍,是关于唱词的解读,是关于戏曲表演片段的欣赏,不知道为什么,平日听来不甚悦耳的“唱念做打”在人文楼1101教室不大的空间里回荡萦绕,于我们却是一种多么美妙的享受。那一段段关乎爱情的念白,那一个个被程式化却极丰富与漂亮的动作,那一张张涂满油墨重彩的脸庞,都在演绎着一种人生,一种被提炼、被传奇的人生。直到现在我还会偶尔地翻听那时课上的戏曲片段,一切似乎如在目前,如绕耳畔。这样的一位老师带来了一份值得我们怀念的文学之旅。

2011年6月25日,晨7时许,旗山脚下,2011届4463位本科毕业生毕业典礼暨学位授予仪式,离别的背景音乐单曲循环着《凤凰花开》,拨动着我们心里最敏感的那根弦。而眼前笑容可掬的校长温暖地对我们说:恭喜你毕业了!然后亲手将我们学士帽上的穗从右边拨到了左边,于是,我们真的毕业了。

2011年6月25日,午11时许,逍客餐厅,2007级中文基地班毕业聚会。这是一次饱含审美感受的班级聚会。我们第一次这么疯狂地抓人就留念合影,第一次聊到了那么多关于以后的事,有人年底就结婚,有人要去新加坡念研,有人要去省外念研,有人要继续在师大缱绻读研的日子,有人要工作了……其间全体玩了一个造句游戏,创造出最浪漫的一句话是“曾小贤今天下午要在游泳池求婚”,这句话里我决定了人物,却不知道能不能决定岁月变迁后的最终结局。聚会了、合影了,最终也毕业了,且道一声:毕业快乐,望君珍重。

嘿,毕业了!真的毕业了……

(林益莉文学院2011级硕士研究生)闺密情

◎谢璐璐

总说时间是紧握在手里的细沙,从指缝中悄无声息地溜走。当大学生活转到了第三年的轨道时,我才深刻领悟到“逝者如斯”的意旨。

回首当年,踏入寝室那一瞬间,心底涌起莫名的紧张。不曾出过远门的我,犹如春日荷塘里的菱角,轻轻推着水面,欲开还闭。一眨眼,“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4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傲然挺立在碧水罗盘间,吮吸阳光雨露、挑战暴风骤雨。那一汪绿得发光的水,诉说着曾经的点点滴滴。

阳光下,那一抹晃眼的亮光,看见吗?里头藏着我无尽的感动。大学里第一个生日的晚上,我从校报开会回来。10点多,寝室貌似没人,窗口吐着黑夜的寂寞与幽深。转动钥匙的那一刻,窗口亮灯了。推开门的一刹那,我呆住了。摇曳的烛光中舍友们手捧蛋糕、口唱祝福,满脸的亲切,唯有家人才有的亲切。感性的我,眼眶里转着激动的泪花。这仨娃,开展了一天的地下活动,还挺成功的。我时常转述这一抹亮光。有人说,这是幼稚的表现。如果所谓的成熟不能存有如此感动,那我宁愿一直幼稚下去。

抬眼望去,那一朵曾憔悴的荷花已容光焕发。两颗牙齿折磨得我身心俱疲。一闺密陪我去拔牙,看见麻醉针浑身发抖,两眼透射出被坚强压抑的恐惧。医生动情地说,这朋友不错,如此害怕还坚持陪着你。就这样,在无声的细微之处,姐妹们给我了莫大的支持,伴我走过一路艰辛。

起风了,荷塘泛起细小的涟漪。打在石头上的涟漪回转身来,波纹重叠,少顷,又回复平静如画的水面。生活就是这样,免不了磕磕碰碰,我们四朵金花偶尔也会耍耍小性子。举个例子:清梦被扰,特别是期末备考期间。轻眠者被熬夜,第二天一脸倦容、满腔纠结。家人之间总是坦诚相待的。摊开,说出来,双方积极协调后又是一片晴天。同是农村出来的我们有说不尽的共同语言。但平日里,没轻没重的交谈也犯下了些许错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敏感的年龄阶段少不了浮想联翩。当是时,我们4人会冷战一小段时间。不过别对这效果抱太大期望,一两句玩笑地挑逗就立马冰释前嫌。

酸甜苦辣咸,我们过着原汁原味的生活,一直到我谈上恋爱。都说恋爱中的女生是失衡的,最开始我不相信,后来,我逐渐意识到天平的倾斜。每回爽约后,闺密们总是给予我口头上的警告,责备中包含着无限的包容与关爱,就像范玮琪唱的“你也不会恨我,只是骂我几句”。一人恋爱,四人用心,乐着我的乐,忧着我的忧。还是借那句歌词:“我离不开darling,更离不开你。”

过了立冬,荷花早已花残叶落。然而,我心中的荷塘里,永远挺立着四朵怒放的荷花,唱着属于我们的歌。

(谢璐璐文学院2009级)寝室三部曲

◎方珍爱

青春活泼的心,决不作悲哀的留滞。

——巴金

“家”

半片黄叶落下,轻轻掀开了冬天的帷幔。校园里的荷塘,此时只可见根根枯管、片片残叶。这几天,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临近荷塘就有种“留得残荷听雨声”般的冷丝丝的惬意。气温就像那坠落的雨滴,越来越低,俨然是在宣告冬天的到来。

在这万物俱息的季节里,人们往往带有冬眠动物的惰性。清晨,我们宿舍里的姐姐们打着没课的大旗,赖床不起了。直到10点左右方才一个个仍是睡意未消地起来,还很习惯地看到我这边,似乎在说“小阿妹,还没有去上课?”。别怀疑,我已经上完课回来了,准备开始清扫我们的“家”。说到这个家,我是满心的欢喜和庆幸。何由?在这个“家”,我对环境没有什么可挑剔了。生活的感觉,跟在我自己的家并没有多大出入。不论是何时,一开家门,迎面扑来一股干净的味道。家门口整齐地站岗着好几双风格不同的女鞋,一眼望去,你会感觉门后“人丁旺盛”。其实人丁不多,就四个同堂。三位姐姐都是2007级的学姐,但在我进来之前,她们已经按芳龄和性格分出了小小辈分,这我甚是喜欢。我来后,主动接受“小阿妹”这个小昵称,它是根据闽中方言直译过来的。其实也是我家乡叫小女孩的别称,我就是在这个称呼下长大的。每回听到姐姐们叫我,我的心温暖一片,感觉被人捧在手心。我在姐姐们的身上看到了我哥哥的影子,原来我已经把她们当成是自己的亲姐姐了。没有条件,只有冬季里落叶梧桐的气味。蓝铁门外呼呼的寒风,留住了我赤裸裸的情感。

“春”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的。天,依旧灰蒙蒙一片,云缝里,还是稀疏可见零零碎碎的蓝。有些许云朵的边缘在发光,是灰层上太阳的随意经过。望着那光边,觉出是一丝丝的暖和。池塘里面的水深上涨了几寸,风渐渐安静下来,水镜倒出路旁枯黄伶仃的柳树。

大姐姐听到外面的雨不再下了,马上整理番,带上自己“宝马”的钥匙,迅速冲下楼,背影模糊在去图书馆的路上。二姐姐在被窝里面磨蹭了很久,终于拉开了久违的床帘,顶着一头蓬乱微红的头发,在电脑前流连了一会儿,就打开衣橱,精心挑选一身的靓装。在镜子前,自信地摆了几下之后,就出门开会去了。三姐姐在床上藏匿了半小时之后,不情愿接起了响了很久的手机,“嗯嗯”了两声,就一股脑下了床,轻巧地穿了衣服,扎起悠长的秀发,洗漱完毕,开了门,像滑水的燕尾去见楼下久候的学长。我在电脑前,听着轻快的音乐,食指慢条斯理地滚动着鼠标,浏览新闻。门开后趁机挤进来的风吹得我毛孔突缩,思绪随微动的发丝在悸动。看着姐姐们的生活在不停地张弛着,一种“春光无限好”的境遇。忽听隔壁宿舍的姐姐们在放声高唱,激昂无比的歌声从门缝底钻进来,肆无忌惮地窜进我的耳朵,拉动了我的嘴角。有一种冲动,想过去来个“友情客串”。独自在“家”里,闻着夹有冰冷落叶味道的歌声,心在飞扬,血液在奔腾不息。

“秋”

城市的霓虹灯拉开了夜幕。校园内鹅卵石小路上面的雨水在黑夜中偷偷溜回家了,留下了淡淡的青草味,不乏泥土气息。味道是冻得很,风却将之挥发得很慢。路灯早已亮在两旁,微黄的光照得灯下的行人似秋叶在飘走。凋谢的花瓣在空中随风飘舞,就是一种诗意的狂想。

晚上,姐姐们都在“家”里,冷得懒地走动了。大姐姐和二姐姐都在细腻地小琢空间,三姐姐却在心思缜密地玩“欢乐斗地主”,或许是牌运问题,还是技术……她一会儿呼天抢地乐呼胜利,一会儿又连叫“哎哟”的惋惜落败。我其实是在一心两用,听她斗得起劲,没写多少作业就往后来个指点迷津,自己的笔下却激扬不起来半点文字。突然,“家”门被人敲响,是隔壁的姐姐们邀我们去一起玩“高中文综知识抢答”游戏。依旧是没有奖品,没有任何代价,我们像是被什么牵过去,毫无保留地开始了四对三的大PK。听题时,我们沉思着,运筹帷幄,蓄势待发。开抢时,一阵狼烟四起。深夜悄至,我们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静静地思考着。咖啡的浓浓飘香,在渐渐催眠我们,开始秋一般的寂静。

熟悉的楼房,时针徐缓地重复着一次次无怨无悔的追寻,钟声微微地吟唱着一段段没心没肺的欢笑。穿梭在往事的回忆中,依稀可见激流般的青春,冲上迷惘的堤坝,沉醉在自由原野的宁静中,拥抱彼此的心。走过的路,长长又短短。不妨就紧紧抓住各自的背包,装满沸腾的激情,擦掉苦涩,守住心里那片宁静,一直行走下去。

(方珍爱文学院2009级)迷彩的季节

◎钟艺泓

白驹过隙,春末夏初的日子碾过了数番,直晃晃地立在我的面前,我不禁讶异于时光的流转,也开始怀念起了那个并未走远的青涩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