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同事们的调侃,我只是微笑点头,而其中意味,又有谁知?
药补不如心补
父亲教书38年,退休后生活依然严谨,有规律。早睡,早起,午休,洗衣,做饭,看电视剧。邻居因外出打工而荒芜的农田、菜地他都包下来了,又承包了公家池塘养鱼。这样,每天他都有忙不完的农活。
有一次,邻居告诉我们,父亲顶着很大的太阳还在土里做事。我们着急了,父亲说,我不会太劳累自己的,说实话,这些农活,我做一年,也不过千把块钱。但是这就好像城里人每天的健身运动,我既健身了,还有劳动的收获与快乐。他指着农田,你们看,今年油菜长势真好,几年都少见呢,父亲满脸都是喜悦。
父亲没有其他爱好,不打牌,不抽烟,唯喜喝酒,每餐都要。前年体检,有高血压,他立即戒了酒,早餐改吃馒头,每天量量血压。
有一次,父亲量出血压升高了,他没有喝酒,没有吃禁忌食物,他终于查出原因,就是每晚看电视剧到11点才休息。因为熬夜,生活规律打乱,血压就有升高的可能。还有,看电视剧,心情随着剧情也会有起伏,对血压也有影响。
父亲得出一个结论,要稳定血压,除了生活饮食要有规律,还要保持心境平和。所谓,药补不如食补,食补不如心补。
静守心房,顺乎自然,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物场”。场静,周围乱也变静;场乱,周围静也乱。
有时,父亲觉得头晕脑胀,就出去在村前菜地里转转,看看菜的长势,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头脑清醒了,心情也舒畅了。
父亲说,每天做同样的事,和泥土庄稼打交道,这个过程就是一个让心平静的过程,而心平气就和,血压也就稳定。
不久前,算命的对父亲说,你去年生命中有个难过之坎,你能过这个坎,祝贺你,说明你今生做了好事,积德修福了。父亲说,这个说法虽然有点迷信,但是也有点科学道理。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一个人没做亏心事,他就不会有后悔与内疚,而后悔与内疚对身体极有害。当一个人多做好事,就会心安,就会欣慰,心情好了,身体也会好,所以帮人即是帮自己。
我很快想到了这句美丽的话——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想到了佛家主张的布施与修行,境随心转,心静则一切静。父亲不是佛教徒,也没接触过佛法,但他在现实生活中,从自己亲身的经历中悟到了这些人生智慧,并且有意识地遵循,欣喜之余不由得令人敬服。
有这样一位父亲,我们做子女的,不是非得接父亲去城里享福,也不是仅仅让他吃好穿好,而是不干扰他,顺应他内心的需求,然后好好地活,好好地工作,让父亲欣慰放心,我想,这才是我们最大的孝心吧。
纯真的笑容你有没有
(一)
暑假里,我每天顶着炎炎烈日,来回于教工宿舍与学校第五栋教学楼之间。沿途所看到的都是不变的景物和人们矜持的笑容,日子单调而了无痕迹地走过去了。
有一天早晨,我像往常一样去教工食堂买两只蛋充当早餐,我对着橱窗喊道:“师傅,买蛋。”话音一落,有人“嘻嘻嘿嘿”的笑起来了,这种放松开心的的笑声立即引起了我的注意。笑声来自一位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他的脸瘦小但扁平,咧嘴一笑,无肉的脸颊向两边皱起层层波痕。这种纯朴率真的笑容好熟悉!在哪里见过呢,我努力回忆着,对了,这种笑容只在我儿时的伙伴们脸上才有过!这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快乐的时光里。
“我以为你说‘买单’呢”,他继续嘿嘿地笑着。他竟然和我说着同样的方言!他一笑,头顶上一根根竖起来的头发越发精神,全身充满了活力。他的笑容感染了我,忍不住地,我也开心地笑起来了。
后来知道,他就是我们新来的厨师。
以后的日子,我照例去食堂买蛋,每次都能看到他的笑容,听到他的笑声。这种笑容影响着我一天的心情,我把开心带到办公室,带到课堂里,带到我遇到过的每一个人和每一处景物之处。
厨师个子矮小,但手脚利索,动作娴熟轻快。厨具在他手里极为听话,哐啷哐啷地,声音很有节奏感,三下五下,各就各位,整齐安静。渐渐地,老师们发现,令师生们大伤脑筋的食堂卫生大为改观:地板亮锃锃,桌椅纤尘不染,厨房里锅碗瓢盆井然有序。更令老师们开心的是,这位来自攸县的厨师,厨艺相当了得,每餐四样菜,荤素搭配得当,花样又多,很合大家的胃口。有一次,来食堂吃饭的人多了,饭菜少了,后来的老师失望地准备回去,他却从厨房端出高压锅,打开一看,满满一锅饭,大家很是意外。他得意的说,我就担心这种情况,早就做了准备呢。然后他动作迅速,架锅炒菜,老师们在感叹之余心里很感激。
厨师很爱喝酒,每餐都要闷几口,迟来的老师,便被他邀请一起用餐,一边喝酒一边和老师拉家常,说到高兴处,就高声唱几句,惹得大家开心得大笑。笑声给这个暑假注入了不少清凉。
早些日子,煮饭的妇女回家有事,他一个人把两个人的事情全包了,忙得不亦乐乎,却并不找后勤主任加工资。有一天,因为修路,全城停电停水,我们都以为食堂也要停了。中午我们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来到食堂,令大家惊奇的是,食堂里像往常一样飘着浓郁的饭菜香。一问才知道,厨师为了保证老师们的午餐,一担一担地到几里外的井里挑水做饭。这天中午,大家吃着可口的饭菜,谈着这位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厨师,每个人的眼里都有着闪亮的东西。
(二)
开学初的一个早晨,正是升旗的时间,校园里响起了运动进行曲,我匆匆忙忙地走在花池边的坡路上。
身后一位男孩蹦蹦跳跳到我身边,问道:“老师,是不是升旗呀?”
这是一个胖乎乎的男孩,很可爱。一定是刚来的新生,对学校的规章制度还不熟悉。
我说是的。他立即“嘿嘿”地笑起来了:“我还以为是做操呢?”他笑得这样天真开心,仿佛他的内心满满的全是幸福和快乐。我被他感染了,也笑着指着前方对他说,是升旗呢,你看大家都往塑胶跑道上跑啊。他又“嘿嘿”地不好意思笑了,身子一扭,脖子一缩,并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跑道。
但是,天啦,就在这时,我发现他原来是个跛左腿的残疾人!为赶着升旗,左腿一瘸一瘸,使得身子也一扭一扭的,整个动作别扭滑稽得让人难过!
我已很难想象刚才幸福开心的笑声就来自眼前这个残疾的男孩。从幼儿园到小学,从小学到初中,期间一定遭受过不少歧视的眼神,诸多不便和打击,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他竟然拥有这样纯真幸福的笑容。
这是一个心智多么健全的男孩!
这个早晨,我本来忧愁的心境突然豁然明亮起来了。我们中的许多外表比他们健全的人,每天都是面无表情,甚至愁眉紧锁,匆匆忙忙地奔跑在各种欲望间,再也不肯绽放一丝纯真的微笑。纯真已经离这些人太远了。
一个人,不管在怎样恶劣的环境里,能永葆一颗鲜活的心,让纯真永绽唇间,这才是上天赐给他们的最大财富。
美丽的日子
江南的秋天,总是迈着悠悠的步子,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把人们的胃口吊足了,才在近深秋的九月怡然间拥有了万物。
早晨,去教学楼的水泥地上,零零星星地掉了几粒青涩的樟树籽,忍不住地踏上去,听着“脆脆”的声音于脚底下响起,心里头漾开了快意。凉凉的微风里飘荡着刺鼻樟脑和着的桂花香。校园里丛丛的树叶间、深草里,着上了略带朦胧的秋色,在清晨的薄雾里,沉默深思。
弯过花池,拾阶而上,进入教学楼区。正是早读时节,各班的读书声从五幢教学楼里飘荡出来,氤氲成一团。嗡嗡嘤嘤,嘤嘤嗡嗡,整个空中成了温馨的海洋。层层叠叠的温暖包裹着自己,行走其中,仿佛在成海的花蕾中徜徉,心里溢满了舒畅与惬意。秋晨的凉爽正是读书的好时节,于是,也捧了书本,来回游走于走廊间,大声读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偷偷爬上的太阳已将丝丝屡屡的光芒洒入薄雾的树丛间了,又一个清爽的日子在美妙的读书声中拉开了序幕。
每次一往讲台上一站,心灵便过滤得如同这个季节的蓝天一样明净。我喜欢在我娓娓的叙述下,他们稚嫩的脸上呈现出来的静气屏声和聚精会神。七十双眼睛明亮地望着自己,然后一起会心地“哄”地笑将起来,就像七十朵鲜花,那样的青春亮丽,迎向你一齐绽开。
而更多时候,我扔下一石激起他们的千层浪。比如舒婷的《致橡树》与裴多斐的《我愿意是急流》爱情观的比较,比如海子的自杀与史铁生的获得重生的思考——在他们在激烈的争执和讨论中擦出思想火花时,我及时地点拨一下。有时,争执得正难解难分,有那么一位学生不小心,恰到好处地“吧嗒”一声倒下,我顺口说道“凳子也太激动了”,惹得大家哄堂大笑,声音传得很远、很远。窗外,太阳的微笑撞碎在樟树叶间,散成七彩碎片,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这样的青春与笑声影响着我一天的心情。下楼梯,只觉得身轻如燕。微笑着迎着阳光去买这个季节最常见肥嫩大白菜,青翠的窝笋,晶莹的萝卜——也买不是这个季节的大蒜、辣椒、茄子——各种菜的清香融合一起,让人想起遥远的田园气息。但每次看到红薯,总让我流连忘返。儿时的秋天,记忆中总是很好的阳光,母亲和大婶们把蒸熟的红薯剖成一片片,摊开在晒谷场的稻草上。我和伙伴们一边吃着红薯一边在晒谷场欢快地玩耍。四周的庄稼都蒙上了厚重的深绿。鸡们在深草中觅食,总有母鸡悠悠长长的“咯哒”声飘荡在空旷的长空里。晒干的薯片可以充当我们半年的零食。而今仍对红薯情有独衷,称上几斤,每天吃上一两口,便觉欣然。
逢到一周一节的阅读课,便带了学生到阅览室。阅览室里浓厚的文化氛围容不得任何嘈杂之音。这里有的只是虔诚的面容,清悠的来回寻觅的脚步声,充满思考的眼神与书中思想交流产生的火花。透过阅览室四壁宽大的窗户,可瞥见蓝天白云、阳光下微微摇晃的树影。在这种环境里读书最易入目也最易入心,一小时很快溜过去了。悠扬的校园广播声随着放学铃声响起,因着那先进的现代科技装备,音质原汁原味,纯净得如“空灵泉”,回荡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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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季节也是最适合午睡的。换下生凉的枕簟,在宽大的床上铺上厚而软的棉被,躺上去,便可恣意松开四肢。在清凉的空气里是最易静心也是最易入睡的,连梦也是清幽幽的。轻松自然地醒来,望着映入窗帘上懒洋洋的阳光,惬意地伸懒腰,在这样静谧的环境里想着很远很远的事情。
日落时分,也去球类中心打篮球、乒乓球,有时一个人静静地溜达在校园的林荫路上,看那洗尽铅华坦然伸展的树,感受这褪去稚嫩显得厚重而依然温软的深草,听幽微的鸟语声,在深秋的风里,吸一口凉凉的空气,以一个平平静静之心,舒出一抹安安然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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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买单
在柴静博客,看到一篇博文:6年前,一位安徽的农民,为了上中学的小儿子能有一个未来,把患有智障和癫痫的大儿子丢弃在天安门广场——这是他能想到最安全的地方。
然而,6年来,他的家庭所付出的代价远远超过拥有智障儿子的代价。智障者遭受的又是怎样的对待,父母和小儿子一无所知,一切让他们无法安宁地以求自保。母亲背着几十斤的农药穿越湿热的稻田,一直到漆黑才回来,常因为农药过敏而呕吐,现在因为腰椎手术失去了劳动能力。父亲患病好不容易才度过生命危险,又在打工时遇到工伤得不到足够的赔偿,两人常常晚上为失去的儿子痛苦,母亲的眼睛已经出现严重的问题。
跟哥哥有深厚感情的小儿子2011年学校毕业后来到北京,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哥哥,他找广场派出所,救助站,贴广告,然而没有结果。他写信给柴静,说害怕曝光,害怕别人骂,害怕痛苦加深,但在信的结尾他写道:“这世界需要帮助的人太多,经历苦难的人太多,我只是需要一个广而告之的机会。也许他已离开世界,也许他能像以前一样能幸免于难。我愿承担所有罪责。”
生活中,类似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面对灾难,因为懦弱,因为不堪重负,而采取自私的行为。然而现实常常不是设想中的那样,丢弃让他们开始面对不可知的未来,备受良心的煎熬,一路后悔,一路不曾心安理得。如同文中所述,六年的时间太久了,足以湮没一个人的生命,更足以让另一个生命背着不可承受的代价,只要一天未找到,就要一直背下去。
这样的故事对我们每个人都有启发和教训。
人的一生中,或多或少都会遇到磨难和坎坷,每个人都应具足一颗强大内心,去坦然面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没有过不去的坎。佛说万事皆有因缘,今生的祸福都是前世自己修或召来的,如若逃避,只会加重灾难。
有时我们不妨用佛法来看待问题,怀着一颗还债感恩的心去对待灾难,忍辱布施,多积德修福,灾难过去,福报就会到来。
好在,很多人,和文中的弟弟一样,能在忏愧中迈出了艰难的一步——寻找哥哥,能忏悔,能担当,有责任,不失为一个好人。
好在,还有社会上那些宽容,伸出援助之手的人。
愿好人一生心安!
我来保护你们
时隔多月,我还时常记得这个女人。
50岁左右,中等身材,一头披肩碎发,瓜子脸,依稀可见当年的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