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芬纲读完狄荣外写的书信后,哈哈一笑道:“不愧为三禄大夫,狄荣外大夫文采果然了得。看在你们送金送银的份上,我允许你们吃上最后一顿晚餐。”命令着亲卫道:“给城守阁中的狄荣外大夫准备最后一顿晚餐。告诉厨房做四十人份的食物,备上美酒。”
亲卫领命道:“是。”
雷沅跪下道:“多谢城主。”刚要继续说什么只听。祝芬纲道:“送客。”两个兵卒押着雷沅离去。
祝芬锺见人已远去道:“大哥我们真的要这么做么。”
祝芬纲叹道:“难啊。”信中狄荣外说了很多话,其根本意思为如果祝家军能倒戈对敌,除了封赏土地外还赏赐大量的金银。意思很明显很多金银财宝都在城守阁内,如果他要强攻,狄荣外就会放火焚烧,祝芬纲一点都得不到。此举又是让祝芬纲在王家军中有了裂痕和间隙。一同从属的城主们明面上效忠一个势力同为同僚友臣,私下无不希望对方死去,封地归自己所有。再者长时间做邻居的城主们的属民彼此之间因为水肥种等原因争斗不休,早已积攒下深厚的‘友谊’。这种情况下谁能相信谁呢。
待雷沅返回,祝芬锺对麾下士卒们一一警告书信之时全部要守口如瓶。不然宗家家名被灭,他们这些分家家人无可幸免。祝芬纲手下兵卒都是亲族之人,大家都知此事意义重大都表示守口如瓶。被麾下分区的金银财货,祝芬纲和祝芬锺也不再追究了,跟着宗家出征,分家付出性命多少也要得点实惠。
王家军和陈家军进行的是一场国之战争,不是地方郡县地域之内村长之间小打小闹,激战时日旷久,战局胶着胜负难料。作为三千五百石的村庄级别的豪族。祝芬纲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保证家名封地百姓,又要扩展领地财货。祝芬纲下注筹码稀少,失败不得。下错赌注,便是要丢失身家性命。
狄荣外听到雷沅回报,明白了他还有一顿饭的功夫,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如果一炷香时间过后,城外援军无法击破万俟村的王家军主力,他便会拼着不要财物也要击杀狄荣外和他身边的残兵。或许会先行放火焚烧城守阁,然后谎称狄荣外自己放火。
而给予城守阁内四十人份的食物,也是告知他的价码是,封地赏赐要扩大一倍。
狄荣外写的书信和安堵委任状既是把柄,又是阶梯。财货迷人眼,让祝芬纲无法下定决心的是城外王家陈家两家军势激战正酣,王家军势人数虽多,但激战一日,士兵大多疲惫不堪,陈家军养精蓄锐,来势凶猛,且有绝世猛将在胜负很是难说。
狄荣外屋内沉思片刻后,大笔一挥答应了祝芬纲的要求。如今之计是不需要在乎些许金银外物和一些田石之数。过完了今天,明日再说明日之事。
狄荣外对雷沅道:“把这个布袋交给祝芬纲。”布袋之中装有铜钱和一张印信。
雷沅领命道:“是。”刚要转身下楼,狄荣外又说:“再拿两个钱囊下去。”
雷沅抱拳道:“是。”接过两袋钱囊,每个囊中装有百十个豌豆大小的银豆子。
大堂内祝家兵卒们见雷沅又一次从楼道口处走下,纷纷围了上去,这次很是礼貌,没有上次那种威逼辱骂之言,只有一双双伸出去的大手,如同逛闹市时遇到的无数乞儿。雷沅明白掏出钱囊,抓出一把银豆子放入旗头手中微微示意一下。道:“我要拜见城主大人,谁能为我带路。”
“那是当然。来人给大人领路。”旗头将银豆子大半倒入怀中,拿出些许握在手中,手掌微微摊开,放在身后。兵卒们纷纷拾取一枚后离去。
一位拿完银豆子的兵卒站在雷沅面前道:“请这边走。”手中的银豆子不过一钱一分重,可以在商镇中的粮米铺子里换得一石精细米粮,和着野菜杂粮一起食用,足够家里十几口人吃上两个月的。
雷沅见这些拿了银豆子的兵卒一脸献媚的表情不以为然,他们都是临时招募的农民,不是正规的兵卒。战争时只是为了少量的铜钱和米粮,舍命搏杀。和平时又要承担沉重的徭役和赋税。
两袋银豆子很快分发干净,一路上的待遇越发的好了。连凶神恶煞的哨头都问寒问暖,悄悄告知他有关城主祝芬纲此刻心情的情报。
凭借银豆子关系雷沅来到祝芬纲面前,这回身后的士卒不像先才那般强压他肩膀。而是给他搬来了一张马扎,请他入座。
祝芬纲打开雷沅带来的袋子。看了看里面的铜钱和印信,微微一笑道:“立刻安排人准备和合菜。”和合菜是用肉菜鱼三种食材所做的一种菜肴,第一层放蔬菜,第二次放肉,中间加一层蔬菜上面为鱼在上为蔬菜。此才的意味和睦祥和丰收之意。祝芬纲要求做这种菜明确告诉狄荣外合作愉快。
祝芬纲说完好像忘记了什么似的拍了拍额头道:“哎呀,忘记了一件大事。我们没有鱼啊。鱼要进城就能做了。”一副可惜之色。
雷沅会意,上前道:“新鲜的大鱼,很快便道,只需再等一会。”赵辰军势不入城,祝芬纲不敢反叛王家。
祝芬纲笑了笑道:“我等不饿,不知尔等可否等得了这一时半刻呢。”说完让人送雷沅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