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腹黑律师太危险
47203200000308

第308章 我欣赏的男子(5)

眼前那两个光芒四射的人消失,她输了一口气,好友里,他的名字也灰暗下去……

她也退出了游戏,连今天的任务也没有做,事实上,她对游戏本身并没有太多的兴趣,也许,每天上线,只是为了多看一眼那个人而已……

出游戏以后,账号注册的页面还没有关闭,她的心再次被某个想法紧紧攫住,而这个想法一起,竟然再也无法驱除……

她握着鼠标,再一次紧张极了,对自己说,试一试,就试一试而已,绝不多留一分钟……

她重新打开游戏,输入账号yiyifenghe,再输入密码:erge250……

音乐响起,她成功进入游戏……

她脑中剩下的,便只剩一片隆隆乱响了……

一一风荷,还站在月光下的雪原他之前带她刷怪的地方,一袭红衣,银发飞舞,手中的红珠滚动,衬得一双黑眸尤为闪亮……

她屏住呼吸,一颗心跳得纷乱。

动了动鼠标,她的红衣便在雪原里翩翩飞动,手中的珠子转出七彩的光芒,银发也如活了一般……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一一风荷动起来,不再是傀儡,不再是幽灵……

她按动技能键,打了几个怪,一朵巨大的金色莲花在她身后盛开,花瓣伸展,光芒四射,霸占了几乎整个屏幕,也将整个雪原照得如白昼一般,这便是她,慈航普度的力量……

她不敢再多做停留,立刻下线,唯恐露出一丝丝的马脚。

关了电脑,她犹自不能平静。

她这一生,冷静自持,理智有加,即便是在她十六岁十八岁的时候,也没有如此这般小鹿乱撞的情形,她这,究竟是怎么了?

“蒋妈妈。”她唤道。

“来了,要睡了吗?”蒋妈妈问她。

“嗯。”她按住胸口,两颊居然还在持续发烫……

“来,走吧。”蒋妈妈把她推回卧室,帮着她洗浴了,换了衣裳,欲扶她床上躺着。

“蒋妈妈,不用了,我先吹吹风,有点儿热,待会儿我自己去睡就行了。”她转动着轮椅,来到窗边,洗浴之后,这脸上的灼烫感一点也没降温。

凉爽的河风吹来,吹在滚烫的脸颊上,十分舒适。

她呼了口气,觉得自己这会儿也许要吃份刨冰,才能把这脸上的、心里的热度给褪下去……

窗外,乌篷船穿梭不停,某只船头,坐着热恋中的情侣,女生靠在男生臂弯里,仰着脸看着男生甜蜜地笑,男生顺势便亲下去了……

她看得笑出声来,这样的画面,当真很美好,爱到深处,情到浓处,便是无所顾忌了。

而她,却也没有触景自怜的酸楚,没有人会明白她今夜的心情,劫后余生,生死再见,重逢绝对是一件喜悦的事,无论是否还能靠近……

这种兴奋长长久久地霸占着她的心,这才是她今夜难以入眠的缘由啊……

这一夜当真睡得乱七八糟,第二天早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开电脑,登陆游戏,并且立刻打开好友名单,她唯一的好友,名字是灰的……

她有些失落,猛然间想起,他说过的,今天有事……

她不禁嘲笑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跟初恋似的?

摇摇头,安安心心地玩她的游戏了,说是安心,却哪里能安下心来?过一阵子便打开好友看一看,然而,整整一天,她都没有看到他上线……

眼看到了傍晚,估计他不会再来了,想他堂堂大律师,哪有时间天天泡在游戏里?

于是下了线,有小姑娘来店里买东西了,看中她亲手做的一本线装笔记本,她微笑上前招呼。

小姑娘很喜欢她的本子,问她还有没有一模一样的,她要给闺蜜带一本一样的才行。

可是很遗憾,她的东西每样只有一件。

小姑娘有些遗憾,可还是买下了本子,然后挑了另一本和这风格不同的,送给闺蜜。

顾客走了,她还沉浸在游戏里呢,觉得自己突然变得无事可做,脑中浮现的,还是那晚她登陆账号时,一一风荷站在雪原里,红裙飞舞,银发轻扬的画面,心中灵感一动,便给自己找了个事情做。

回到卧室里,在书桌上铺开画纸,开始画画。

画月光下的雪原,画红衣银发的女子,画金色凤凰……

脑中有着完整的画面,和女子结伴踏雪而行的,还有骑踏火麒麟的红衣男子,一样的银发飞扬,手捧瑶琴,踏火而奏出华丽的乐章……

她并不是画画大家,只不过幼时在妈妈的熏陶下画过一些工笔,自娱尚可,拿出去则要贻笑大方,可是,这一副她却画得很认真,心中灵感澎湃,只盼一气呵成,以致,蒋妈妈告诉她,吴潮来找她时,她有些不愿意放下画笔。

“小荷,吴潮刻意来找你的,在等你呢,”蒋妈妈催促她。

她只好放下笔来,任蒋妈妈把她推了出去。

吴潮一见她出来,喜形于色,提着手里的东西朝她晃了晃,“小荷,你猜我给你带来什么?”

“什么?”她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礼貌地问。一直小桶而已,里面装了什么?鱼?

“你看!”他把桶子伸到她面前。

“小乌龟!”她失声轻呼。

“是啊!”他见她如此表情,知道她喜欢,也很高兴。

“你哪里来的?”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小乌龟?”

他呵呵一笑,“我知道啊,你看你店里,好多东西多是乌龟的样子,乌龟烛台,乌龟图,乌龟徽章,乌龟钥匙扣,上次我还看见你在刻乌龟印章。”

“额……”她的确是表现得太明显了……“谢谢……你多少钱买的?我给你钱!”

她叫来蒋妈妈,把乌龟用自家的桶子装了,要给吴潮钱。

“不用给钱啊!真不用给!一只乌龟而已,也不值几个钱!我们别太生分了!”他着急地说。

眼看叶清禾还在给他拿钱,他更急了,“小荷,你再拿钱,我可生气了,我们不是说好了是好邻居的吗?我下回店里的布置还要靠你参考呢,难道我也要付给你参考费?”

叶清禾见他如此说,也就算了,再三道谢。

吴潮这才高兴了,“这就对了嘛!我先回店里了,不耽误你休息!”

吴潮也是知道她的病的,知道她必须休息好,尤其晚上的休息不能耽搁。

“嗯,再见,谢谢!”她再次道谢。

吴潮走了以后,她画画的那股灵感的冲动也被打断了,低头拨弄了一下小乌龟,小乌龟缩了缩脖子,那模样,让她想起家里那只一一了……

一一还好吗?他还在继续宠着一一吗?上班回来还会和一一说话吗?

淡淡的惆怅,更多的却是挂念,这,便是思念的滋味吧……

和以往那么多年的思念都不一样,在美国的时候,也是很想念很想念,可那时候,总有些悲戚,心中因恩怨情仇有着太多的纠葛,纵然那时候是想要彻底放下,然而,越是想放下,内心反而越是纠缠……

而此时此刻,仅仅是思念而已,宁静,安详,温馨,如平湖之月,如静水之舟,荡漾心间的,只有美好和温暖……

她想,现在的她,才叫真正的放下……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放下从前所有种种,以她放下后的平静之心去回忆那些温暖,思念他的声音,也许,这也是她余生所有的生活了……

“蒋妈妈。”她轻轻地道,“把小乌龟放到我房间的卫生间去。”

“放你那?方便吗?”蒋妈妈问。

“方便的。”也许天下乌龟在人类的眼里长得都是一个模样,那她,就当它是她小乌龟了吧,“蒋妈妈,它有名字的,叫一一,你叫它一一吧。”

“好呐!”蒋妈妈是宠她的,她的每一句话蒋妈妈都欢欢喜喜地听,“一一,我们到你自己房间去!”

她听了微微地笑,再次打开电脑,心中记挂着的是,想看看他来了没有。

已经是晚上了,按照他从前的工作规律,他该回家了,可是,他的名字却还是灰暗的。

不会再来了吗?

她在屏幕前犹豫着,最后,还是在帮里问了句,“老大常常晚上不来吗?”

帮里很快有人接话,“你找他有事?”

说话的人,叫过客。

“没什么事,只是,昨天说好要给他一个东西。”她编了个谎话说。

“要来的话早来了,今晚应该不会再来,你不用等了。”过客又道。

“哦,谢谢。”时间的确已不早,她下了线,回到房间又画了一会儿画,便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这种声音有些熟悉,她闭眼冥思了一会儿,有些时光错乱的感觉,好像回到了在萧家的那些日子里,每天也是被这样的声音给闹醒……

一一,又调皮了哦!

她起来,自己下床,挪到轮椅上,轻快地转动着轮椅,进了浴室,果然是它,在那抗议呢,是肚子饿了吗?

她轻笑,顾不得洗漱,就转去了厨房,想找点剩饭或者菜叶什么的给它吃。

厨房里,却杵着一个吴潮,在那忙活。

“吴潮,你在干嘛呢?我蒋妈妈呢?”她拿个小碗,装了点剩饭剩菜,准备给小乌龟拿去。

吴潮急了,“这个不能吃!我在这给你烧水煮面条呢!蒋妈妈买菜去了,今天我给你煮!”

这样的情况,以前也是有过的,叶清禾没在意,只举着碗跟他解释,“不是我吃,我给小乌龟吃的!”

误会了她,吴潮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笑,“呵呵,我以为你自己吃呢!我说小荷,人家小姑娘养宠物都爱养个猫儿狗狗什么的,再不济也养兔子荷兰猪,毛茸茸的,多可爱,怎么你就喜欢乌龟呢?”

“嗯……因为乌龟……活得长久啊!”她笑着说。

小乌龟在她生命里存在的意义,那是一个秘密,一个她不会跟人分享的秘密……

“可是小乌龟丑不拉几的……”吴潮是个实在的小伙子,不会说漂亮话,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了,完全没去考虑攻击别人所爱会有怎样的后果……

结果,叶清禾的脸当即就耷拉下来了,若不是她一贯的涵养在那,她差点回嘴了:我的小乌龟才不丑!我的小乌龟是最帅的!

回到房间,把小碗放在小乌龟面前,看着它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又觉得自己刚才莫名其妙,她现在究竟是怎么了?真的一点也不像叶清禾了,越来越幼稚,越来越沉不住气,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好像回到那些爸爸还在当教授时,自己和师兄师姐们斗学的脾性了,吃不得半点亏,也不愿意服输,还差点牙尖嘴利了……

她叹了口气,出去看店了。

吴潮的面条还没煮熟,可是,河对岸的云吞店服务员却给她端来了一碗云吞,热气腾腾的。

“我没叫云吞啊!”她这两天早上都是吃的这个,还是蒋妈妈亲手包的。

“蒋妈妈给你叫的,付过钱了。”服务员说,“你先吃,我过会儿来收碗。”

“好,谢谢。”那家店的云吞是这条街上最好吃的,生意特好,早上也正是最忙的时候,能抽出人手来给她送,她真挺感谢的。

吴潮煮好面出来,她已经吃完了。

吴潮端着面碗,有些傻眼。

她也有些傻眼,不过,觉得这样更好些吧,不要太麻烦吴潮,于是道,“要不……你自己吃了吧?”

吴潮只道自己之前说小乌龟丑得罪她了,悻悻地端着面碗回自己客栈了,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说小乌龟丑的……”

“额……”就因为不是故意的才闹心呢!不过,嘴上却说,“没关系!多大点事儿啊!”

吴潮欲言又止,回客栈了。

今早的生意有点好,接连不断的,一直有顾客光临,或看的,或买的,直到快中午了,她才有功夫休息,蒋妈妈也买菜回来了,笑眯眯地问她,吃早餐了没有。

“吃了。”她打开游戏,蒋妈妈也去厨房做午餐了。

世人形容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有用“劫”这个字的,说某某人是某某人这辈子的劫数,也有人用“魔”,究竟是劫还是魔,倒不是那么重要,一句话,这个人是逃不掉的命中注定……

萧伊庭于她,也便是如此吧……

她曾跑遍半个地球,也曾徘徊阴阳两界,可最终,还是在这混沌世界再遇了。

说是天命如此,可是,这样的陪伴会有多久?游戏总有一天会结束,那时候又该如何舍得?

理性的她,原本该思考这个问题的,可是,有些东西就像吸足了水分的种子,自心内破土而出,怎么也阻挡不住生长壮大的势头。

她,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的感觉失控。失控地想登陆游戏,想要见他。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自小阅读类目多而杂,父亲也从不限制,十几岁的时候无论从经典文学还是自通俗文学里,都读到过许多关于爱情的篇章。她曾问父亲,爱上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

父亲和她的关系,既是父女,也是师为友,倒不避讳和她谈这个问题,而且,许是针对她的年龄,给她解释,爱一个人,就是每时每刻都想见到她(他),哪怕刚刚和她(他)分开五分钟,又觉得许久不见了一样,而且,只要听见她(他)的名字,听到她(他)的声音,或者看到哪怕像她(他)的身影,心都会狂跳不止。

那时,她就想,这不就是古人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在过往的十四年里,她是质疑这句话的,总以为,爱有很多种,不是每一种都像父亲形容的那样,至少她就不是。

她那么那么爱他,可是,她却从没有过父亲形容过的那种感觉,若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她在美国岂不是不用度日了?她想,如何去爱一个人,那是因人的性格和经历而异的吧,至少她叶清禾永远都不会像父亲形容的十八岁小女孩那样去爱一个人……

然而,到了今天,在她早过了十八岁的年纪,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兜兜转转,竟然无端端地生了这许多的少女之心,这还真有些讽刺的意味在里面……

她一边笑自己,一边打开好友界面,他的名字,是鲜亮的……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主动跟他说话,他的私聊却先发过来了:过来。

短短的两个字,随在后面的便是他的坐标。

这命令的语气,显然跟他从前还不知她就是一一风荷时命令她去雪山之巅陪他看风景一样……

而她,也回到当初游戏里那个一切以他为尊的小一一,骑着可笑的小坐骑,慢悠悠地跟着他给的坐标,奔赴目的地……

脚步停住的时候,她的心跳也差点停住了……

竟然,又是这里……

雪山之巅,悬崖边上,他席地而坐,红衣白雪,瑶琴横陈。

十四年前,就是在这个地方,他说:一一,我喜闹不喜静,喜聚不喜散。一一,我怕孤独。一一,你玩到什么时候?

她告诉他:我会比你多玩一天……

而后,他向全世界宣布:一一风荷,我们一起走到世界终结……

昨日重现,萧少依然是万人之上的城主,而一一风荷,却已经变成天地间一缕幽魂,她,也再回复不了当初……

孤独注定,世界终结无缘,二哥,我来了,来陪你,可是,两个世界的我们,我要怎样才能让你不孤独?

电脑前的她,捂住嘴,握着鼠标的手,一动也不敢动,只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苍茫雪原的他,和他身后红衣的一一风荷,视线已模糊。

雪原如此辽阔,天地如此浩大,即便他是最强大的城主又如何,和这浩渺雪原相比,也不过天地一砂砾而已,纵然他浑身光环,足以照亮整个雪原,纵然他身后永远跟着一个一一风荷,可是,坐在悬崖边的他,背影寂寞得让人心疼……

“来了。”他问。

她颤抖的手指,在键盘上打出一个字:嗯。

“怎么不说话?”他问。

她不说话?她有多想说话!她想告诉他,二哥,你不孤单!妹妹就在你身边!可是,她不能!

“听说,你有东西要给我?”他忽然问道。

“啊?”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字。这是昨晚和过客说的,过客这么快就传话给他了?

“你要给我什么?”他又问,风吹起了他的红衣,白雪皑皑中,他银发飞扬。

“我……”她什么也不能给他……她只是一时搪塞之词而已,可是,此时此刻,她怎么也说不出“我是骗人的”这句话,灵机一动,想起包包里还有做任务奖励的烟花,她赶紧道,“我想给你看这个。”

说完,打开背包,双击烟花,阴霾的天空,冰天雪地里,火树银花爆裂开来,如流星暴雨簌簌而落,又如桃瓣缤纷飘飘洒洒……

她把所有的烟花一口气全部点燃,寂寞空旷的雪原顿时热闹起来,只要把空廖的天地里,每一个角落都充实得满满的,就不会显得那么孤单了吧……

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所有的繁华全部落幕,他才说话,“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她哑然,其实,她知道,烟花这个任务奖励他肯定比她的还多,真算不上什么稀罕玩意儿……

她呵呵一笑,“没什么啊,我自己想看,一个人看没意思。”

他很久没有说话。

他不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一肚子的话唯恐说错一个字儿露馅……

寂静与尴尬中,他终于出来一句话,“你也是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