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不瞬的看着不远处的情景,司徒信焦急等待着洛小天回应的同时,看到了路虎的车牌。
果然是陆雪漫的车!
他心里咯噔一下,小心脏差点儿从喉咙里跳出来。
那帮人究竟是什么来路,居然有胆子在苏黎世对陆雪漫动手,真是活腻了!
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的!
趁着等待回话的空档,他给凌霄发了一条短信,从怀里摸出微型手抢,利落的套上消音器,然后推弹上膛。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他发现为首的男人顺从的站在路虎左侧的越野车外,时不时与后座的人说上两句。可见,那个后座的人是这帮人的头目。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路虎身上,越野车周围只有三个人。只要控制住后座的那个人,就能顺利救出陆雪漫母子。
对,就这么办!
打定了主意,他躲在车子后面,放轻脚步,慢慢向越野车靠近。
起初,洛小天以为手机信号有问题,才会出现滴滴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听筒里陷入一片静默,他才意识到这刚才那串声音是摩斯密码。
司徒舅舅既然这么问,就说明他在赶来的路上,或者就在附近。
如果他能来,就太好了!
“我们在希尔顿酒店地下停车场F区。但是被一群人围住了,他们手里拿着铁棍,要对我们不利。只有妈妈一个人,你快来救我们呀!”
既然已经确定车里坐的就是陆雪漫和三个孩子,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们救出来!
“我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让你妈想办法拖延时间,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手机保持着通话状态,他仗着胆子说道,“妈妈,司徒舅舅说他就在附近,让在咱们坚持一会儿。”
司徒信怎么会来希尔顿酒店,莫非他是来接司徒娇和司徒仁的?
想了想,她认为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不管来的是权慕天还是司徒信,只要能摆脱危机,让孩子们平平安安的离开这儿,其他的统统无所谓。
“他还说什么?”
手持铁棍的小混混不断逼近,有的人甚至已经举起棍子,拉开架势准备砸车。
不能由着他们为所欲为,一旦棍子落下来,即使伤不到还孩子们,他们也会受到惊吓。
必须要想个办法阻止这种疯狂的行为!
由于太紧张,洛小天脑袋打结,思索了一会儿才回想起司徒信最后一句话,“他还说,让你想办法拖延时间。”
她当然要想办法拖延时间!
只不过,司徒信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对方的破绽?
如果猜得没错,就说明他打算声东击西。
“知道了。”
答应的爽快,但是陆雪漫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主意都没有。眼看几十个混混步步逼近,她的心跳的失去了节奏,手心满满的都是冷汗。
怎么办?
究竟该怎么办?
谁来告诉我要怎么拖延时间!?
不断的吸气呼气,她迅速整理情绪,强迫自己镇定。
现阶段,她根本不清楚对方是谁,也就无法对症下药。可是,在苏黎世,稍有见识的混混都清楚蒋家和顾家的实力。
他们敢明目张胆的对她下手,极有可能得到了某人的默许。
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司徒博。
他之所以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做掉她,独霸蒋斯喻的遗产只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他认为司徒仁和司徒娇被绑架是陆雪漫捣的鬼。
两个孩子不仅没有受到任何非人的待遇,而且对被人挟持的整个过程毫无印象,就连号称360无死角的监控系统都没有拍到肇事者的行踪。
能把事情做得如此天衣无缝,除了陆雪漫,谁能有这个本事?
以司徒博的心智必然明白绑架孩子并不是她的最终目的,这么做无非是想逼他出山,重新回到公众的视线。
被孩子失踪的事情一闹,田海心顺理成章的住进了司徒公馆,而回家养病的司徒博将不得不出席蒋斯喻的葬礼,那么面对记者和一众亲戚的盘问也就在所难免。
让外面这些人对付陆雪漫,一来是想给她个教训。二来,万一她和三个孩子死了,无形中为他免去了最大的隐患。
只要闹出人命,苏黎世警方就会介入。
以他的缜密程度,早就安排好了顶包的替罪羊。就算那个人临时改变主意,也不会有机会脱罪。
所以,这帮人的首领一定与她有很深的过节。
至于这个人究竟是谁,一时间,她还想不出来,却能利用这一点拖延时间。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了底,慌乱的心绪逐渐恢复了平静。
缓缓降下车窗,只露出半指宽的缝隙。她面无惧色,冷望着那个举起棍子、准备砸车的小混混,冷冽的眸光令对方下意识的收回动作,默默向后倒退。
“告诉你们老大,就算我今天难逃一劫,也要死个明白。要不然,到了阴曹地府都不知道该怎么向阎王爷交代。”
清冷的声线平静如水,听不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单单这份胆识便让一群小混混自叹不如。
无论换做谁,处在她这个位置,早就吓得话都说不全。
不愧是蒋斯喻的女儿,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小混混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结结巴巴的开了口,“你等着,我去请示一下。”
“麻烦你们快点儿,我等着去奈何桥喝汤呢!”
噗……
只听说过着急回家吃饭,从来没听过有人赶着去奈何桥喝孟婆汤。
这女人可真行!
嘴角一抽,他一溜烟儿似的向越野车跑去,仿佛见了鬼似的。慌慌张张的走过去,他把陆雪漫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为首的男人。
听到那句赶着去奈何桥喝汤,那个男人瞬间变了脸,那表情比活吞了个蟑螂还难看。
陆雪漫究竟是个什么鬼?
在江湖里摸爬滚打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碰到着急送死的。
他轻轻敲了敲车窗,毕恭毕敬的说道,“晨姐,那个女人想死个明白。她说,只要知道对手是谁,她会乖乖上路,不会再制造任何麻烦。”
“她真这么说?”
后座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张妖艳的面容,艳红的唇瓣勾起一抹不屑,悠长的目光落上不远处的路虎。
“千真万确。”
“告诉她,她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摆在她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被我的人乱棍打死,要么就让她亲眼看着三个孩子被打成马蜂窝。”
乱棍打死是什么情况?
她的做法与行动计划出入很大。
一旦在现场留下痕迹,很容易被警方找到线索。
以陆雪漫和蒋家与国际刑警的关系,只要他们这些人中有一个人落网,其他的谁也跑不掉。
“这个……”
一群废物!
车外的男人面露犹豫,她却嘲弄的笑了,“不就是杀一个女人和三个孩子吗?伤天害理的事儿你们做的还少吗?怎么遇上陆雪漫就良心发现了?”
被奚落的感觉让他不爽到爆,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晨姐,你说哪里话?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你临时改变行动方案有些不妥。万一发生什么变故,我们该怎么向老爷交差?”
“电梯和楼梯间统统被在咱们的人牢牢控制,现在的地下车库完全是我们的游乐场,随便怎么玩都可以。”
动手之前,她事先派人化装成电梯维修工和电路检修的工,切断了外界与地库的联络,并且封住了所有出入通道。
这也就意味着,在玩死陆雪漫之前,没人能来打扰。
“据我所知,权慕天正在距离此处不远的荣氏投行谈事情。要是陆雪漫向他求救,就麻烦了。”
他们的计划虽然周详,但是凡事总有例外,更何况是白天作案,多加小心总归没错。
再说,这个女人本就是老爷找来顶罪的替罪羊,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
既然陆雪漫已经放弃了抵抗,不如满足她的心愿,也好顺顺利利的送她和三个孩子上路,免得横生变故。
“大少爷就在酒店大堂。如果待会儿他要带二少爷和三小姐回去,发现咱们正在为难陆雪漫,他会不会施以援手?要是手下的兄弟一不留神伤了他,只怕在咱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我怎么把司徒信给忘了?
那个蠢货对陆雪漫一往情深,心甘情愿的被她耍的团团转,简直笨到家了!
可谁让他是司徒博的宝贝儿子呢?
哪怕他少了一根寒毛,老爷子都会大发雷霆。我好不容易才从赌船逃出来,绝不能就这么回去。
道理她都懂,可是陆雪漫已经被逼到绝境,还要被她牵着鼻子走,怎么能不心塞?
“那你说该怎么办?主动权在咱们手里,总不能随着她的性子胡闹吧?”
为首的男人明白她与陆雪漫有过节。
毫不客气的说,她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拜她所赐。虽说她是最好的替罪羊,但她的报复心理太强,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坏事。
难怪老爷说她是一把双刃剑,一旦失控势必会连累自己人。
“咱们要做的是帮老爷解决麻烦,只要能悄无声息的完成任务,其他的统统不重要。”
冷冷的望着她,男人一字一顿的说着,大手摸向后腰,这个简单的动作的吓得车里女人森森抖了一下。
“就按你说的办!”
另一边,陆雪漫目不转睛的观察着越野车的动向,直觉告诉她车里的女人是这帮人的头儿。
只要司徒信抓住他,他们就能顺利解套。
眼珠一转,她悄悄从座椅下面摸出了一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