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汉瓦难求“汉瓦”也不是单指汉朝的瓦,战国时期和秦汉魏晋及隋唐时代的古瓦均应在文人收藏之列。
古瓦最有价值的是瓦当。据我的一位朋友讲,60年代初他到西安办事,在咸阳农村就见当地农民有卖瓦当的。他们都很在行,常见的瓦当,如铭文是“美意延年”等吉语类的,一块卖70多元,罕见的更是相当之贵。如今,在西安,霍去病墓的瓦当拓片,一张已卖到250元。
瓦当是宫殿屋檐头那块筒瓦的底,有圆形的,那是覆瓦:有半圆形的,那是仰瓦。瓦当初创于西周,当时纹饰较为简单,有粗绳纹、细绳纹、重环纹等。战国时期,建筑物讲求华丽,瓦当艺术随之发展,题材日趋广泛,有鱼、鸟、鹿、虫、草等,出现了取材于自然的新风貌。这一时期的瓦当多作半圆形。其中燕下都山形瓦当,卷云瓦当,饕饕瓦当,三晋之卷云纹瓦当,齐鲁之树纹、鹿纹瓦当,洛阳之涡形、鹿、双麟瓦当,既传神而又富有韵律,代表了战国瓦当的艺术风格。
秦汉时代是瓦当的鼎盛时期。从咸阳、西安、临潼等地出土的瓦当来看,秦代瓦当除鹿纹、鱼鸟纹外,又有了四兽、双猫、夔风、鸿雁等形神兼备的纹样。这样的纹样一般都有象征性,多取其吉祥如意和求安求福之意。秦代还出现了字纹瓦当,字体多是比较典型的小篆书体,行款较为固定,少有图案。如“羽阳千秋”、“千秋利君”等皆如此。“永受嘉福”为缪篆字纹瓦当,其文字与秦代缪篆玺印在书风上相类似。此类瓦当绝少发现。另外还有一些特殊字纹的瓦当。它们不仅在字数上有所增多,而且在画面的构思上有奇特之处。如“维天降灵,延元万年,天下康宁”12字瓦当,以小篆书写,文字工整,字形轮廓大小均匀,可与同时代之碑刻文字相媲美。
秦夔纹瓦当瓦当纹饰发展至汉代,进入高峰时期。它的艺术风格吸收了先秦以来的精华,同时融入了当时的艺术特点,无论在艺术形式和内容上都有重大突破,显示了汉文化驾驭工艺美术的思想力量与高超的工艺水平。这一时期的瓦当以云纹图案的居多,云纹组织在网心外围或网边中间,千变万化,形式多样。动物瓦当中有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像为图案的四方神瓦当,也有豹纹、虎纹、凤纹、鹤纹、马纹、龟纹、蛙纹、玉兔纹的瓦当。四方神瓦当多组成合套,有驱邪之意。四像形象细腻动人,力度超凡,富有磅礴气势。
汉代瓦当中,以字纹瓦当的数量最大。字纹瓦当的思想内容比秦代有所扩展,大致可归为宫殿、官署、祠墓和吉祥语4类。在形制上分区划界,中心乳点与联珠给铭文安排了一个固定的模式,在这个范围内,作出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的均衡与变化。文字数目有单字、双字、3字、4字、5字、6字、8字,12字不等,书体亦有从简趋势,而且用笔粗犷,茂美雄密,纵横无拘;构图则酣畅饱满而又富于变化。1974年在茂陵发现的“天地相方与民世世中正永安”之12字瓦当,由外圈8字、内圈4字组成,篆文错落,布局协调,它是汉武帝陵寝宫殿所用:其旁霍光墓附近出土的“加气始降”、“屯泽流施”、“光旭块宇”、“道德顺序”4件字纹瓦当,烂漫多姿,变化无穷,似为祠堂、园邑之用。两汉时期的字纹瓦当,于醇朴中求文字结构之气韵,于多姿多彩中求装饰之意味,体现了汉代的艺术面貌与时代精神,是中国陶制文物中独具魅力的珍藏。
秦汉以后的瓦当,亦有图案及字纹较为精彩者。北魏早期的字纹瓦当,如“富贵万岁”,在书体、用笔方面与北魏墓志铭为同一系统,颇有北碑之韵味。隋唐瓦当主要以佛教图案“莲花纹”为主要装饰纹样。出土于元代古城的元代瓦当,有“常山长贵”4字吉语,“常山”2字有楷书笔意,“长”字带有几分隶意,“贵”字则与汉代铜洗上的铭文相同,而且文字与图案相映成趣,别有一番艺术风貌。但总的来说,它们的艺术水平,与秦汉瓦当已不能同日而语。
瓦当的鉴藏,与古砖一样,在宋代已有文字记载,但尚未列入收藏品之列。北宋王在《绳水燕谈录》里说:“秦武公作羽阳宫,在凤翔、宝鸡县界,岁久不可究知其处,元祜六年正月直县门之东百步,居民权氏,漫地得古简瓦当,皆破,独一瓦全,面径四寸五分,瓦面隐起四字,日羽阳千岁,篆字斟句酌随形为之,不取正方,如汉代瓦当(一组)知即羽阳旧址也。”可知宋时只是记录瓦当的形状及出土情况,并用以考证古代遗址。真正把瓦当作为藏品是在清朝乾隆时期。当时杭州人失枫旅居关中,收集到许多瓦当,编了一部《秦汉瓦当图记》,于乾隆二十四(1759年)刻成。这是瓦当的第一部图谱。从此以手,风气大开,文人学士都喜欢收集几个瓦当,有的还用瓦当琢成砚台,名曰“瓦当砚”既是古董又作文房用具,放在书桌上显得十分古雅。如遇文字与众不同的瓦当,尤其为人歆羡。如“东城有李渔村名澄中者,藏有季孙行父所城口古瓦二叶,其质甚坚,瓦口有籀文,一日千秋,二日万岁,字画圆润可爱”,又如“成哲亲王曾得铜雀台瓦,有明人之字錾其上,支’得之漳水之滨‘其质坚致如石”,云云。此类记载,在清人笔记中多有出现。由于文人的重视、收藏家之所求,以往人们见而不顾的瓦当便随之珍贵起来。农民耕地时得到半个简瓦,只要圆底完整,都可以卖个好价钱。
东百步,居民权氏,漫地得古简瓦当,皆破,独一瓦全,面径四寸五分,瓦面隐起四字,日羽阳千岁,篆字随形为之,不取正方,始知即羽阳旧址也。“可知宋时只是记录瓦当的形状及出土情况,并用以考证古代遗址。真正把瓦当作为藏品是在清朝乾隆时期。当时杭州人朱枫旅居关中,收集到许多瓦当,编了一部《秦汉瓦当图记》,于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刻成。这是瓦当的第一部图谱。从此以后,风气大开,文人学士都喜欢收集几个瓦当,有的还用瓦当琢成砚台,名曰”瓦当砚“,既是古董又作文房用具,放在书桌上,显得十分古雅。如遇文字与众不同的瓦当,尤其为人歆羡。如”东城有李渔村名澄中者,藏有季孙行父所城口古瓦二叶,其质甚坚,瓦口有籀文,一日千秋,二日万岁,字画圆润可爱“,又如”成哲亲王曾得铜雀台瓦,有明人之字錾其上,云得之漳水之滨,其质坚致如石“,云近代以来,瓦当的美学价值得到进一步开掘。一些著名篆刻家以独创精神,积极从瓦当上的文字及其布局中吸取营养。近人叶铭在《赵扔叔印谱序》中指出,赵之谦刻印”以古币、古镜、古砖瓦文参错用,回翔纵恣,唯变所适,诚能印发求印“。吴昌硕、齐白石等人也曾从瓦当中学习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