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凡尔纳科幻故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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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天边灯塔(1)

故事的开头

太阳正从西面山岭落了下去,而东面的海上则海天相接,景色甚是迷人,但不久就要逝去。可在南半球高纬地区,天依然黑得很晚。

当太阳就要完全沉没的一瞬间,圣费号信报舰的甲板上传来一声炮响,接着,一面阿根廷国旗在船的桅杆上升了起来。

与此同时,爱尔高港湾附近的新建灯塔也发出了亮光,圣费号即停在此。灯塔的看守人员和工人都集中在岸上,船员则聚集在船头,久久望着灯光欢呼着。

炮声应和着人群的欢呼声,从远处传来回音。这时,信报舰上的国旗按规定又降了下来,司达登岛则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此岛正位于在大西洋、太平洋洋流交汇处。

工人们上船后,看守灯塔的三个人留在了岸上。

其中一人留在了望室值班,另外两人则在海岸边散步聊天。

“法司奎士,”其中一年轻人说,“信报舰明天就要出发了。”

“是的,菲力普,”法司奎士回答道,“但愿它一路顺风!”

“路程很远吧,法司奎士?”

“和来的时候一般远,菲力普。”

“是你这样说的吧?”菲力普笑着说道。

“老弟,”法司奎士反对说,“有时回去的路要长些,顺风情况除外。”

“法司奎士,拉法雅舰长十分熟悉这条航线。”

“老弟,这条路很宽阔。现在只要一直向北开就行了,只要风向是从陆地吹向海洋,船只就会很安全。”

“但这条江只有一面靠岸呀。”

“一面靠岸也不怕,只要风向合适,也总可以安全行驶。”

“你说得对,”菲力普赞同说,“但如果风向发生转变了……”

“那可就麻烦了,菲力普,但愿主保佑圣费号在两周内顺利航行1500里,平安到达布宜诺斯艾利斯。假如风向发生了变化……”

“那就找不到一处避风港,无论船在哪一边。”

“你说得完全正确,既然沿途无法靠岸,那就只有开到大海里去,那样才能预防搁浅。”

“法司奎士,依我看,我们要抓住眼前的好天气。”

“菲力普,你和我的想法一样。温暖的季节马上就要到了。”

“正是工程开工的好时候。”菲力普说。

“这个我也清楚,老弟。海员都知道这是最好的季节。这以前的天气可真麻烦,刮来一阵风就能把船吹烂。现在只要圣费号一开进港湾,那就不管它什么风暴啦!岛和灯塔总不会被刮沉吧!”

“是的,法司奎士。只要信报舰回去后,就可以装接济品回来……”

“那也要三个月时间,菲力普。”

“它会看到岛上还是好好的,”法司奎士说,他说完抽了一口烟,“老弟,你知道我们现在不在船上,如果受到风暴的袭击,可就麻烦了;可要是在船上,锚怎么也不会被拖起来。我知道合恩角一带很凶险,司达登岛上撞沉的船只也无数,司达登岛是海盗发财的好去处。但情况马上要有所变化,菲力普!司达登岛上的灯塔可不怕风吹,过往的船只都可以通过它来辨别方向,依靠它航行。在夜里也不致于撞上圣剑恩角、圣地爱果角和法罗司角的礁石。主要是有了你、我和毛理斯来看护灯塔。”

法司奎士兴高采烈地说着,他的同伴也消除了顾虑。否则菲力普在这座孤岛上要呆几个月,然后才有人来换他,这对于他来说是很沮丧的事情。

法司奎士最后说:

“老弟,你知道我在海洋上跑了40多年,从学徒、水手到船副。由于快到退休年龄了,当一名看守灯塔的人员是最好的了。何况这是一座奇妙的天边灯塔!”

由于这座灯塔是建在一座偏僻的荒岛上,它远离人类居住的场所,所以它的意义相当深远。

“菲力普,”法司奎士敲了一下烟斗说,“你和毛理斯什么时间换班?”

“十点钟。”

“那我就夜里两点钟来换你,一直守到天亮。”

“你说得对,法司奎士。我们最好先去睡一觉!”

“那么去睡吧,菲力普!”

他们二人共同去灯塔外面的小院宿舍睡觉了。

夜很静,他们睡得很熟。天一亮,他们就醒来了,法司奎士关掉了塔灯。太平洋上的潮水显得很温和,它并不像大西洋那边的潮水那样凶猛,甚至连麦哲伦海峡辽阔的海面都能感受到它的威力。

那天早上六点开始落潮,信报舰必须在落潮之前开出去。但船上还有许多事情未做,舰长准备傍晚开船。

圣费号是隶属阿根廷的海军舰艇,载重达200吨。舰由一位校级舰长指挥,还有一位上尉军官、一名大副、一名二副和50名船员。圣费号常用来巡逻布拉达江至拉美尔海峡一带的海岸。圣费号的航速最快能达到每小时十海里,这样的速度对于巡视火地岛一带的海岸已经足够了,这一带只是些渔船经常出没其间。

今年阿根廷政府为了在拉美尔海峡的咽喉处建一座灯塔,派圣费号主管具体工作事宜,并负责运输工人和材料。这项由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工程师设计的灯塔工程已经完工了。

圣费号在爱尔高湾已经停留三个星期了,拉法雅舰长运来的粮食可供看守灯塔的人使用四个月,直到来人接班之前不会有什么问题。接着,他就可以把建灯塔的工人运回去,如果不是缺少材料误工,可能早就回去了。

拉法雅舰长在港湾停留时,基本上没有烦心的事情,因为港湾可以挡住西、南、北三面风。偶尔大海上的风暴会使他有点担心,但今年春夏的天气都很正常,再不必有什么顾虑了。

早上七点,拉法雅舰长和黎加尔上尉共同来到甲板上。此时,甲板已被水手们打扫干净,污水全部排完,船帆也已取出来,水管及铁窗都被擦得雪亮,大小筏子全已吊好,大副正在等待命令,准备随时开船。

一切就序后,国旗随着初升的太阳在船上升起。

三刻钟后,到巡逻换班的时间了,船上的钟响了四下。

两位校官吃完早点,来到尾楼上,看天上没有多少云彩,就命令大副将船驶到岸边。

舰长在临走之前,想作最后一次巡视,看看灯塔、机器、燃料仓库及食品等是否完好,这样他才能安心离去。

上岸后,舰长在上尉的陪同下,向灯塔外面的小院走去。

两位校官对长期留在司达登岛上的三位守灯塔人员一一表示感谢。

“非常遗憾,”舰长说,“守灯塔的朋友们都是多年的老水手,长期过着清贫的生活,他们别无所求,对目前的现状也很满足。”

“这种精神太可贵了,”黎加尔说,“看守海边的灯塔,可以同岸上的人经常接触,而在荒岛上守灯塔就不一样了,只能远望大海。”

“你说得对,黎加尔。三个月后他们就可以上岸了,他们看护灯塔的三个月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

“是的,舰长,他们不用渡过合恩角那儿的寒冷冬天。”

“确实是这样!”舰长说,“几年前,我们在穿过海峡,上火地岛及荒凉岛去,经过处女角到天柱角时,真正尝到了风浪的滋味。可我们的守塔人员永远不必担心,大风吹不倒他们坚固的建筑,粮食和煤的供应也绰绰有余。他们始终会平安无事,这里的天气若很寒冷,也是稀有的,因为它位于大西洋和太平洋的交汇处,如果让海军部挑选部属人员来看守灯塔,那一定很多。”

两位校官走进了院子,守塔的三人早已等候在那里。他们双方互敬了军礼后,站了下来。

拉法雅舰长把他们看了一遍,发现他们脚穿航海靴,头戴油布帽。

接着问道:“昨晚上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什么事情,舰长。”法司奎士回答。

“海上没有其它船只吧?”

“5里之内没有发现船只通过。”

“灯光也很正常吧?”

“很正常,非常明亮。”

“了望室里冷吗?”

“不冷,很舒服,双层玻璃窗特起作用。”

“我想看一下你们的宿舍。”

“请吧,舰长。”法司奎士说。

宿舍座落在灯塔下面,厚墙完全可以抵御来自海峡的风暴,各个房间布置得都相当严密,不怕风,也不怕雨。虽然这里接近南极高纬,但也不必害怕。

各房间中间都有一条通道,通道尽头是一扇门,门外面就是灯塔。

“我们到塔上去看看。”舰长说。

“请便吧。”法司奎士说。

“你们跟我走好了。”

法司奎士和两个伙伴打了一下招呼,然后推开楼梯门,两位校官紧跟其后,沿着微光的螺旋楼梯逐级而上。楼梯共5级,窗洞则有10个。

三人进入了望室,照明仪器全装在最上面一层。两位校官通过窗户向外面看去,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海鸥张着有力的翅膀掠过海面。外面的风虽然很大,但也阻挡不了海鸟的飞翔和鸣叫。

拉法雅舰长和上尉沿着楼梯爬上月台,准备把周围看个彻底。

他们先从西南方向看起,接着向西、西北方向看去,辽阔的海域,一点障碍也没有;东北方向远处隐约可见圣剑恩角山峰。灯塔下面就是爱尔高湾,岸上圣费号上的水手们在一起追逐打闹。

两个校官看完后,就走下了灯塔。法司奎士则在后面送他们上船。

午饭后,拉法雅舰长和黎加尔上尉又走下船,来到岸上。他们还想到海湾北岸散一下步。舰长已经独自驾驶小船去过一趟,但为了安全,他认为有必要对这块不太熟悉的水域再重新查看一番。

两个校官散着步溜了过去,穿过圣剑恩角附近的地峡,在圣剑恩湾的深水港仔细查看了一遍。这个港湾也是爱尔高湾的组成部分。

“圣剑恩的港口太美了,”舰长说,“周围全是深水,可容纳高吨位的船只通过。但船进来很麻烦,如果这儿也有一盏高灯,那就可以帮助遇难的船只顺利进入港内避风。”

“船只在离开麦哲伦海峡之后,可以把这里作为一个中间港。”黎加尔说。

直到四点,校官才走回来。他们和法司奎士、菲力普和毛理斯一一道别,然后走上了舰船。

五点时,信报舰开始移动,烟囱冒出了浓烟。落潮又要开始了,圣费号即将出发了。

五点一刻,舰长下令水手们起锚,储存的蒸气一齐排出了气管。

上尉站在船首,指挥着这一切。

圣费号离开了,舰上的人一齐向岸上的守塔人员挥手,而三个守塔人则敬了最后的军礼,依依不舍的心情油然而生,双方都久久不愿离去。

圣费号匀速向北行驶着。八点钟之前就驶入了大海,逐渐远离了海峡。天黑时,站在船上向后看去,天边的灯塔如同一颗明亮的星星。

司达登岛

司达登岛又叫司达登州,位于新大陆西南部的尽头。在火成岩时期的火山喷发时,它撤出了麦哲伦群岛,成了群岛最东面的一块残余地方。两个大洋的水同时冲洗着它,大西洋或者太平洋的船只从南端经过时,都必须绕过它。

17世纪荷兰的航海家拉美尔发现拉美尔海峡后,就把司达登岛和火地岛分开,中间距离近20里。船只从这里通过,既安全又省时。司达登岛在东面形成一堵天然的墙,不论汽船或帆船在此通过,都比绕到岛的南面安全,很少会碰到大的风浪。

司达登岛东西长39里,南北长11里。

此岛沿岸参差不齐,港湾和河流紧密相连,水道入口处有无数岛屿和珊瑚礁,经常造成船只失事。沿岸到处都是危崖和巨石,晴朗的天气里,海浪也不停地拍打着它。

岛上无人居住,但如果是11月到2月份的季节,这里正好是夏季,也不是完全不能居住。牲畜在内陆的巴莱港东部也可以也找到饲料。当积雪融化时,地上就长出了青草,直到上冻前,土地都很潮湿。在麦哲伦海峡气候条件下生长的牛马,在这里也许会繁殖。真正的冬季来临时,这里的牲畜就要被送到巴塔尼亚或火地岛的草原上。

这里生长着少数的野生骆鹿,它是一种处于极端原始状态的野鹿。只要烧烤得当,它的肉也可以吃。冬季时,骆鹿靠吃积雪下的草根来维持生命。

草原从四周向岛的中心延伸,几片树林尽是些光秃的枝条,叶子短小,黄中带绿。大多数树木是南极棒,树身高大,枝干向外平伸。岛上还有一种少见的伏牛花和一种冬青。

司达登岛的面积很大,其中四分之一是平原和树林,其余多是岩石林立的高原。高原上散布着不规则的乱石,是古代火山喷发形成的,主要成分是水晶岩。今天已经看不到当年火山喷发的痕迹了。

岛中心的草原,看上去很辽阔。在冬季时,它完全被冰雪覆盖,什么也看不见。西面的地面极不平坦。沿海的山峰极其陡峭,有些海拔高度达3000尺。这些山峰是安第斯山脉的末节,这座大山横贯南北,如同新大陆的脊梁。

在这种高寒气候下,再加上经常受暴风侵袭,岛上的草木极为稀少。仅有的几种都是在麦哲伦伦海峡气候或是火地岛气候条件下能够生长的植物,其中有元参、药苓、海绿草、雀麦及几种野草。和树林、大草原相比,这些小花则显得很苍白,它们即开即谢。沿岸礁石及石坡上可以找到几种苔藓;树下面可以找到充饥的草根。火地岛上的土人则把它作为食粮,因为植物根中多少要有些营养。

岛上根本找不到溪流,因为这些坚硬的土地不会向外涌水。一年中有8个月是积雪,只有在夏季,阳光斜照才使积雪融化,水土湿润。这时,岛上各处的礁湖才显露出来,沼泽才储存些淡水。山上流下的水则流入爱尔高湾的小河里,有的则流入圣剑恩角的港湾里。

由于沿海水产资源丰富,火地岛上的人则驾着木船,冒着风险,穿过拉美尔海峡,到这里来捕鱼。这里有鳖鱼、鲑鱼、鳝鱼等。当海豚、鲸鱼、海豹涌到海面时,会招来许多渔船捕捞。由于人们的滥捕滥杀,海洋生物大都躲到南极海洋中去了。因为那儿有危险,很少有人再去捕鱼。岛的周围尽是些浅滩、石湾,滋生着贝壳、牡蛎、蛙、獭、蛾螺等,珊瑚礁里面则更是生长着数不清的甲壳动物。

这里的鸟类品种很多,有信天翁、鹦鸟、千鸟、海雀、白鸥等,它们经常聚到岛上来歇脚。

这座岛相当于一块巨大的岩石,根本不能居住,它是麦哲伦群岛的一部分,是阿根廷共和国和智利共和国共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