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安徒生童话全集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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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会唱歌的小鸟

现在,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季节,白雪像一床厚厚的白色棉被,将大地覆盖在它的下边。放眼看去,就像一块洁白无瑕的大理石。在有太阳的日子里,天空似乎比以前宽阔了许多,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着,像一把锋利的钢刀。那些枯了的树枝上有的挂着像白珊瑚似的冰条,有的像开着白花的杏枝条。这儿的空气非常的新鲜、清爽,让你有一种站在阿尔卑斯山顶的感觉。在幽黑的夜间,深邃而幽远的空中点缀着许许多多的小星星。天空中的北极光像长了一颗颗闪闪发光的眼睛,漂亮极了。

又一阵狂风凶猛地刮了过来,乌云布满了天空。并随风不停地涌动着,如天鹅的绒毛般的大雪纷纷而落。雪花到处乱窜着,坎坎坷坷的小路顿时变成了平坦的大路。红色或黑色的屋顶变成了银白色的房顶,辽阔的田野和没有行人的街头巷尾也被盖上了一层白色的棉被。不过,我们正呆在一间暖和的房子里,旁边放着燃烧的火炉,讲着一个非常古老的故事。

所以,你会知道下边这个关于一个勇敢的人的事情。

在一个宽阔的大海岸边,有一座非常大的坟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这座坟墓里那个不死的灵魂,就会从里边走出来,坐在坟墓上边。其实,他以前是一位国王,在黑暗的夜空下,他脑袋上的皇冠闪闪发光,晚风将他长长的头发吹在空中飘舞着。他是一个非常可怜的灵魂,他坐在那儿,痛苦地低着头,无奈地叹着长长的气,只有他身上的铠甲非常显眼。

就在这个时候,从远处驶来一艘巨大的货船。正好在这位悲伤的灵魂旁边停了下来,船上的水手们纷纷走下货船,来到岸上。在这些水手之中,有一位是行吟诗人,他向那个可怜的灵魂走了过去,并同情地问道:“你这样的伤心,这样的悲痛,究竟是因为什么?”那个灵魂回答道:“因为我死得非常不甘心,在我活在世上的时候,是一位英明的国王,我为我的臣民们做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但这些事情没有一个人为我记录下来,所以有些事慢慢地被人们忘掉了;另外,也没有谁能为我写一首歌,把我一身的丰功伟绩传遍每一个国家,让所有的人们都知道我,所以我感到非常的伤心。”

接下去,那个伤心的灵魂向水手们详细地讲述着他做过的事情以及他取得的巨大成就。他还告诉水手们,他所有的事情在他生活的那个年代里的所有的人都清楚,可惜的是在那时行吟诗人根本不存在,所以他的业绩,后人们都不知道。

听他说完这些,水手中那个年龄比较大的行吟诗人,立即为他作了一首歌。并在他的琴上弹唱了起来,将国王每个年龄段中的不同的英勇事迹及他所取得的成就,全都写进了这首歌中。终于,那个悲伤的灵魂不再悲伤,脸上展现出了如美丽的月光般的笑容。因此,在这个迷人的夜色中,这位灵魂终于安息了,他带着快乐的、满足的心冉冉地升到天空,最后,如流星般消失在天空中。

当然,月光下,还有一座长满青草的坟墓,坟头还立有一块石碑,上边刻有鲁纳文字的碑文。但是,当琴弦上最后的一声琴音消失的时候,一只美丽的小鸟突然飞到坟墓的上边。谁也不知道这只鸟是从哪儿来的,或许是从那位行吟诗人的琴弦中飞出来的吧!这只会唱歌的鸟真称得上是世界上最漂亮的鸟了。它有画眉一样的歌喉,有人一样的心灵。它那悦耳动听的歌声,让从遥远的地方归来的候鸟听了,仿佛听到了家乡的美妙音乐。这是一只给人们带去快乐的歌曲的鸟儿,它的生命是永远也不会消失的。

现在,人们将会知道这样的一个故事。它是在一个狂风骤起、漫天飘雪的夜晚,从一座房子中传出来的。那只会唱歌的美丽的鸟儿用歌声告诉我们,伟人们的事迹,还告诉我们多姿多彩、浪漫柔情的爱情故事,也告诉了我们北欧的信仰和那儿特有的朴质的民族风俗。在鸟儿的歌声中,有各种不同的语言,有动听的童话,有教育人的谚语,还有哲理深刻的韵文。鸟儿唱出的那些谚语和韵文,好像就是死者在歌唱他碑上的鲁纳文字。终于,那只会唱歌的鸟儿,将它祖国的所有动人故事都告诉了世界上其它国家的人们。

在许久以前,就是原始信仰时代,也叫海鲨时期,那些行吟诗人的古琴便是这只民歌鸟儿栖息的地方。但到了有权人当道,势力可以摆平一切的骑士时代,贫苦人们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这只会唱歌的鸟已经没有能生存下去的地方。在强暴和腐朽中,那只歌唱的鸟儿是无法生存的。骑士堡的一个窗户下边,一位非常有才华的妇人正在写城市中的新闻、趣事,有些还做成了歌曲,所有的这些她都是根据古时候流传下来的故事而写成的,并且写在羊皮纸上边。在一个非常破旧的小房子里,一个农村女人正坐在一把小椅子上,听一位去过许多市场卖过许多东西的人讲着他所经历过的事情。同时,在他们的上空,那只美丽的鸟儿也在认真地听着,并且还不断地扑着它美丽的花翅膀,叽叽喳喳地唱着歌曲。它只要能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一点点生存的空间,这只可爱的会唱歌的小鸟就会活到永恒!

此刻,这只美丽的鸟儿又为我们带来了动听的歌声。外边正漆黑一团,狂风肆虐地刮着满天飞舞的雪花,唱歌的鸟儿让我们了解到我们的祖国。因为我们所讲的鲁纳文字都是它带来的。那只会唱歌的鸟儿其实就是上帝的使者,它用乡音为我们讲述着一切。它让我们回想起了许久以前的很多事情,那些褪了色的事情又重新亮丽了起来。那些充满快乐的甘甜的古老的酒,就是饮上一点点,他的整个心灵便会全部沉醉在其中,因此,在这个美好的夜间,人们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圣诞舞会。房子外边,风越刮越大,雪也越下越大,那些坚冰们还在奏着交响曲。风虽然非常狂妄,可以肆虐一切,但是它永远也成不了人类的上帝。

在这天寒地冻的季节里,呼啸的寒风像一把刚炼好出炉的钢刀。满天的雪花依旧随处飞扬,它到底在人们眼前飞扬了多长时间,谁也记不清了。也许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它已变成了一座很大很大的雪山。并将这个城市重重地压在了它的下边,让人们在这个冬天的晚上做了一个无法醒来的梦。雪覆盖了世界上所有东西。只有象征人类信仰的那个东西——教堂上的金色十字架,还没有被雪淹没,像一块雪碑,在美丽的蓝天下,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从太空飞来了许多鸟儿,它们形态各异,大小不一,在这个被大雪覆盖的城市上空飞翔并且不停的发出只有鸟儿才能听懂的声音,每只鸟儿都用自己特有的嗓音快乐地唱着悦耳动听的歌曲。首先飞来歌唱的是一群可爱的小麻雀,它们给人们唱出了许多别人不在意的一些地方发生的小事情,但是它却知道这个城市中发生的所有事情。

“这座大雪覆盖下的城市,一定还住着许多活着的东西,并且它们还会不停地发出它们的叫声!”小麻雀说道。

这时,从远处白茫茫的雪上飞过了两个黑色的东西——是一只黑色的大渡鸦和一只乌鸦。“呱!呱!呱!”它们嚎叫着,“在那洁白的雪下边一定有许多好吃的食物,一定有许多好吃的食物,这件事情才是最重大的事,也许其他许多人也是这样想的。这个最大的想法应是最呱呱、最呱呱、最呱呱!”

这时,来了一群歌唱这座城市中被大雪覆盖住的人们——他们的精神和伟大的心灵永远都不会被大雪覆盖住。这群歌唱者就是那些扇动着美丽翅膀的野天鹅。其实这座城市是不会死去的,它的里边蕴育着许多新的生命。那些从教堂的风琴中飘出的优美的歌声,就向我们证明了这一点。这歌声仿佛是从深山幽谷里飘出来的,也很像奥西扬式的歌,也像是瓦尔库的那对翅膀的磨擦声。这歌声真是太美妙了!这样的歌声从我们的心底缓缓流过,将我们的心灵净化。传到我们耳中的这种美妙的歌声除了那只会唱歌的鸟儿外,谁也不可能唱得如此的动听。就在鸟儿优美的歌声中,一切又将生活在阳光下了。又到了遍地开花的春季,又一群新生的鸟儿飞回到它的家乡,而且仍旧唱着它们家乡的歌曲。朋友,你们听到了这些伟大的赞美之歌吗?你们知道在那个漆黑的冬夜、狂风肆虐中的那场恶梦吗?不过,请你相信,不幸都会随雪的融化而消失,好的东西随那只永远不死的会唱歌的鸟儿一起到来,并在它优美的歌唱中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