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跟毛泽东学口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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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初次见面 热谈姓名

初次见面,不相识的人一般都要自报家门,或互问尊姓大名,这是开始交往的第一步。而毛泽东的语言艺术能够使人觉得他平易近人,除了情真意诚外,还有许多谈话方式使人觉得他平易近人,没有架子,像一位朋友一样容易接近。

毛泽东善于从对方的名字上拉近距离。

在一般人的心目中,唯有自己的姓名是最好、最动听的。如果一个并非熟悉的人能一口叫出自己的姓名,就会立刻产生一种亲切感和知己感。

毛泽东在交往中,不仅对人名有着惊人的记忆力,几乎过口不忘,而且善于以他那特有的想象力和理解力以及渊博知识,给对方的名字十分自然贴切地赋予连本人也想不到的含义,耐人寻味,给人平易近人的感觉。

毛泽东与人初次见面中,丰富多彩的见面语,不仅能解除人们的紧张拘束的心情,而且往往让人觉得他和蔼可亲。

黑龙江籍的青年田云玉于1953年底调北京中南海毛泽东身边工作。他第一次见到毛泽东时,毛泽东亲切地问道:“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田云玉。”小田紧张地回答。

“怎么写的?”毛泽东继续问。

“田地的田,云彩的云,玉石的玉。”

毛泽东笑着说:“你这个名字不错嘛!有天有地,玉石又那么宝贵。天地之间人为贵。”

田云玉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卫士封耀松第一次去见毛泽东,毛泽东便由封耀松的姓谈起,谈得那么有趣,那么亲切,使他消除了敬畏紧张的心理。

封耀松文化水平不高。

他走进毛泽东书房,一下子张大嘴巴,天哪,这么多书!毛泽东坐一张藤椅伏案阅读,灯光炫目,他全身闪耀出麦芒一样长短不齐的光。

“主席,他来了。”卫士长小声报告。

“唔,你叫什么名字啊?”毛泽东仍在看书。连问两遍没听见回答,便缓慢扭回头。

封耀松痴痴僵立,无声无息,泪水像小河一样淌。

毛泽东起身来到他身边。大手轻轻按在他的头顶上,将头发揉搓,就那么随随便便一揉:“嘿,还是个娃娃呢。”

这时,紧张得要命的封耀松本能地叫出一声:“毛主席!”

“嗯”,毛泽东点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封耀松。”

“噢,那你是不是河南省开封市那个封?”

“不是的,是一封信两封信的封。”

“哈哈哈。”毛泽东开心大笑,手指头按在他胸前第二颗纽扣上,“不管你是几封信,不开封你就看不见信。那是一个字,懂了吗?”

封耀松眨眨眼,不懂装懂地点点头。(1)

“不管你有几封信,不开封你就看不见信,那是一个字。”这里的“开封”指的是拆开信封,实则指“开封”市。谐音双关,巧妙至极。这样的谈话,生动有趣,而且寓教于趣,令人感到和蔼可亲。

张木奇,河北曲阳人,辽沈战役打响前参军,当时才15岁。1949年6月,中央警卫团到前训团挑选 800 名翻身农民当警卫战士。小张经层层审查被选中了。1950 年 6 月,警卫连来到北京西郊玉泉山。该连负责毛泽东等中央领导同志的警卫工作。

有一天中午,张木奇拎个铁水壶去“玉泉趵突”打水,迎面来了几个人,一看竟是毛泽东主席,不由得呆住了。他赶快把登山的小道让出来。退到路边的杂草丛中,由于过分紧张,差点摔一跤。

“小鬼,你好么?”毛泽东见了张木奇主动打招呼,远远伸出手和他握手。

“毛主席!”张木奇不由得叫喊一声,便再也说不出话。

毛泽东问:“小鬼,叫什么名字啊?”

张木奇脸憋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是毛主席身边的警卫科长李树槐用陕北话在旁边介绍:“这是警卫连的小通讯员张木奇。”

“噢,哪几个字呀,你写写看。”毛泽东将大手摆在张木奇的面前。小张用右手食指在舌头上蘸湿,就在毛泽东的左手上写起来。毛泽东边看边吟:“弓长张,木头的木,大可奇。噢,张木奇,对不对?”

张木奇用力点点头。毛泽东笑着逗他:“说话么,会说话的木头叫木奇,对不对?”身边的人轰地笑了,张木奇也跟着笑起来了。

毛泽东接着问小张的籍贯、家庭成员,讨没讨婆姨等。

张木奇立刻羞红了脸,摇头说:“没有。”

“娃娃,还是个娃娃么。”毛泽东在笑声中再次同他握手,便继续向山上走去。(2)

1958 年 9 月,毛泽东南下到大江南北巡视。陪同的有张治中、罗瑞卿以及身边的工作人员等。在视察过程中,毛泽东常常和大家一起谈笑风生,尤其他当众介绍某些人物的话,更是妙趣横生。

毛泽东一行到了杭州,浙江省的党政领导一齐来见毛泽东。毛泽东向张治中一一作了介绍。毛泽东指着省委书记江华介绍说:“他不姓江,原名黄春浦,江华是干革命时取的。”介绍书记霍士廉时,毛泽东一下子联系起了2000年前西汉名将霍去病。他说:“是霍去病的霍,霍去病在汉代名声功劳最大,不幸27岁上就死了。”他笑一笑说:“霍书记大概是霍去病的后裔吧?”介绍到副省长吴宪时:“此人口气真大,口衔天宪!”这是用了拆字法。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3)

1975 年初夏的一个夜晚,北大中文系女讲师芦荻第一次来到毛泽东身边,为他读书。因这时毛泽东患老年性白内障而阅读困难。

作为一个普通的大学教员为领袖吟诗读书,芦荻的心情自然十分激动和兴奋。见面后,毛泽东高兴地说:“啊,1948年参加革命的。参加过抗美援朝?”接着又微笑着问道:“你大概喜欢秋天吧?”

芦荻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毛泽东见她愕然,又笑着问:“你为什么叫芦荻?会背刘禹锡的《西寒山怀古》这首诗吗?”

芦荻背了这首诗后,毛泽东也一句一字地吟诵了这首刘禹锡的名篇。这时,毛泽东已是83岁高龄的老人,虽体弱多病,但记忆力仍然不减当年。这时,芦荻才明白毛泽东是在用这首诗中的最后一句“今逢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来幽默地说明她的名字,这位大学教师在领袖面前的紧张激动的心情马上平静下来,领袖与群众间的距离更加接近了。(4)

在日常交往中,人们有意无意地感觉到,如果双方曾经见过面并有过交往,但对方对自己的名字根本没有印象,这表明自己在别人心目中没有什么位置,而记住了对方的名字,并在下次见面时能一见如故,直呼其名,对方会因此而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愉快感,觉得自己受到了对方的尊重和注意。而这正是毛泽东口才智慧中的高超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