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一生对人品评甚多,他很善于运用一些修辞手法来形象而生动地表达对人的赞誉,用比喻来赞扬人是毛泽东在表扬人的口才技巧之一。
毛泽东与李达都是中共一大的代表,有过多次晤谈,他们见面,彼此都以字相称。
解放后,他们在东湖第一次见面时,李达想改口喊:“主席”,可又不习惯,便一连“主”了好几次,“席”字还没跟上来,毛泽东便说:
“你主、主、主什么?我从前叫过你李主任吗?现在我叫你李校长好不好?你过去不是叫我润之,我叫你鹤鸣兄!”
他们入座后,李达说:“我很遗憾,没有同你上井冈山,没有参加二万五千里长征。”
毛泽东说:“你遗憾什么?你是黑旋风李逵,你比他还厉害,他只有两板斧,你有三板斧。你既有李逵之大忠、大义、大勇,还比他多一个大智。你从‘五四’时期,直到全国解放,都是理论界的‘黑旋风’,胡适、梁启超、张东荪、江亢虎这些‘大人物’都挨过你的‘板斧’,你在理论界跟鲁迅一样。”
送走李达后,梅白乘兴问毛泽东:“你能否公开评价一下李达同志,把你刚才的话发表出去?”
毛泽东说:“他是理论界的鲁迅,还要我评价什么?历史自有公论!”(11)
在中国革命的发展过程中,李达是一个特殊人物。他虽是中国共产党一大的代表,为早期党建工作作出过巨大贡献,但他又没有追随毛泽东和人民军队上井冈山、过二万五千里长征。连李达自己都很遗憾。
怎样对他有一个正确、中肯全面的评价?毛泽东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运用了一个比喻:“你是黑旋风李逵”。李逵是梁山泊一百单八将之一,集忠、义、勇于一身,是人民群众所普遍喜爱的一个人物。用这样一个褒义色彩鲜明的人物来比喻李达,毛泽东的情感倾向不言自明。
但是,毛泽东还觉意犹未尽,生发开来,将李达与李逵进一步作比。“你比他还厉害,他只有两板斧,你有三板斧。你既有李逵的大忠、大义大勇,还比他多一个大智。”这一席话语,感情丰富而充沛,话语之中无不洋溢着毛泽东对李达的赞誉与钦佩之情。“你从‘五四’时期,直到全国解放,都是理论界的‘黑旋风’,胡适、梁启超、张东荪、江亢虎这些‘大人物’都挨过你的‘板斧’,你在理论界跟鲁迅一样’,李逵在梁山泊诨号“黑旋风’,可见其忠勇。毛泽东把李达誉为理论办的“黑旋风”,也可见李达在理论界的义勇豪气,敢说敢做。但李达因为多了‘一板斧’,多了一个“智”字,就不仅有勇武之气,而且运筹帷幄,以智取胜。
“你在理论界跟鲁迅一样”,这样,由开始的“黑旋风”李逵,到伟大的政治家、文学家鲁迅,从喻体的变化中可见毛泽东对李达的评价升华。
“他是理论界的鲁迅,还要我评价什么?历史自有公论!”这几句斩钉截铁的“定论”,足见毛泽东对李达在中国革命中所作出的贡献的热情肯定与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