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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只是个迷路的孩子

下午,不醉不归酒吧里。

倪骁音正在台上自弹自唱,台下客人喧闹异常,有些客人是为听歌而来,但潘派是为了“巧遇”容帆而来。

倪骁音注意到那边有三个打扮怪异的青年一直在看着他,一个头发比他还长,一个光头,还有一个大胡子的。他的眼神有些异样,但是并没有影响唱歌。

一个喝醉的客人向倪骁音嚷道,“喂!小声点!我们这边猜拳呢!你吵着我们了!什么酒巴啊?也不请几个妹妹来跳舞。”

倪骁音看了他们一眼,依然自顾自地唱歌。

那个客人不耐烦了,“哎!说你呢!听到没有?给我小声点儿!”

倪骁音没理会他,只是更用力地弹着吉它。

客人却愤怒地站起来大声道,“我说你聋了是不是?”然后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推了倪骁音一把,“你一个唱歌的有什么了不起?”

倪骁音突然挥过一拳,将客人打倒在地,那人的几个朋友见状,手持酒瓶冲了上来,而那三个打扮怪异的青年也冲过来,个个目光凶狠起来,他们是帮倪骁音的,霎时间,酒吧乱作一团。

半小时后,一大群人全部被带到了派出所。

倪骁音和楚岩面对面地坐着,倪骁音眼睛机灵地转了转,笑了。

“小岩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案子办得顺利吗?”倪骁音又开始装傻卖萌,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最近怎么老在这儿碰上你呀!”楚岩只问。

倪骁音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还笑!为什么打架?你不是在那唱歌的吗?改做看场子的了?如果打架能解决问题,还要我们警察干什么?你怎么这么冲动,你这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好了好了,小岩哥!”倪骁音听不进去了,“你看我的同伴都走了,让我也走吧!改天再请你喝酒行不行!”

“不行!说来就来就走就走,你家也没有这么随便吧!”

“你不管我了?”

“你哥来了。”

倪骁音回头,容帆和潘派一起走过来。

“是我打电话叫容帆来的。”潘派说。

“容帆,好好管管你的弟弟吧!再不管我看也没救了。”楚岩说。

“交友不慎!这么说我!”倪骁音瞪着楚岩。

“快带他走吧!我可不想再在这地方见到他。”楚岩说。

“走就走。”倪骁音和容帆走了。

刚到门口,一个小警察正好进来,上下打量倪骁音一眼,忽然笑着说,“哎?是你呀?又来啦!”

倪骁音狠狠瞪着他,恨不得立即拿袜子塞住他的嘴。

“你在这地方混得挺熟啊!”容帆说。

“再见!”小警察挺礼貌地摆手说。

“见你个头啊!”倪骁音道。

容帆在前面走,倪骁音走在后面。

“哥。”倪骁音追上去,“谢谢你!”

容帆停下,神情严肃地看着他,“如果爸爸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倪骁音看着哥哥说。

“以后这种事不要叫我来,自己的事自己解决!”然后他和潘派上车先走了。

倪骁音抬头见那三个打扮怪异的青年正在那儿等他。

车上,潘派偷偷看容帆。

“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容帆问。

“我觉得,你还不太了解骁音。”

“他是我弟弟。”

“他不是表面那么坏。”

“也许吧!我只希望他不要再让我妈妈为他操心,他该长大了。”容帆虽然只比骁音大一点点,却成熟得多。

容帆在楼下停车,带潘派上楼,第一次到容帆的家里,有些忐忑。

还好,家里没人,潘派又感觉更不自然了,只有两个人的空间,手足无措。

容帆递来一杯饮料,“你要的资料在楼上,我去拿。”

潘派好奇地看着这个偌大的房子,原来容帆是传说中的富二代,她从没想到灰姑娘的故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潘派也跟着上楼,对容帆的一切,她都充满了好奇。

容帆拿着一些旧报,从书房走向自己房间,“你要的资料在这儿。”

潘派跟着进了容帆的房间,“恩,谢谢。我刚到报社,主编就让我去采访作家凌雨晨,据说她从不接受采访,除了十年前她的处女作问世那一次。没想到你会有这份资料。”

“是我爸爸收藏的,他非常喜欢收集一些怀旧的东西。”

“容叔叔是性情中人吧!”

“是倪叔叔。”容帆解释,“我随母姓。”

潘派有些意外,但又不便多问。无意间瞥见容帆办公桌上那个紫色玻璃瓶,顿时心生欢喜。

“你对工作还真是努力,这样的女孩不多了,现在的女孩都很现实,都想嫁个有钱人。”容帆欣赏地看着潘派。

“我没有好的家世,也没有稳定的工作,只能靠自己奋斗,只有靠自己创造出来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没错,即使我有好的家世,也不想被冠以‘富二代’的名称,我也在靠自己啊!”

“那我们一起奋斗,让那些人对我们这代九零后刮目相看!”

倪骁音快到家时,看到爸爸开着车刚到家,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回家,他怕爸爸看到他脸上的伤,那样恐怕又要有麻烦了,慢慢地向家的反方向走着,其实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倪文达没有下车,接了个电话,要返回公司,他看到倪骁音慢慢地走在路上,像个迷路的孩子……他有些心疼。

爸爸的车从身边驶过,即使他受伤了,他似乎也没在意,倪骁音看着、看着,直至没有了影踪,他突然觉得爸爸也很孤独。

倪骁音回到家,直接到自己的房间。

容帆来到他的房间,他赶紧把关上灯。

“是我。”容帆说。

“哦,我还以为爸爸回来了……”倪骁音开灯。

“给你药酒。”

“谢谢,今天看你那么生气,还以为你不会理我呢!”

“今天那三个人是你大学时那个乐队的吧!”

“是。”倪骁音看着哥哥。

“不用这么可怜地看着我,我不会告诉爸爸,不过你要好自为之,爸爸一直不喜欢你搞音乐的。”

“我知道。”倪骁音低下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好了,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早点睡吧!”容帆出去了。

倪骁音却一夜没有睡,他不是别人想像中那种玩世不恭的男孩子,他有他的梦想,可是身边好像没有人可以理解他,更没有人来支持他,有时候他感到很孤独。

“潘多拉的1001个愿望”。

今天是个惊喜的日子,蓦然发现他还保留着童年的那个漂流瓶,他也一定铭记着关于我们童年的点点滴滴,我朝着有你的方向勇敢地飞翔,谁会记下我们心中倔强的伤?

大好的晴天,潘派走在下班的路上,一边翻看着相机容帆的相片,几天没见到容帆,她的心里空落落的,好久以来,她的心里都是灰暗、诲涩的,直到他的出现让她感受到一线阳光。

倪骁音就这样冒失地闯进她的相机镜头,可恶,为什么每次想容帆的时候,这个倪骁音都出来捣乱。

而他也挎头相机,镜头正对准她,“咔嚓”。

他看着她那游移的目光,知道在她眼中,他还太不重要,他突然意识到,也许自己并不只是想认识她、想接近她那么简单,那么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倪骁音忽然发现新大陆似的,拿起照相机拍下不远处一个时尚女子,那女子转过脸,年轻但成熟的脸,是一副随时都可能出轨的样子,有着危险的气息,还算漂亮,只是略显风尘之气,这样的女子总是可以与寂寞、虚荣、激情、报复、满足、暧昧这类词语联系在一起。连她的名字都有点暧昧——明媚——广告公司门前向凌思雯示威的性感女子。

“怎么样?她漂亮吗?”他拍下来问潘派。

潘派看了看,“风情万种!”她的脸上是孩子一样的倔强表情,“你喜欢这种类型?俗不可耐!”她有点失望地问。

“没有感情就没有灵感吗?我在找灵感啊!”

潘派瞪了他一眼,“点燃艺术火花的,与其说是灵感,不如说是邪念!”

“你就是我的邪念!”倪骁音竟然对她说,他的眼神大胆,火一般灼人。

潘派怔了怔。

倪骁音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坏坏的浅笑,带着戏弄,亦真亦假。拿起相机,继续向前走,拍那些千姿百态的街头美女。

“倪骁音!”潘派大声道,“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倪骁音蓦然回头看着她,周围行人都在看着他们。

“是!”倪骁音看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