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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我们都怕黑

下班后,容帆在医院门口,他没有回家,好像在等谁。

倪文达和凌雨晨一起从医院里出来,他们刚看过思雯。

容帆看着他们,那眼神里说不清是什么意味,他不喜欢他们经常在一起,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

凌雨晨看到容帆转过身来,他们都停下来,容帆看着他们,微笑着,很坦然。

他走过去,“凌阿姨,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不用了。”

“今天是我妈妈生日,爸爸可能不能送你了。”容帆看着她说。

倪文达看了看容帆。

“我自己回去。”凌雨晨尽量自然地说着,“代我祝你母亲生日快乐!”

“不如你也去我家,认识一下我母亲。”容帆又说。

“不,我……我还有事,改天吧!”她赶忙说。

“那就不勉强了,再见!”

凌雨晨走了,像在逃避。

倪文达看着容帆,容帆的目光从凌雨晨身上转移过来,他的眼睛太聪明了,让人觉得不够踏实。

“爸爸,如果我不说,你一定不记得妈妈生日了吧!”

“早点回去,还来得及。”

“你的心思一直都不在妈妈身上。”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

“以后呢?”容帆问,“爸爸,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我很担心。”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什么事也瞒不住你。”

“我情愿笨一点。”

“那天应该谢谢你,你没让你妈妈到医院来。”

“我不是想帮谁,只想维护我们的家,这也是妈妈一直最努力在做的。那天看到你和骁音拥抱的时候,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才是家人的感觉。”

“那你还担心什么?”

“以前最让人担心的是骁音,现在,我担心你,爸爸。”

“傻孩子,不要做无谓的担心,我们回家吧!你妈妈一定等急了。”倪文达向前慢慢地走着,仍是那么心不在焉。

容帆跟在后面,担忧地望着父亲的背影,他手里的车钥匙不小心落在地上,他蹲下去捡,却发现爸爸仍然慢慢地走着,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发生的事,虽然很细微。容帆站起来,从未感到这样的失落,父亲的心思到底在哪里?容帆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他所努力想维持的家庭……

当晚,为庆祝思雯出院,容帆、倪骁音、潘派、小培、文达、雨晨都来到楚岩家。

“来,为庆祝我大难不死,大家干杯!”思雯说。

大家一起干杯。

思雯说,“骁音,我们以前有许多误会,希望这次之后,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倪骁音笑了,举起一杯酒,两人一起喝下去。

看着他们俩和好,大家都高兴地笑了,最高兴的还是凌雨晨和倪文达。

“潘派,帮我们合张影。” 思雯说着拉过文达和雨晨,和骁音四人站在一起,“OK了,看我们四个像不像一家人?我感觉今天就像团圆节啊!”思雯开心地笑着,她今天异常地兴奋。

倪骁音早感觉到她的异常,他一直想得到的答案其实都在心里了,容帆又何尝不懂。

咔嚓一声,四人合影出来了。

小培对容帆说,“看他们四人还真像一家人呢!”说完注意到容帆的表情不对。

这段时间,容帆的压力不比任何一个人少,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去揭穿,他试着去理解每个人,可是一切看在他眼里,却只能顺其自然。

思雯又说,“妈妈,这些天我知道你是最担心的,我以后不会不听话了。”

“你长大了思雯。”雨晨欣慰地说。

“骁音,你也该敬我妈妈一杯,你知道吗?她也很担心你。”思雯说。

大家看着她,觉得她有点奇怪,容帆的目光有点冷冷的。

倪骁音笑了,走过去说,“谢谢你,凌阿姨,如果我亲生母亲像你一样就好了。”

倪文达和凌雨晨不禁为之动容。

雨晨看着他,“如果她还在,她一定会比我更疼你。”

“她在哪儿?你知道吗?”倪骁音说。

大家都静静地看着他们。

凌雨晨摇摇头,表情有些痛苦,看得出,她在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倪骁音看着她,他已经可以确定他一直想证实的一件事,他继续说,“有什么样的理由让一个母亲和孩子二十年不见面?她明知道我的存在,明知道我在到处找她,想她想得快疯了,可她还是不肯出来见我!”他冷笑着、自嘲着,他感觉不到自己此刻有多残忍,可他眼中始终含着一些晶莹的东西,没出流出来。

作为旁观者的潘派,似乎看懂了一切,可是她觉得,她和容帆等人都成了局外人。她觉得,每个人都很可怜,可是她却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倪骁音走近雨晨,他忍住泪水问,“你也是一位母亲,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凌阿姨!”他有意将“凌阿姨”这三个字说得很重,那几个字就好像刺进雨晨的心里。

倪骁音冷静了一下,说,“对不起,阿姨,我只是很需要一个妈妈好好地爱我,阿姨,你可不可以那样关心我,像母亲对自己的孩子一样,给我母爱。因为,我梦中的妈妈就和你一样。”

雨晨看着倪骁音,又看看文达,忍痛说,“孩子,容阿姨不是对你很好吗,她就是你妈妈呀!”

倪骁音大声道,“我要的是亲生母亲!”

泪水流下来,潘派、容帆、楚岩和小培都怔了,大家都感觉到了什么,可是什么也不能做。

倪骁音好像在争取什么,可是什么也争取不到,那对他来说也许是样很重要的东西,可是,可以给他的那个人,却不肯给他。

“很晚了,我……我想回去……”雨晨说。

倪文达说,“我送你。”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

“没关系,我们走。”

倪骁音忽然叫道,“爸爸……”

倪文达回头看着他,还有雨晨痛心的眼神,他忽然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残忍,于是他把想说的话咽下。

“爸爸,我今晚住楚岩这里。”他只说。

“好吧!”倪文达和雨晨一起走了。

倪骁音看着他们,心里涌起一阵阵酸楚。

容帆和小培在楚岩的房间里,楚岩不会过来了,他会一直陪着思雯。

今晚,容帆很少说话,显得那么沉重,小培发觉了。

“你有心事吗?”她问。

“没什么。”

“很晚了,你不回家吗?”

“我不想回家,我想陪你。”容帆却说,与其说是想陪她,不如说是想让她陪着他,一个人的内心藏着太多的秘密,又无从诉说,真的好寂寞。

“你今晚有点不一样。”小培看着他。

“我真的不想回家,就当是你陪我好了。”他有点脆弱,尽管掩饰得很好。

小培微笑着点点头,他轻轻抱住她,他的眼神立即不再坚强,在人前,他可以扮得那么坚不可摧,人人都以为他是最完美的,可是在没人注意的时候,他的另一面就不自主地流露无疑,他抱着她,越抱越紧,好像怕失去什么。

“容帆,你怎么了?”小培轻声问。

“不要问,什么也不要问,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他只说。

小培回转身,依偎在容帆的怀中,感受着他身上那一种温暖和迷人的男子气息。他抚摸着她长长的头发,她真的就是那种让人忍不住想呵护、想爱惜的女子。深夜里,两颗寂寞的心灵在躁动着、撞击着、交织着一种朦胧的需求。她抬头看他的眼睛,黑夜里两双眼睛更加明亮,灿若寒星,可是都少了几分平常的睿智,因为黑夜会使人迷茫。

他随手关了灯……

夜市仍然人来人往,很热闹,潘派走在倪骁音身边,倪骁音似乎忘记了她的存在,自顾自地向前走着,潘派知道他有心事。

忽然倪骁音回过头来,看着潘派,潘派怔了一下,也停了下来。

“今天晚上小培和思雯都不会回家住了是吗?”他忽然问出这个白痴的问题。

“恩。”潘派也白痴似地点点头。

“那……那我……我不能回家了,我想……”倪骁音第一次这样结结巴巴。

潘派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

“哎呀,还是不要说了……”倪骁音又懊恼地转过身向前暴走。

“哎!”潘派突然大声道,好多人不禁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接着说,“你是不是想住我那里呀?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住就住嘛!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倪骁音回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潘派,然后无奈地道,“我是怕我会把你怎么样,笨丫头!”

晚上十二点半,倪骁音还是一个人回到楚岩家,推开楚岩房间的门,忽闻一声尖叫,倪骁音己开灯,看见容帆和小培在床上,小培很难为情。

倪骁音怔了怔。

“下次进来敲门行不行?”容帆说。

“我从来不敲门的。”倪骁音说。

“还怔着干什么?”

“记着下次在里面亲热的时候锁好门啊!”

“还不出去!”容帆把枕头抛过来。

倪骁音立即带上门。

次日早上七点,容帆出来,见倪骁音己在厅里。

“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容帆说。

“好像是你起得晚了才对。”倪骁音笑看着他。

容帆看着他轻声地问,“昨晚你都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他狡黠地笑着,“我什么也没看到。”

容帆瞪了他一眼。

“哥,你知道吗?很多人都说你完美无缺。”倪骁音说。

“是吗?”

“但是现在我发现你并不完美,因为,你也有七情六欲……”

“骁音,我决定和小培结婚。”

小培日记

当我披上婚纱那一刻,注视镜中的自己,觉得典雅极了,也高贵极了,如梦般朦胧而隽永,按捺着剧烈的心跳,我从试衣间走出,一步步走至他面前,他静静地看着我,说我很美,他的眼中融化着欣赏与爱恋,我就要去做他幸福的新娘了,我笑着,这完美的一刻让我倾心,但愿这份美丽将恒久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