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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墓碑上的那个女人

早晨美嘉刚进教室,班上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女同学窜到身边说道:“美嘉啊,这下你终于解脱了,再也不用受气了。”

“怎么了?”被她这么一说,美嘉有点摸不到头脑。

女同学就势坐到她旁边的空位上:“你还不知道啊,方雅妍马上要去澳大利亚了,再也不回来了,这不是对你的一种解脱吗?”

“去澳大利亚?!”美嘉对这个消息感到震惊。

“怎么会突然想到出国呢?”

“好像是妈妈前几日去世了,她父亲说要移民,那方雅妍只好也跟过去了。”

“妈妈过世了?”美嘉低喃。

“陈肖今天也没来学校呢。”女同学指指教室另一头陈肖的位子。

美嘉顺势看过去,果真是没人。回头对着女同学说:“谢谢啊,我知道了。”

“你也别憋屈难受了。”女同学站起身,拍拍美嘉的肩膀:“你现在成了单少爷的大嫂,怎么着都比那个劈腿王要好吧。”

“其实我不是……”

“诶呀,我理解!有一个神秘低调的男友嘛,我们大家都明白。不说不说。”女生笑嘻嘻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美嘉也懒得解释了,转头回想着刚才的话,方雅妍?以后再也不见了吗?

一整天下来,美嘉的心里都乱糟糟的,好像心里的一角被人挖去了一样,空荡荡的。下午放学,东炫的车老早就等在街角了。

一上车东炫就看美嘉的脸色有点不对劲,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美嘉无力地摇摇头。

“哦……”

车子刚上大路没多久,美嘉的手机就欢快地响了起来。

“喂……”

“钟美嘉……是我……”方雅妍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响起。

“雅妍?”

“你来墓地一趟!我有话和你说……”声音里透漏出浓重的疲惫。

“去墓地?”

“你不要问,你来就可以了。”

美嘉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那好……”

“东炫,转头去墓地!”

东炫调转车头驶往墓地,顺着雅妍的信息指示,美嘉很快找到她。远处一身黑衣的她依靠在陈肖的肩膀上。

美嘉心里没由来地一沉,东炫安慰性地环住她双双朝那里迈去。站在那里四个人都没有开口,谁也不愿,打破这个沉寂气氛。

雅妍从陈肖的怀中直起身:“你知道这地下躺着的是谁吗?”

美嘉转头看向墓碑上的照片没有说话。那是一个淡雅的女人,她的微笑透漏着柔和的气息。

“那是我的妈妈……”

“……”

“也同样是你的妈妈……”

听到这个称谓,美嘉心里一颤。

“妈,我带你日思夜想的大女儿来看你了……”

美嘉心里一睹颤颤巍巍地说:“你说什么鬼话呢?你妈妈就是我妈妈?”

“没错!她就是你的亲生妈妈!她就是那个怀胎十月将你生下,一岁的时候离开你的亲生妈妈!”方雅妍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不、不、不可能!我的妈妈早就死了!”美嘉摇摇头往后倒去,幸好背后有东炫抵着,她才没有摔倒。

“你的妈妈没有死!一岁那年她离开了你,两年后她便又生下了我,我们是同母异父的姐妹!”

“不、不可能,你那么讨厌我,我们怎么会是姐妹呢?”

“讨厌你……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雅妍坐倒在母亲的坟前苦笑道:“自打我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妈妈便总是不停的在我耳边,念叨着姐姐,姐姐的。和我说着姐姐有多么的可爱,多么的好,姐姐多么的能干,可是我本就是方家唯一的孩子,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一个姐姐了。根本没有看见过这个姐姐长得是什么样子。有时候我问妈妈,姐姐到底在哪里。她就说,姐姐住在妈妈的心窝里。当时我就对这个虚构的姐姐嫉妒不已。上幼儿园的时候只要做错了什么事,她就拿姐姐说事,说要是姐姐的话一定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要是做了好事,她又会在我耳边说,要是姐姐的话一定做得比我还好。我心里非常的难受,为什么不管我做了什么,总是要拿这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姐姐来和我作比较,我做得好事根本抵不上姐姐的分毫,妈妈的嘴里全都是夸耀姐姐的词,长这么大她从来都没有夸过我,就连她快死了,心里还是惦记着她的大女儿,完全没有考虑到我。记得第一天刚转到新的小学,我便看见妈妈大老远地站在马路对面,望着学校这边看,当时我别提多高兴了,从小到大,只有爸爸接我上学,妈妈就连我的幼儿园大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有时候下雨天爸爸要加班,没时间来接我,她都不知道为我送一把伞。在幼儿园别的孩子都以为我没有妈妈,天天嘲笑我,就算我极力解释都没有用。现在她来接我,那种高兴的心情是你们永远无法理解的。我兴奋地跑到她身边抓她的手,结果她只是应了一声,便又朝校门口看,我问她在干什么,她说再找姐姐,我听了一惊,而后她很兴奋地指给我看,我一认,便知道那就是我新转到班级的班长,也就是你——钟美嘉!这让我对你的恨意更深了,我发誓我要打败你,做什都要比你好,什么都要比你强,只有这样妈妈才能看见我的好,才能抛开你,去关心疼爱她的小女儿。现在她死了……这种攀比也该到此结束了……她累了……我也累了……”

“雅妍……”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过两天我就要去澳大利亚了,也许不会再回来了……我只希望,作为她最爱的大女儿的你,可以照顾一下这个深爱着你的母亲的坟墓……”

陈肖心疼地将女友拉到自己的怀里:“美嘉,其实这件事我也是知情的,阿姨重病躺在医院里的时候我也去看过,脑子清醒的时候说着大女儿的事,就连昏迷的时候嘴巴里喊得也是你的名字……其实雅妍是个敢爱敢恨的好女孩,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才渐渐发现我爱上她了……并不是她耍手段将我骗走的,你不要在误会雅妍了,不是她抢走了你的男朋友,而是我真正爱的是她!”

“……”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们走吧……”方雅妍握住陈肖的手说。

两人穿过美嘉和东炫身边,美嘉也无言以对。雅妍在她的身侧停下:“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我们的妈妈……姐……”

听到这个称呼,美嘉身形一顿,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经过今天的这件大事,美嘉实在是有点受不住,回到家,美乐还没回来,看见父亲坐在桌边喝着闷酒,美嘉的火气终于上来了。连同着那个在一岁的时候抛弃自己的母亲都摊开来说了。

“你不要这样侮辱自己的妈妈!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钟爸爸朝美嘉大吼:“你根本就不明白她心里是多苦!”

“苦?既然她不是自愿的为什么要抛弃我们?!”

“你妈妈的离开那也是为了这个家!当年,你妈妈也算是一个世家千金,追求者数不胜数,但是她就是看上了我这个山村穷小子,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和我在一起了,但是你外公家的公司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灾难,甚至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唯一的办法只有商业联姻,你妈妈为了不让高利贷把外公家逼上绝路便答应了下来,离开了我和一岁大的你,和方氏集团的总裁结婚了,你妈妈心里也是千万个不愿意,但是也不能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辈坏人逼上绝路吧……所以你不能怪你妈妈!”

“那你为什么骗我说妈妈死了?”

“告诉你死了,就断了你心里的念想,你的性格要是知道亲生母亲还活着,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要去找到她,这样只会带来麻烦!”

“……那妈妈死了你知道吗?……”

钟爸爸也不说话,端起酒杯就是一大口……

美嘉看爸爸这样大概也是知道妈妈死的消息了,小声地说:“方家要移民了,我们要去照顾妈妈……不要让她太孤单了……”

留下这就话,美嘉转身上楼了,晚上美乐回来,钟爸爸便让她上楼去安慰安慰美嘉,美乐觉得奇怪,这又是怎么了?

在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后,美乐也很震惊……

没想到美嘉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同时也为美嘉心疼着,只希望能多加安慰她使她走出阴影,好让她在回家之前没有什么担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