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点多钟,梁山老汉就来到县政府,说要找江县长告状。可江县长这几天到省城开会去了,说后天才回来。人家问他找县长告什么状,梁山老汉说,对你们说了也没有用,只有县长才能解决,他说后天再找县长告状。
七十三岁的梁老汉,个子矮小,皮肤被太阳晒得黑黑的,可他身体结实,步履矫健。梁老汉来找县长因什么事,告谁的状呢?原来是这样:一个月前,土坑乡乡长卢风的弟弟卢雷带了五个人,到梁山老汉的鱼塘钓鱼,被梁老汉的儿子发现。梁老汉的儿子知道是卢乡长的弟弟,他好言好语劝说,别在他的鱼塘钓鱼,他们不但不听,反而把他毒打了一顿。梁老汉的儿子因伤势严重,被送进县城的医院,住了十来天的医院,花了两千四百多元。梁老汉因这事,找了乡政府几次,也找了卢风乡长,他们都不理不睬。梁老汉原本想,只要他们赔个不是也就算了。想不到他们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还说有本事告到县长、市长那里也不怕。梁老汉咽不下这口气,为了讨个公道,他真的告到县长这儿来。
梁老汉来到十字路口,他不清楚红绿灯的走法,亮红灯时,他照样过马路,被一辆小车撞倒了,当即不省人事。开车的立即打开门来,把梁老汉抱进车里,直奔医院而去。未到医院,梁老汉却醒来了。开车的中年人见他醒了,他用手擦了一下额上的汗水,说:“大伯,真对不起,我送你到医院检查检查,你的感觉怎样?”
“没事,不用去医院。”梁老汉非常清醒地说。
“老伯,医院就快到了,还是进去查一查吧?”
“当时,我……我一看到你的车,就……就瘫倒了。”梁老汉心有余悸地说。
“你真的没事?”
“没事。”
“老伯,没事就更好,若有什么事,你打电话找我,我姓王名金海。”金海递了一张名片给梁老汉说。
金海听他这么说,喘了一口气,心想:幸得碰上了老实人,要不就麻烦了。金海看着梁老汉问:“老伯,你是哪里人?我送你回家。”
“我是土坑乡的。”
“你来县城有什么事?”金海递一支香烟给梁老汉说。
梁老汉接过香烟,看了看面前的金海,梁老汉觉得他诚实,便说:“来找县长告状。”
“告状?告什么状?”金海回过头看着面前这位乡下老人问。
梁老汉越说越伤心,当他把事情诉完时,泪水已流满他的老脸,由于过度的伤心与委屈,梁老汉竟失声痛哭。金海越听越气,右手狠狠地擂了一下方向盘,说:“真是无法无天,老伯,你别伤心,这口气我帮你出!”
该如何帮梁老汉出这口气呢?金海把小车停放在路边,又点燃了一支香烟,慢慢地思索起来。忽然,金海问梁老汉:“大伯,你有那个卢风乡长的手机吗?”
“有,因这事,我打电话找了他好几次。他的手机号码是135077012××。”
金海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又从口里吐出一团团烟雾,然后打卢乡长的手机,金海边按手机号码边对梁老汉说:“大伯,你别出声。”卢乡长的手机接通了,金海装作领导的官腔,大声直呼其名:“你是卢风吗?”
“我是卢风,你是哪位?”卢风的口气放得很低,他一听这声音,知道不是一般的人物。
“我是谁?我是市政府的万里!”
“哎呀,您是万市长。万市长,您好,您好!您有什么吩咐?”
“你乡里的一位老汉,告状告到我这里来,告你弟弟几个殴打他的儿子,还告你……”
“万……万市长,这事我不太清楚……”
“真的不太清楚?!他打了几次电话给你,你是如何答复?!在你心目中还没有老百姓?!还有没有党纪国法?!你想不想当乡长?!”金海对手机大发雷霆,那吼声震得车玻璃砰砰响。
“万……万市……长,您……息怒。我马上带弟弟到他家赔礼道歉。”
“要不要赔礼道歉,你自己想清楚,我的脾气,相信你是有所了解。”金海说完,把电话挂了。
金海把梁老汉送到家门口时,他的儿子出来迎接父亲,说:“爹,乡长和他的弟弟刚才才走,他们诚恳地向我承认了过错,并送来了五千元。他说这五千元,除了医药费,剩下的补我的误工费和营养费。爹,幸得你今天去找县长,不然……”
梁老汉和金海对视了一眼,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