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面馆的生意很好，面粉都是自己磨的。为了磨面粉，养有一匹马和一头驴。那匹老马很精灵，一天只干八小时的活。它干活总是看着太阳，时间一到，它就不干了，你如何打它，它也不干活，主人拿它没有办法。后来，主人想出了一个办法，老马干活之前，拿一块布把马的眼睛蒙上。这样，老马就无法知道时间了，整天都在转，转得昏头转向。等卸下来，天早已黑了，灯都亮了起来。老马疲惫回到棚里，躺在地上，而棚里的那头驴却非常清闲。老马既羡慕，又妒忌驴，它整天不用干什么活，偶尔拉点货就行。驴看见老马回来，就跟它打招呼：“老马，回来了？”
“是。”老马无精打采地说。
“老马，你干活，干吗把眼睛蒙上一块布？”驴不解地问。
老马原本就有一肚子气，想对驴发脾气，它抬起头，转念一想，说：“你懂什么，我是在训练自己。我蒙着眼睛，照样能干活，主人夸我干得非常不错！”
“这有什么了不起！”驴不以为然说了一句。
“呵，看你说得轻巧，你有这能耐？你要是套上布，保证你走不了两圈。休想得到主人的夸奖，主人的鞭子非抽你不可！”老马很瞧不起驴说，那口气把驴看得一钱不值。老马说完，把头扭向一边，不理驴了。驴看到老马这副骄横的样子，很是生气，说：“老马，你太小看我了，我的个子长得是比你小，可干活不比你差！”
驴说这话，正中老马的心意。老马装得很不服气说：“那好，明天，你去拉磨，我就不相信你能拉多长时间。”
“行！”驴赌气地说。
次日一早，主人又来牵马拉磨，老马一步也不走，主人如何打它，它也不走。驴扬起脖子，大叫了几声“嗯昂嗯昂……”，又在地上跑来跑去，显出浑身是劲。主人看了看驴，没有办法，只好牵驴去拉磨。来到磨房，主人照样把驴蒙上一块布。开始，驴是有点不习惯，走了几圈之后就习惯了。驴拉得很快，干得很卖力。主人见驴拉磨比马还快，心里很高兴，大赞了几句：“嗬，这驴真能干！比马不知要强多少倍！好驴，好驴！”
驴越勤快，主人就越夸它；主人越夸，驴就干得更快！主人见驴这么听话，就走开了，主人不在，驴照样不偷懒。驴磨好面，累得快瘫下去了。它回到棚里，老马还没有回来。过了好一会儿，老马流着泪回来了，老马一回到棚里，瞟了驴一眼，就知道它累坏了。老马倒在地上，喘了一口大气，说：“哎，累死我了，这日子无法过了……”
驴看到老马这个样子，自己虽然很累，但还是问它：“老马，今天，你干吗去？”
老马摇着头，非常吃力地说：“今天，你走后，我就被拉去驮货，背上驮了几百斤的东西，翻山越岭，跑了整整一天。还差……差点……”
老马察言观色，看看驴有什么反应。其实，老马什么都没有干，休息了一天，它是要骗驴的。驴见老马不说话，又问：“老马，怎又不说？”
“回来时，后脚踩空了，差点摔下悬崖。要是驮着货，你再也见不到我了。”老马对驴一五一十地说。接着，老马长叹一声，有点遗憾地说：“哎，都怪我，我要是磨面，就不会受苦了。听说明天要驮更多的货，走更远的路。明天，我还是拉磨……”
“不行！”驴一听害怕了，马上对老马说。
“兄弟，我可是一直拉磨的。”老马对驴说。
驴急得快要哭了，说：“这我不管，反正，我就要拉磨。”
“今天，你没少挨鞭子吧？明天，你还敢拉磨？”老马故意问它。
老马这样说它，驴很生气地跳到它的面前，大声地说：“哼，你睁大眼睛看看我的屁股，是不是挨过鞭子？目中无人！”
“我什么都可以让你，这次不会让你！”老马有点强硬地说。
“你是不是欺负我小？”驴流着泪质问。
“我累死了，不跟你说，明天再说吧。”老马有气无力地说。
第二天一早，驴看见主人来了马上站了起来，尾巴摇得更勤，还不停地叫唤，意思是说，我去拉磨。主人看了老马一眼，就去牵驴。驴被牵走了，驴好不高兴，老马更加高兴。就这样，驴天天去拉磨，再苦再累，也不敢偷懒。而老马却很轻松，身体一天天肥胖起来。一个清晨，驴看清了老马，老马说天天干苦活，可身子越来越肥，马毛油光发亮，就怀疑地问：“老马，你怎越来越肥？”
老马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就装作哭着说：“你既然问起，我就告诉你。最近，主人不用我干活了，想把我养胖，然后送进屠宰场，把我宰了。世上没有后悔的药，我要是好好拉磨，主人怎舍得了我？”
老马的话刚刚说完，主人又来了，驴看到主人立即站了起来。主人用手摸了摸驴的头，赞美地说：“太听话了，真是好驴！”主人说完，用脚狠狠地踢了一下老马，骂道：“不中用的东西，我宰了你！”
真想不到，主人说的话和老马说的假话不谋而合。驴深信不疑，知道老马活不长了。
主人说要宰老马，可并没有宰它，他是说气话的，老马一直活得很自在。不久，驴活活地累死在磨房里，它死时，还是笑微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