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雨已经站不稳，脑子里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爸爸不是说，他出国了吗？
他就是骗子，就是个骗子。
沈小雨抓紧战琛皓的衣角，手指不能再用力。
她没有号啕大哭，而是张着嘴，疯狂呼吸。
眼泪，往外涌。
她胸腔的起伏，已经无法控制。
战琛皓怕她背过气去，将她拦腰抱起，往自己的卧室走。
沈小雨的世界，已经天塌地陷。
崩裂，摧毁。
她已经没有妈妈，现在她没有了爸爸。
沈小雨没有经历过地震海啸。
但现在她感受到的恐惧和被摧毁的程度，不亚于这些。
爸爸走了，等同于……
她没有家了。
“乖女孩……”战琛皓把沈小雨放到自己床边坐下，“难过牛大声哭出来。”
他也没想到，这丫头今天下来的时间这么巧。
往常，她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他刚把沈小雨放下，准备转身去给她取一颗糖，腰便被她双手缠住。
紧跟着，她的头贴到他腰腹，号啕大哭。
她一声声哭，战琛皓的心一寸寸软。
见惯了太多生离死别妻离子散。
他从未有通情心。
倒不是冷血，仅仅与他无关。
可这丫头……
“战叔叔……”沈小雨一个字，一个字说得艰难，“我……我没有……没有爸爸了。”
肝肠寸断。
“乖，乖……”战琛皓摸着她的头发，“你跟着我，你也还有爷爷。”
“不……我不……我要见爸爸，我想见他……”
沈小雨本来就是个理智的人。
她稍稍缓过劲儿来，就明白她若是再不去见爸爸最后一面，就真的见不到了。
她哪里知道，爸爸半个月前就走了。
并且，给她留了一封信。
这封信，在战琛皓手上。
但他并不打算交给她。
至少现在不。
“他已经被安排好在墓地，以后再去，好不好？”
“不……不要……我现在就去，我现在去！”沈小雨嗓子疼得要命。
她终于知道战琛皓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赶去接她，因为同情，而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想到这里，原本崩裂的情绪，继续粉碎成渣。
仿佛只要风一吹，就能成了沫。
“今天不去！”战琛皓很坚定。
现在并不是时候。
沈小雨一把推开他，下地便往外跑。
幸而战琛皓眼疾手快，把她抓住。
“去哪？”
“你没有权利管我，也没有资格过问我。”
战琛皓眼底的温柔收紧，他捏着她的胳膊，低头直视她泪朦朦的眼睛。
“听好，从他走的那一刻开始，你的监护权在我手里，直到你成年。”
沈小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她也不愿意细想，她现在，只想去见爸爸！
为什么爸爸出事，她要是最后一个知道。
为什么……
明明她才是他最亲的人。
“战琛皓，我有权利，去见爸爸！”沈小雨抹着眼泪，抽抽搭搭，眼神无比坚定。
她性子虽然没有攻击性，但她在底线和原则的问题上，绝对坚硬且不妥协，成熟且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