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似乎注定有缘,开学时那么多女生,偏偏我俩被分在了一起。不久,我们便成了好朋友、铁哥们、死党……
我是住宿生是走读生。
每天早晨,当教室里其他同学朗朗而读“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时,我们却在侃侃而谈:“Mary,今天我给你讲《三眼神童》第十集……”
每次周末是自习,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Hi,Mary,作业有没有做?”
“没有,玩了两天,好痛快啊!”“老规矩,今晚去我家,开夜车。”为了星期一不挨批,开夜车是我们的家常便饭。
夏天是同学们最想去苏州的季节。上课时,我和经常会收到对方的“求捧”信:喂,我已到无锡了,快捏我一下……
课后,我们不是最刻苦的学生,但课上45分钟我们会誓死保住,所以我们的成绩一直在班级前几名。
中考临近,我们没有离别的悲伤,我们决定一起报考。师范学校,每天,我们一起复习、一起做练习、一起攻克难题。
中考成绩出来了,高出中师录取分数线3分,而我却万万没想到自己会以一分之差与中师大门擦肩而过。我们分开了,但初中三年的点点滴滴都将是我这一生最珍贵的回忆,我也默默地祝愿天下所有的好朋友一友谊长存!
飘逝的枯叶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来得晚,我站在阳台上,企望能飘落一场雪,来滋润我望雪欲穿的眸子,想象诗人笔下“忽如一夜春风来,干树万树梨花开”的美丽雪景。我很文静,平时不爱言谈,我爱写些文章,本想从雪景中找出点儿灵感,无意间,我看到一片枯叶孤零零地立在光秃秃的枝条上,忽然联想到了你——老同学。
也许,是缘分,我们相遇在初三。初三,一个多么普通而又多么熟悉的字眼,一个多么富有挑战的字眼,我必须努力,这是人生的第一转折点!也许是老天的安排,你坐在我后面,你和你的同桌都非常优秀,这让我不得不佩服你们,从此我们前后两桌成了同甘共苦的好朋友,我们无话不谈,一起讨论题目、一起讨论国家大事。其实我觉得你人挺好,还像个大哥哥的样子说我老实、温柔,以后一足被人欺……
你学习认真,为人又谦虚,你每天早上一来就问我一天的课程,每一个任教老师似乎对你也是格外关心,我非常讨厌老师的偏心行为。
还记得那次班主任要我们填写家长姓名、职务什么吗?无意中我看到政府两个字,便好奇地问:“喂,你家谁在政府工作?”
你抬起头平淡地说:“没有谁在那里工作。”“何必这样保密呢?”同桌也凑过来。
“就是呀,那你写政府干什么?”我追问道。”随便你们怎么想吧。”你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看你那样子,我就想笑。接下来的日子,非常,什么物理测验,什么数学统考。总之,事实告诉我一件事,我的成绩有所下降,一回回放飞信念的鸽子,一回回被风景折伤了的翅膀,一次次挥洒拼搏的豪情,一次次收获失败的泪水,我奋斗过,为什么得不到我该得到的回报呢?我双眸中多了需要呵护的目光,中考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好累好累……你可曾忘记那天下午,你一到教室就有一个和你很熟悉的男生开玩笑地说:“喂,今天是你爸三周年生日。”“三周年?今天不是建镇三周年吗?怎么你爸也是那天死的,真巧!”同桌好奇地问。
你仍然保持沉默。当时我想:怪不得那么关心你,原来……我同情地看看你,又拉拉同桌的衣角,示意他不要问了,谁知那个男生扑哧一笑:“你们瞎扯什么呀?今天建镇三周年,他爸是镇长,不就是他爸三周年嘛”说完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在放学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我再也不白和你交朋友了,毕竟你是富人家的孩子,若考不上可以用钱买,我就不同了,我懂得生活的来之不易,我非常千艮社会的不平等,为什么富的和穷的有那么多差距,为什么你爸是镇长,老师就对你特别照顾一向不发火的我第二天在你向我借作业本时,把作业本撕得粉碎,扔在你脸上,你跑到前面问我为什么?我抬起头迎来你的目光,我忘不了那道目光,你的眼睛告诉我一愤怒!我无言以对,只得低下头,直到你离去。从此,我们成为陌生人,我曾经找借口调过位置,也许真的有缘,班主任又把你调到我后面,即使这样,我们也未曾讲过一句话,我知道,你的自尊心伤得很深,你稚嫩的手臂无法擎起一方蔚蓝的天空。
你就像面对冷寂、空荡的冬之舞台上的枯叶,你是在深情地回味那春的鲜嫩,夏的葱郁,秋的灿烂吗?季节的风刀雨剑已刺得你遍体伤痕了,再抬头仰望那片枯叶时,它竟然随风飘飘然,飘飘然往下坠落了。
心儿
“一角的城墙/蔚蓝的天/极目的苍茫无际/即便是天上人间/‘死’啊/起来颂扬它/是沉默的终归/……”
心儿趴在窗边,静静地朗诵冰心散文中的一首诗——她曾无数次朗诵过这首诗,却从不感觉厌倦每次都令她有深深的感触……
心儿其实并不叫心儿,而叫依婷,心儿是她的笔笔名的由来是因为她最喜欢冰心。
她是个性格并不开朗的女孩,相反有些忧郁。好友徽曾打趣地说:“婷,你的笔名叫优玉(忧郁)了!”她只报以一个似笑非笑的“笑”。
心儿有个秘密,她谁也没告诉一她有不治之症。离死亡很近,今天不知明天会怎样。她的日子过得很辛苦:一边要急着治,一边要忙着瞒。她也不想老是这样瞒着,可是,她是个敏感又脆弱的女孩,若让人知道这事,她会变得更痛苦。她只好在暗地里默默鼓励自己,默默安慰自己,默默感受自己——那个可怜的小女孩,那个真正的自己。可是,在学校里很要强,老师很器重她,几次请她当班长,她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不够,加上身体原因,所以都拒绝了。有几次,听见有老师同学说她“不知好歹”,她伤心透了,她开始重新考虑是不是要把这个秘密告诉老师同学,可想来想去,始终没说出口。
又是一个孤单的星期天。
对星期天从不报愉快的念头。因为每次不是去看病,就是一个人在家听音乐、看书,很无聊。这次不用去看病,自然又是呆在家里。
她正发着呆。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她忙过去接电话。
“依婷吧,我是徽徽!我们小队组织去郊游,你去不?
“郊游?”对心儿来说,“郊游”是个新鲜好玩又危险的词,“我……不去了。”
“不去?干吗不去?这么难得的机会,不去太可惜了!你一定得去,除非……你有一个绝妙的理由!”徽徽一口气说完。
“这样啊……那好吧。在哪儿?”她这次下了决心,无论如何要去试试!
她没通知爸爸妈妈,她知道,要是告诉他们,一定去不成。
“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徽徽急忙把心儿拉到身边。
“我不是来了嘛!”心儿说。她已经觉着不对劲儿了,好像要出事的感觉。
“我提议,先去登山,好不好?粗枝大叶的安蕾立刻有了登山的念头。
心儿听了直着急,恨堵住安蕾的嘴,也暗暗祈祷大伙儿别同意。她想:除了这个,别的什么都行。谁知,徽徽第一个响应,鼓动大家也参加。心儿真急死了,直拉徽徽的衣服:“喂,我不想登山,我不去!”“那怎么行?”徽徽满面春风,“去嘛去嘛,大家都去的,是吧,啊?安蕾你说话呀!”安蕾也来帮腔:“是呀,阿君、芳莉、山茶、古哥、小贞都去的,是吧,你怎么可以不去?”心儿不知道要怎样拒绝,只好答应了。
他们挑了一条最危险的山路走。道无法不从,只好心惊胆战地跟着徽徽走。
山路太崎岖了,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了,都是小心翼翼的。
“啊”忽然,心儿脚下一滑,摔了一跤,摔得满身是泥,狼狈不堪。
“心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没事吧来,我来扶你!”
抬头一看——不是徽徽,也不是安蕾,居然是阿君!她先是心中一热,转而又变得吃惊一他怎么……正纳闷,忽然听见安蕾怪声怪气地说:“咦?依婷变成‘心儿’啦?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通知我们呀徽徽你知道吗?”
“我?”她紧张地望了心儿一眼,想“征求”一下她的“意见”,见心儿正在阿君的搀扶下爬起来,没人帮助,更没人阻止,忽然一股中动地说:“没有,她没告诉我呀!她根本不把我们当朋友呢!”
“不……”不等心儿说完,安营又插上来:“阿君,你怎么知道?”她的神情让人受不了。
谁都知道,安营过去和阿君很要好。阿君也是班里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徽徽也不例外。这次嘛,谁都能猜出来安蕾是怎么回事。
“不是的,我没告诉他,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反正……反正……唉呀,反正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只是……其实我……”心儿越想越急。
“我问阿君!又不是在问你!你急什么啦,除非你心里有鬼!哼!”她说得理直气壮,不容反驳。心儿也只能在一边干着急。越急心越乱,越乱越觉得不舒服,心慌气短——她有先天性心脏病的!
“没什么,我有三头六臂的!”阿君倒显得很冷静,好像早料到会这样。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心儿这样想着却不敢说,只好憋着。
“是吗?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还挺悠然自得。
“你……我以后不会理你了!”与其说这口气是在威胁,不如说是在撒娇。
边上的古哥受不了了:“你们好了没有啊?登山还登不登呀?”
“就是就是!”芳莉也插进来了,“我最受不了我爸妈吵架了,你们让我耳根清净一下行不行嘛!”
“谁知道她跟萧依婷做了什么。”她们的话,看来安蕾一句也没听进去。
“那也不关你的事呀!”阿君也着实生气了。”什么呀!没有!安蕾,你听我好好说!”急得差点儿哭了出来。
“你可以走了!你破坏气氛!”安蕾气急败坏地说。
心儿早想走了,听了她的话后,虽然伤心,但担心再这样下去,又会病发,于是咬牙说:
“那……我……我先走了,我……不……不和你们登……山……了……再……”她没说完,身体再也支持不住了,眼前一黑,就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