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鼠们已经成功潜伏在白沙2号上了。由于白沙2号是一艘散货船,而且吨位较小,因此内部结构并不复杂,最适合老鼠们躲藏的位置不外乎厨房、货舱和杂物间。当然,如果你看过《流浪鼠瑞恩》前几册的话,一定能够猜得到它们现在躲在哪儿。
杰克船长怒气未消,而且深深地感到恐惧和不安。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们干了些什么,得罪了波特镇的比尔会有什么下场。现在,似乎海关已经对他们有所怀疑,看来这个月是不适合再去瑟拉尔港或是波特镇了。作为船长,他必须得考虑得全面和慎重些,他从不做任何自投罗网的事情,哪怕只有那么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好一阵子,等风头过去再说。
“到底是什么引起了海关的注意呢?”他急躁地在驾驶舱里踱来踱去,思前想后,仍然找不到任何头绪。
为了稳定情绪,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只烟斗,贪婪地抽上了一口。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先回到‘基地’再说吧。在那里备足给养后,或许该是离开这个海域一阵子的时候了,或许可以到南面的顿卡去碰碰运气,听说那边的机会更多。”想到这,杰克紧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他的左手下意识地摸了摸他那条几年前被海警用枪打穿膝盖的左腿。
白沙2号已经在海面上航行了三个多小时了,情况似乎并不像杰克担心的那样糟糕。海面上始终没有出现任何尾随的军舰或是巡逻艇,也没有任何政府方面的船从前面拦截他们。
冬天,海面上的温度比陆地上略暖和一些,终年流动的海洋成了一个巨大的热容器。这也是海洋性气候带一年四季温差较小的原因。
那个叫扎克的家伙是一名精明的航海士,他擅长绘制航海图,而且厨艺也对付。中午就要到了,该是他回到厨房工作的时候了。
扎克从船尾向船舱走去,顺手还递了一支烟给大胡子,算是和他换班的答谢。
走入厨房后,扎克从冰柜里取出了一段鳕鱼和一条带鱼,在桌上取了些洋葱和大蒜,还有少许番茄、黄油和意大利橄榄油。他打算做一顿美味的午餐,那样杰克或许会高兴一些。
“咦?”扎克不经意间发现番茄和洋葱被狠狠地咬了几口。
“班·达克这个笨蛋,心情不好就拿食物出气。唉。他什么时候学会像老鼠那样啃东西了……”没往深处想的扎克笑了笑,用刀把食材上啃咬过的地方切掉,然后把剩下的那些材料洗干净,开始烹制午餐。
过不多久,美味的鳕鱼和带鱼就已经热腾腾地盛在盘子里放在了杰克和班·达克的面前,那股冲鼻的香味一下子把那两个家伙的馋虫给勾了出来。饿了一个早上的班·达克此刻终于得到了杰克的准许,可以吃饭了。于是他三下五除二,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把自己那份鳕鱼、带鱼、土豆汤和面包吃了个底朝天。
倍感满足的他居然拍着扎克的肩膀夸奖道:“伙计,今天你烧的菜可真好吃。”
扎克却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说:“如果这里没有‘老鼠偷吃’的话,或许今天的菜会更美味些。”
班·达克并不知道扎克是在讽刺他对土豆和洋葱动了手脚,干了些老鼠偷吃的勾当。他只当是扎克真地在船上发现了老鼠,于是稀里糊涂地应了一句。
原来土豆和洋葱上的咬痕有一大半是胖胖的杰作,现在这个大胡子没来由地为它背了黑锅尚不明就里,只可惜流浪鼠们听不懂人类的语言,否则现在胖胖肯定会笑破肚皮了。
一日无事,到了晚上,白沙2号上居然再次热闹了起来。原来扎克发现,又有一些土豆、洋葱以及其他蔬菜被咬了几口。作为兼职厨师,他实在无法容忍这样的行为,于是就去和大胡子挑明一切,希望他把刚养成的这个坏习惯改掉。
“我说班,你最近怎么了?经常饿吗?”鹰钩鼻子始终不愿意和大胡子闹得太僵,所以说话还是留了些分寸的。
“嗯?没有啊。扎克,你从哪儿看出来我经常饿啊?”大胡子不明白扎克是什么意思。
“你再饿也不该偷吃土豆和番茄呀。就算吃了,你也应该吃光啊,吃一半这算什么?让我和杰克尝你的口水吗?”鹰钩鼻子看他还在装傻,火已经快要蹿上脑门了。
大胡子隐约觉得扎克是在指责自己偷吃了土豆和番茄,立刻有了一种被陷害的感觉,于是也没好气地对鹰钩鼻子说:“伙计!你在挑我的刺吗?我怎么会去趴在地上偷东西吃!你把我当成老鼠了吗?”他越说越气,最后竟然忍不住挥拳狠狠地打在了扎克的脸上。
扎克对大胡子的突然袭击事先没有任何防备,一下子就眼冒金星退后了好几步。抬手一摸鼻子,居然已经流血了。
“你这个浑蛋,偷吃了东西还敢打我!”扎克快要气疯了,顺手从砧板取出了一把菜刀,要和大胡子拼命……
听到异常激烈的动静,胖胖忍不住从冰箱后面探出了脑袋,正好看见鹰钩鼻子准备用刀去劈大胡子。“乖乖,这两个坏蛋想要干吗?怎么打起来了?”胖胖当然不知道,这场争端完全起源于自己。
“住手!全部给我停下!不听话的,我现在就崩了他丢到海里去!”厨房外,怒气冲冲的杰克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手枪。
一场剑拔弩张的决斗就这样被制止了。满嘴是血的扎克情绪激动地在杰克面前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并且希望杰克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评判。班·达克当然也不示弱,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他不认为自己揍了满嘴胡言乱语的扎克有什么不对。
“咣!”杰克把手枪狠狠地拍在了桌上,“你们两个蠢货,都给我闭嘴!”
他一双冷冰冰的眼睛在鹰钩鼻子和大胡子的脸上扫了一下,凶狠地说:“你们就没想过这真是老鼠干的吗?有工夫在这里打架,为什么不把船舱里兜底找一下?你们的脑子里装的都是石头吗?”
他的话虽然粗俗,但是却提醒了扎克,此刻他才觉得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毕竟他认识大胡子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他根本没有偷吃食材的习惯。
流浪鼠们不知道,一场针对它们的“灭鼠”行动马上就要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