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并没有直接把老鼠药颗粒撒在地上,他的脑筋确实和绝大部分普通人不同。只见他用纱布把老鼠药颗粒包在里面,然后用菜刀柄在上面用力碾压,很快纱布包里面的老鼠药颗粒就变成了粉末。如法炮制,杰克总共做了几十包。
“你这是干什么?”班·达克说话一向直来直去,看不明白一定忍不住会问。扎克虽然也不明白船长这么做的目的,但是他却能忍得住。
被问到这样的问题,杰克显然有些得意。只见他把纱布打开,指着里面的药粉对着两名手下说:“老鼠药颗粒通常是要被老鼠吞食后才会发挥作用,换句话说,只要老鼠不吃,这些颗粒即使放到霉变了,也不起任何效果。现在我把它们碾成粉末,然后撒在所有老鼠可能经过的地方,只要它们的身体或是爪子沾上了,就好像在它们身上绑了毒药一样。只要它们的舌头不小心碰到自己的身体,比如在它们用爪子往嘴里塞东西的时候,或者在它们用舌头舔尾巴的时候……哼哼。”
“哦,对呀。船长,你的主意真是太棒了!”班·达克恍然大悟。
“这个主意好是好,就是我们自己也要当心。我还是先把地上的食物原料都放到台板上吧。”扎克手脚麻利地捧起了地上堆放的食物原料,不一会儿就搬空了。
“好!”杰克站了起来,用老鼠药粉末直直地在地上画起了线来。这种线的排布方法在前线指挥官的眼里看上去就像铁丝网一样,杰克在任何老鼠可能藏匿或经过的地方都用连续的线画了一道又一道。可以说,任何老鼠,只要不会飞,经过这些地方的时候就不可能不沾上药粉。
在厨房画完药粉线后,杰克又让班·达克在四周的一些阴暗角落里放上了老鼠夹子。
“杰克,万一我们走路的时候,把线踩花了怎么办?”扎克担心杰克遗漏了这个重要的问题,因此委婉地提醒到。
“那就更好了,把线踩花了并不代表把地上的药粉洗掉了,实际上只是把它们踩得更细,摊得更匀了而已,到那时,或许整个地板上都铺满了这种药粉呢。那样的话,老鼠就更不可能躲开了……”
说到这里,三个家伙都笑了起来。布置停当后,杰克和他的手下又去货舱、储藏室做起了同样的事情。看样子,他们这次根本不打算放过瑞恩它们了。
亲眼看到人类在地上撒一些奇怪的粉末,在角落里放老鼠夹实在不怎么好受。
虽然说这三个家伙的行为实在是有些名目张胆,不过此刻流浪鼠们即便感到气愤、委屈,也不敢就这么冲出去喝止他们。面对人类,老鼠永远只能躲起来。
等脚步声走远了,直至听不见任何声响了,胖胖才站起来对瑞恩说:“那些粉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兴许是毒药什么的。”
这一下就让瑞恩联想到了老鼠药,当然也联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和地下村的邻居们。
“要不我出去查看一下……”说到这,胖胖从矮柜门板里探出了脑袋。
“我的天哪!”胖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从虚掩的门板后面它窥到了三个家伙向地上撒粉末的动作,但是直到面对真相,它才真正意识到情况究竟有多严重。
虽然杰克船长走后关上了灯,厨房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但是胖胖依然可以看清,整个厨房的地板上都被画满了粉末线,没有任何一只老鼠可以不碰到粉末从这间屋子走出去。
愣愣地看了一会儿,胖胖吐了吐舌头又退了进来,打算和瑞恩商量对策。
瑞恩很清楚这种东西究竟有多厉害,贸然闯出去根本没有幸免的希望。左思右想的它一时间也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和伙伴们商定先不要出去,反正垃圾桶里总能找到些吃的,等明天再看看有什么出去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白沙2号上安静得出奇。难道船上所有的水手和乘客都睡着了吗?当然不是。
杰克和他的两个手下的情况十分糟糕。跛脚船长和大胡子在卧室的床上已经高烧得起不来了,不仅如此,他们的脖子、腿根出现了大面积的肿块,而且十分疼痛。扎克是负责前一天夜航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凌晨忽然头晕气闷起来,之后他感到身上冰冷,冷得浑身发抖,又过了一阵子身上也起了肿块。
他本想从驾驶舱出来,寻求大胡子或是杰克船长的帮助,可是当他跌跌撞撞来到卧室一看,居然其他两个人的情况比自己更糟糕。精明的他一下子就明白自己和同伴很可能得了鼠疫。船上没有治疗鼠疫的药品,再拖下去,他们三个都会有生命危险,看来他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想到这里,他拼命支撑着回到驾驶舱,打算把白沙2号加速驶回“老巢”。
是的,任何干他们那种营生的人都会有自己的“老巢”,并且一般远离法律管辖区域,便于储藏走私物品或是偷来的东西,通常情况下,那里还会有同伴的接应以及大量的生活必需品或药品,扎克和他的同伴的老巢就在距离瑟拉尔港不远的无名小岛上。
此刻,着急的人并不止扎克一个,流浪鼠们正在紧张地讨论离开厨房的方法,走不出这里,它们永远都不可能见到卡尔……
“急死了,难不成要我们飞过去?”胖胖真恨不得自己长出翅膀来。
“别急,胖胖,再想想其他办法吧。”朵夏尔从旁安慰道,虽然它更有急的理由。
瑞恩伸着脑袋,看着满地板的白线陷入了沉思。要离开这里并非完全不可能,但是必须要确保身体、尾巴和爪子与白色粉末彻底隔绝,而且最好连嘴巴和鼻子都捂上,毕竟老鼠在奔跑的时候嘴巴和鼻子距离地面很近,万一吸入了粉末,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究竟怎么办呢?
瑞恩来回踱着步,用眼睛看着四周。胖胖急得团团转,最后干脆把自己的衣服整个掀起来套在了头上,蹲在地上生起了闷气。
哎?看到胖胖这样,瑞恩忽然想到了什么。“谢谢你,胖胖,这下你可帮了大忙了。”
瑞恩难掩自己激动的情绪,“快点把衣服脱下来,我有用场。”
莫名其妙的胖胖实在猜不透瑞恩想出了什么好方法,不过此时此刻,既然瑞恩已经有了对付老鼠药的办法,就应该放手一试。想到这里,它爽快地把衣服脱了下来。
接过袜子装,瑞恩用它的门牙做起了裁缝的工作。只见它小心地从胖胖的衣服上咬下四个小布片,然后又咬下了一块长一些的布条。接着,它把小布片做成了四个小套子,把自己的四只爪子包了起来,又用布条打了个节套在自己的头上,只要用爪子一拉,前面的布片就能正好把自己的嘴给蒙住。紧接着,它又给朵夏尔和胖胖各做了一套同样的装备。
装扮完毕,三个小家伙看起来已经完全变了样,几乎有几分忍者的风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