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鼠们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神秘空间”对它们来说好像是魔术师的盒子,当它打开的时候,谁也猜不透会有什么东西“变”出来。总之,什么都有可能,也可能什么都不是。
外面是一个十分封闭的地方,如果不是四周有微弱的灯光,视力再好的人都会轻易把鼻子狠狠地撞在墙上。不过,老鼠们就不会有这样的困扰,即使现在没有灯光,它们依然可以自如地在这里穿行,出色的夜视能力和敏锐的嗅觉可以帮助它们绕过任何障碍物。
当然,流浪鼠们从来没有想过人类的视力是怎么样的,它们现在需要做的,是看看这片新的“天地”里有没有它们想要找的东西。
“瑞恩,这里隐约有老鼠的味道,而且……似乎……怎么说呢,很杂、很多。”胖胖首先闻到了异样的气味。
“这里和刚才我们去的地方都不太一样。”瑞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过它现在还不确定。
从“神秘空间”的门出来后,是一条狭长的走道,气味就是从走道的另一头传来的。
“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吧。”瑞恩感觉那边应该会有很多线索等着它们去发掘。
在这里,我需要说明一下,“神秘空间”其实就是比尔在办公室里秘密安装的一台当时最先进的电梯,是由奥的斯公司为比尔度身定制的。这台电梯可以方便比尔直接出入宠物鼠交易市场的地下室(B1层)。比尔的这条特殊通道,只有比尔以及他最信赖、最亲密的人可以使用。这条走道的另一头出口处,有一个保安岗亭,平时上班时,只有比尔及由比尔带领的贵宾才有权利从这里通过。这样做当然一方面是为了便于比尔快速地来到地下室,而不用和职员、旅客或其他商人一同上下公共区域的楼梯;除此之外,这座电梯还有许多重要的作用,当宠物鼠交易市场面临火灾或其他武装暴乱时,比尔可以轻松地通过它来到地下室,然后在那里坐上由卡尔·奔驰为他定制的汽车,快速通过西北出口逃离交易市场。
在走道的尽头,只见一方玻璃窗在一人高的地方装配着,它是关着的。里面有一个值班的保安人员正趴在桌上睡觉。他没有听见电梯门在地下室打开的声音。不对,即便他听到了,他也不会看到任何东西,谁会想到会有老鼠这样大摇大摆地乘坐比尔的秘密电梯呢?
流浪鼠们蹑手蹑脚地从走道里摸了出来,只见走道的另一头豁然开朗起来。这里的格局和先前的天台以及交易市场的二层都明显不同,面积似乎更大。唯一相同的地方是,这里也大致呈八角形。在这里,流浪鼠们看到了门户紧闭的办公室、地上被画出巨大的长方格子的空地(其实这里是用来停车的)、成排的仓库大门和三处公共楼梯。
瑞恩此时才真正意识到这里和刚才那些屋子的最大的不同,这里没有可以看到建筑外部的落地玻璃窗,取而代之的是被刷成白色的墙壁。
“我们可能到了地下了。”瑞恩自言自语道。“瑞恩,朵夏尔,快跟我来!”胖胖忽然语气肯定地和伙伴们说道,“我想,我已经找到了鼠群聚集的地方”。随后,这个胖乎乎的家伙就带头朝一个仓库大门跑了过去。的确,在这里的某扇仓库大门的背后明显有浓重的老鼠气味飘来,这种味道即便是朵夏尔都能清晰地辨别。
对开型仓库门是关着的,而且在两个门把手上还用铁链上了锁。仓库的门严丝合缝,连胖胖的腿都伸不进去。不过没关系,这里一样有气窗开着,只要有它,流浪鼠们可以从容不迫地进入地库。
朵夏尔的心忽然间提到了嗓子眼。经历了千山万水,难道下一秒钟就要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爸爸了吗?它似乎还没有准备好去迎接这样的团聚,又好像它已经急切地不愿意在这里多耽搁一秒了。这就是女孩子的心思。
爬上窗台、钻过气窗对流浪鼠而言并非什么难事。小家伙们很快就从气窗进入了宠物鼠交易市场的“心脏”和“宝库”。的确,再交易市场打烊后,宠物鼠交易市场所有的交易产品____各种各样的宠物鼠都会被工作人员统一安排到地库中休息,留待第二天上午开业之前重新被安排到底层商铺、展示中心或者二层的拍卖中心展示销售。现在数以百计的各类宠物鼠被成群结队地关在同样大小的一只只笼子里,笼子被整齐地码放在贴有固定标签的货架上,便于工作人员迅速地找到任何一种确定品种的宠物鼠。
虽然是半夜,很大一部分的宠物鼠并没有睡觉。今天对它们而言的确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有三只“陌生”的同类居然“自由自在”地来到了这里。要知道,在宠物鼠交易市场看到不在笼子里的老鼠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情,可是现在,它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嘿,伙计。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啊?”醒着的鼠群已经在各自的笼子里打量起这三只同类来,尤其是朵夏尔。竟然有一多半的宠物鼠们都在窃窃私语,为什么这只宠物花栗鼠会和家鼠、田鼠混在一起。终于一个胆子较大的宠物鼠朝瑞恩和它的伙伴们打起了招呼。
马上,许多老鼠安静了下来,打算听这三只流浪鼠的解释。
“我们是来找亲人的。我们希望找到一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宠物花栗鼠,它的名字叫做‘卡尔’……”瑞恩话音未落,整个仓库忽然间似乎被点燃了一样。
一只被独立关在小笼子里的龙猫忽然朝瑞恩说道:“卡尔,你是说戴金丝边眼镜的卡尔吗?”
“对呀,难道你见过它,并且知道它现在在哪儿吗?”朵夏尔显得激动万分。
“我们这里几乎有一半的宠物鼠都见过它,它是毋庸置疑的‘智者’。”胖乎乎的龙猫忽然转换了一下口吻,“不过,可惜的是它已经不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