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一千零一夜全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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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赛义夫和巴迪雅的故事(7)

“有一天,我们坐在海边,忽然远远地看见一艘船在海上航行,马上高声呼喊,向船上的人求救。然而他们知道岛上有吃人鬼,都怀有戒心,不理睬我们,划着船就逃。我们沿着海岸边跑边连声呼唤,并打开头巾,向船中人摇摆示意。幸亏船上有个人眼光尖锐,看了我们的样子,便对同伴说:‘我看岸上的那些影子毫无鬼怪模样,都是像我们一样的人类。’于是他们把船慢慢划过来,直到近岸处,看见我们不是吃人鬼而是人的时候,才向我们打招呼问候我们。我们也向他们问好,并把杀死吃人鬼的好消息告诉他们,赢得他们的称道和感谢。我们摘了许多果子放到船中当粮食,然后乘船离开海岛,顺利地航行了三天。可是第四天,海上突然刮起狂风,乌云弥漫着整个天空,海浪滔天,孤舟漂流不定,最后在礁石上被撞得粉碎,所有人全部淹死。我抓住一块破船板才幸免一死。在主的援助下,努力挣扎了好久,终于到岸了。就这样我作为仅有的外乡人在这座城市里流浪。实在是没办法,我隐姓埋名,悄然脱下仅有的这件袍子,打算卖掉它,换几个钱买食物充饥,先保住性命,然后等待仁慈的主作最后的安排。我正拿着袍子叫卖,人们争相购买时,恰巧你经过,一眼看见我,吩咐随从把我带进宫。可是他们却把我送到牢狱里服了一个月的劳役。最近你才派人把我从狱中带来。这就是我们遇险离散后我的遭遇和经历。感谢伟大的主!总算又让我们到-起了。”

赛义夫和塔祖国王听了索尔德的叙述,对他的遭遇吃惊不已,对他的安全脱险又格外庆幸。塔祖国王把赛义夫和索尔德当作上宾贵客接待,安排了非常舒适的住所,供他俩休息,惟恐照顾不周。他的女儿哈图尼经常去陪赛义夫聊天,对他的解救之恩情,表示衷心谢意、永远难忘。索尔德就在旁插话,对哈图尼说:“公主,今后还需要你大力帮助,帮助他实现愿望。”

“太好了,若是主意愿,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他,直至他实现愿望。”哈图尼回答着转向赛义夫说:“你安心在这里休息吧!你的愿望是会实现的。”她说完告辞回后官,马上去见王后,说道:“娘亲,请求你带我到御花园去散步,并焚香唤巴迪雅母女前来和我们欢聚、谈心。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

“好吧,我这就带你去。”王后爽快地答应了女儿的请求,即刻带上巴迪雅之母临别送给她的香料,和哈图尼一道来到御花园中,然后点火焚香。只一会儿,巴迪雅母女在烟雾中便姗姗出现。两王后和两公主久别重逢,皆大欢喜,尤其让人欢喜的是两公主的天真浪漫。哈图尼向巴迪雅问好,热情地拥抱她,亲吻她的额头。巴迪雅真诚地祝贺哈图尼平安脱险。寒暄过后,双双坐下来谈心。巴迪雅关切地问哈图尼:“你在他乡有怎样的境遇?”

“噢,妹妹哟!你甭问了。万恶的灾难,差一点害死我。”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巴迪雅对事情经过一无所知。

哈图尼把她的遭遇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巴迪雅。

巴迪雅听了哈图尼的叙谈,又惊又喜,深有感慨地说:“我的姊妹呀!仁慈的主啊,这事情真是太稀奇了。”

“我想把赛义夫为什么冒险到了堡垒的原因告诉你,可总觉得不好意思。”

“怎么能这样说呢?咱俩是吃一个母亲的奶长大的,是最亲密的朋友和姐妹,我们历来关系非常密切,没有任何事情隐瞒对方。我知道你对我只会从好的方面着想,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有什么话尽管对我说,不用顾虑,不必害羞。”

“赛义夫冒险的最根本原因,是看见了你父亲向所罗门大帝进贡的那件袍子上你的绣像。当初所罗门大帝收到贡礼时,没有打开包袱看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就把它和其他的名贵礼物原封不动地转送给埃及国王阿萨姆,阿萨姆又把那包袱原封不动地赏给他的儿子赛义夫。赛义夫打开包袱,取出袍子准备穿时,忽然发现绣在里上的你的绣像,他一见倾心,钟情于你并一往情深,毅然背井离乡,不辞辛苦跋山涉水出来找你。他冒着生命危险,历尽千难万险,不顾自己的安危,坚持要到你。”

巴迪雅听了哈图尼的话,腼腆得羞红了脸,她对哈图尼说:“这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因为人和神不可能结为夫妻。”

哈图尼在巴迪雅面前对赛义夫大加夸耀,最后说:“姊妹啊!看在主和我的份上,跟他见面谈谈吧。哪怕只谈一句话也行。”

巴迪雅恳切地说:“我可不听你这些话,我也不领你的好意。”

哈图尼亲吻巴迪雅的手脚,低三下四地哀求道:

“巴迪雅,看在咱俩吃过同一个母亲的奶的份上,以所罗门大帝戒指上名字的名义,你还是听我的吧。因为我被困在坚固的堡垒中时,向赛义夫作过保证,要让他和你见面。因此,我以伟大的主的名义恳求你:给我一点面子,让他看你一眼吧,你也可以趁机望他一眼。”

她哭泣着苦苦哀求,不停地拉着巴迪雅的手脚,缠得她不得不同意:“看在我们姐妹的份上,我就让他看一眼吧。”

哈图尼高兴极了,急忙跑回到宫中,吩咐婢女们把园中最大的那幢楼阁布置起来,用金桌椅和各种食器摆好上等饮食款待宾客。然后她到赛义夫的住处,向他报喜信,告诉他巴迪雅答应与他见面的消息,并吩咐道:“你们悄悄躲在花园中的楼阁里,别让任何人看见。我等一下就带巴迪雅上楼阁,让你看她一眼。”

赛义夫和索尔德听从哈图尼的嘱咐,一起来到御花园中的楼阁,见里面焕然一新,摆着金桌椅,椅上垫靠枕,桌上摆饮食,便一起坐下等了一会。赛义夫一想起巴迪雅,他心里便掀起爱情的风浪,坐立不安,不自觉地站了起来,沿走廊信步走向花园,索尔德也起身随他往外走。“我的弟兄啊!你坐着等一下,我一会就回来。”他嘱咐索尔德呆在楼阁中,独自一个人走到花园里。他如痴如醉满腹情愁,无处可泄,于是自言自语道:

“巴迪雅哟!巴迪雅

我爱你爱得发狂,

请你接受我的爱,让我得到你的温馨。

除了你,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让她如此烦恼,

你是我的惟一,我的心中只有你。

你知道我吧?

为了你,我度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

有时在梦中能见到你的身影,

我真愿为你长梦不醒。

希望你同情我,怜悯我吧,给我一点希望,

千万别让我毁灭!疾情男儿盼望着能有新的生活。

仁慈的主一定会把幸福安宁赐予你的,

让所有的仇敌都消声匿迹。

让所有的疾情者都向我看齐,

让娇娃跟着你的前进步履。

我历来追寻无可挑剔的美,

这是我的目的和秘密,它深深地埋藏在我的心底。

我一开口总要歌颂她独有的倩影,

当我缄默不语时,我的心灵就被她的倩影占领。

心中的爱情之火,滚滚地燃烧着,

而且越燃越旺。

我只追求你一个,

但我们相隔着甚远。

爱情使我体力憔悴,心乱如麻,

求你接受我的爱吧。

我钟爱的只有你,

对别人我毫不动心。

如果受尽酷刑能得到你的爱,那我心甘情愿忍受。

我的爱是真挚的,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只愿你慷慨一些,给我一点爱吧!。

从钟爱你的那一天起,

忧虑和烦恼就将我层层围困。

为了你,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有人劝我放弃你,因为他们认为我俩是不可能的事。

但我很固执,坚持要实现自己的愿望,但愿仁慈的上帝保佑我,让我美梦成真。”

索尔德一个人在楼阁中等了好一会儿,不见赛义夫转来,便走出楼阁,去园中寻找,见赛义夫在树下,自言自语地说:

对伟大的主发誓,

你是人间最美的女郎,

我每晚都梦到你的倩影。

索尔德连忙走上前,陪他散步,一起摘果子吃。

哈图尼依计带巴迪雅来到楼阁,让她坐在靠近窗户的靠椅上,一再请她多吃爽口的饮食。待她吃饱了,又吩咐端来各种甜食,与她共享。吃过甜食,然后洗手。接着奴婢把酒器和美酒送上来。哈图尼亲自斟酒,并和巴迪雅开怀对饮。几杯美酒下肚,巴迪雅欣欣然起身,凭窗眺望园中盛开的花朵和果实累累的树。忽然,她的视线一下子落在赛义夫的身上,他正在索尔德的陪同下,在园中散步,而且隐隐约约听到他的哀叹声。看见他眼泪汪汪的愁容,巴迪雅不禁大吃一惊。这突然的一瞥,使她感到千分悔恨万般惋惜。她醉眼迷离,回头问哈图尼:

“姊妹啊!园中那个彷徨、愁迷的青年是谁呀?”

哈图尼反问道:

“让他到这儿来,让咱们仔细看看好吗?”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那就叫他来吧。”巴迪雅对哈图尼的提议立即表示同意。

哈图尼临窗呼唤赛义夫,说:“哎!小王子,请到这儿来,让我们看看你那漂亮、英俊、潇洒的容貌吧。”

赛义夫一听,知道哈图尼叫他,马上迈开大步走进楼阁,来到哈图尼和巴迪雅面前。他一看见巴迪雅,便晕倒在地,不省人事。哈图尼忙把蔷薇水洒在他脸上。赛义夫慢慢苏醒过来,立即跪在巴迪雅面前,希望能得到她的爱。巴迪雅被赛义夫潇酒漂亮的容貌深深地打动。哈图尼向她解释说:“告诉你吧,姊妹!这就是主借他的手救护我的那个王子赛义夫。因为你,他吃尽了苦头,最终到达这里,所以我希望你能嫁给他。”

听了哈图尼的解释和劝告,巴迪雅就站了起来,笑着说:“人类缺乏真感情,任何人都有可能背信弃义,他能坚守信义吗?”

赛义夫听了这个观点,急忙争辩:“我绝对不是不讲信义的人。公主,每个人都不是完全相同的。”说完,又眼泪汪汪地叹道:

“巴迪雅啊!你大发慈悲帮我摆脱困苦吧!

你如天上的仙女一样美丽漂亮,感谢伟大的造物创造出你这样的绝代佳人。

我再也经不起你的冷漠,

我长年在外四处奔波,艰苦跋涉。

只是希望能够永远和你在一起,

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赛义夫说完,禁不住失声痛哭。他难以抑制自己的激情凄凉地哭泣道:

真诚的恋人向你祝福,

高贵者总会满足慷慷慨者的美好需求。

我时时刻刻都在思念你真诚地向你祝福,

我爱你爱得太深了,以至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希望随时随地都能看到你的芳容。

每当有人提起你的名字的时我都感到嫉妒。

怀着阵阵寒意我仰望空中的繁星,

心里暗暗责备道:‘黑夜啊,你为什么如此漫长,你好像永无止境似的。

我的耐性、智慧呀你们都到哪里去了,

请你们快告诉我我该如何回答人家的提问?

愿伟大的主与你常在,

深爱着你的人忍不住再一次向你致意。

赛义夫这个多情种子,因过分爱慕巴迪雅,所以又禁不住说道:

当初如果我放弃对你的追求,

今天,亲眼目睹了你的美貌我突然感到我的末日来临,如此美丽的窈窕淑女哪里去寻呢?

为了你,我从来不怕苦甚至愿意为你付出生命,你叫我怎么能够抛弃这种爱情呢!

赛义夫说完,禁不住失声痛哭。巴迪雅听了他的这些话,看他容貌出众,犹豫不决地说:

“陛下,如果我全部答应你的要求,就怕得不到真正的爱情。因为人类中好人少坏人多。你想想看:所罗门大帝因为喜欢布莱歌丝而娶她为妻,但他看见比布莱歌丝更美丽的女人时,便喜新厌旧另觅新欢。”

“巴迪雅!你是我精神的灵魂,你是我的惟一!造物主创造的人形形色色,各不相同。对主起誓,我是坚守约言的,否则会死在你的脚下。将来你会发现我是言行一致的。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吧!”

“好吧,你安心坐下,咱俩在教义面前订下山盟海誓。今后,如果有人背信弃义,辜负对方,就让公正的主惩罚。”

赛义夫听了巴迪雅话,欣喜万分地挨着她坐下。他俩相互握着对方的手订下山盟海誓,发誓从今以后,谁都不得抛弃对方而再从人类或神族中另寻新欢。仪式过后,他俩热烈拥抱,激动得热泪盈眶。赛义夫对巴迪雅的爱意陡增,无法抑制心中澎湃的激情,高兴地自语道:

当我得到炽热的爱时我欣喜若狂,

我日夜思念追求的就是希望能得到她的心,

遥远的距离增加我的惆怅和苦恼,

太短的手臂使我鞭长莫及。

我的耐性被愁苦折磨,

我的秘密已在众多关心我的人面前暴露无遗。

我本来无比广阔的耐性已变得又窄又细,

我再也不能承受打击了。

但愿仁慈的主能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让我的愁苦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