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在临终的床上,奥雷连诺第二将会想起六月间一个雨天的下午,他如何到卧室里去看自己的头生子。儿子虽然孱弱、爱哭,一点不象布恩蒂亚家的人,但他毫不犹豫就给儿子取了名字。
“咱们就叫他霍·阿卡蒂奥吧,”他说。
菲兰达·德卡皮奥这个标致的女人,是一年前跟奥雷选诺第二结婚的。
她同意丈大的意见。相反地,乌苏娜却掩饰不住模糊的不安之感。在漫长的家史中,同样的名字不断重复,使得乌苏娜作出了她觉得确切的结论:所有的奥雷连诺都很孤僻,但有敏锐的头脑,而所有的霍·阿卡蒂奥都好冲动、有胆量,但都打上了必遭灭亡的烙印。”
读到这里,木柏就将手上的《百年孤独》合了起来。
他抬眼看了看时钟,时间是晚上七点三十一分。
六月如果要回来的话,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了。
经过数天的同居生活,木柏已经大致归纳出了六月大概的时间作息。
只要她在白天出去以后,一般在七点五十分之前就会回来,不然,就是在深夜零点之后了。出于尊重个人隐私的考虑,木柏在十二点以后就会回到自己卧室,不会占用客厅的空间,以避免六月因此而感到不便。所以十二点之后六月在做什么他并不知晓,不过他想应该是在睡觉吧。
六月今天晚上会不会回来呢?
木柏正这么想的时候,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声响。
他转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影以利落的像是杂技演员一样的动作,轻快的跃过窗台,跳进了室内。
是六月。
看到六月的身影,木柏嘴角微扬,脸上因为喜悦而出现了一点潮红。
“你回来了。”
“……”
“你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煮点吃的。”
六月对于木柏的体贴并不领情,她以平淡的口吻问。
“你难道平常就这样整夜开着窗户,一个人呆在家里吗?”
“……”
木柏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告诉六月自己是看到她喜欢从窗户而不是门走,所以特地开着窗户等她吧。
“呃……因为最近天气比较闷热,所以我开着窗户透透气。”
木柏不自然的挠了挠头。
六月的目光朝他放在一边的薄毛毯上瞥了一眼。
虽说是夏季,可是夜风仍旧带着一些冷意,哪里闷热了?而且这个人的体质明明是有些畏冷。
不过,六月并没有说什么,她迈步走向沙发,直接开始做就寝的准备。
看到六月脱下黑色的披风,露出了里面的黑色卫衣和布裤。木柏只好向她道了一声晚安,转身上楼。
“嘻嘻。”
在他的脚就要踏上楼梯的第一层时,身后传来了一道细微而怪异的笑声。
那是什么声音?
木柏停下脚步,他转过身,视线正好对上了看过来的六月。
她问:“怎么了?”
“没……”
木柏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正想回答没什么,可刚吐出一个字,眼睛里就映出了一团模糊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