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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游走乌托邦

我记得小时候女孩子都喜欢玩这样的游戏,建筑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度,在里面只当一个公主,然后制定自己的法规,不管那法规本身有多么天真滑稽,但至少有片国度是可以彻底自由的,允许自己去随意设想……所以当彻底了解“克里斯蒂安那自由城”之后,始终觉得很吃惊。这片占地34公顷的社区位于哥本哈根的东南角,原为军事基地。丹麦海军从这里撤走后,不同背景的人群开始涌入,最终成为一个独特的公社,成为一个“自治”的“小城”,实行自己的无政府主义,有自己的法律,有自己的管理组织。墙壁上布满了涂鸦,古老的藤蔓爬得密不透风,整座自由城就这样慵懒地看着你,告诉你不用愁,什么也不用,可以去前面的酒吧喝一杯酒,到运动馆去玩一玩滑板也好,逛逛内部的二手市集,或者只是什么也不用做,在河边同样慢慢地看远处的高大烟囱,和外面那些标准哥本哈根的“透明色”大相径庭。

——落落

去哥本哈根以前 我们就拿到了行程单 其中一天写着 克里斯蒂安那自由城 后面有标注说 禁止拍照 听从安排 当时就在想 这自由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搞得特别神秘的感觉

我们一行人来到 Christiania 其实这里离市中心很近 算是一个城中城 入口处有个高高架起的大牌子 上面红底白字写着 Christiania

进去以后我们被带到一个 类似废旧的公寓楼里 里面到处都是涂鸦 在书店的一旁 导游让我们坐下来 这时候自由城的一位负责人 走过来和我们打招呼 他看起来四五十岁 眼睛明亮 脾气很好又读了很多书的样子 他说欢迎大家来到Christiania 接下来开始为我们做一些讲解

原来 自由城所处的区域之前是丹麦的海军驻扎基地 1971 年丹麦海军撤离后 这里就变成了废弃的土地

那时候欧洲大闹学潮 反传统的“嬉皮士”盛行 海军撤离后 一些激进的学生和青年伺机“闯入”这里 占据了其中一部分营房 建起了不受政府管辖的“自由城”Christiania 这里有自己的旗帜 红色的底 上面有并排的三个黄点 这三个点也没什么别的意思 就是 Christiania 上面的三个点 我问那这两个颜色代表什么呢 比如 我们中国国旗是红色的 代表烈士的鲜血 让我们不要忘记是有很多人的牺牲 才有我们现在的好生活 大叔笑说 也没有什么意义 据说因为当时画国旗的时候 正好有红色和黄色的油漆 所以就成了这个样子 我笑 心想也真是随意

这里有很多属于自己的规矩 比如不许私家的机动车和非机动车行驶 唯一允许的交通工具是一种倒骑的三轮车 这里反对枪支 反对暴力 反对毒品 但某种违禁品在这里不算毒品 这里几乎什么地方都可以参观(卖违禁品的区域也不例外) 但几乎所有的店铺内都不让拍照 这里到处都可以看到不许拍照的标志 那大叔还特别叮嘱说 卖违禁品的那个区域 也就是Pusher St 是绝对不可以拍照的 去到那里的时候要把相机放到包里

出了这个建筑后 我们先来到一个厂房 这里面有很多男生在玩滑板 有一些男生见到我们的讲解大叔的时候 就主动和他打招呼 我理解大叔可能是自由城元老级的人物 后来我们就来到 大名鼎鼎的Pusher St 与其说是一条街 其实更像一个 周末集市上面有各种各样的小摊位 有老板在贩卖 离得远远的就能看到墙上 禁止拍照的标志 李安 还有小西把相机放到书包里 大叔先走上去 和其中一个摊主握手问好 等的时候 我就能闻到这个区域浓浓的违禁品味道了 我指着花坛里一个植物 告诉落落说 这个就是违禁品 落落问真的吗 我说真的 她调皮地说 你挺了解啊 我说我之前用过一个护手霜就是违禁品提取的 包装上有照片 和这个一模一样 她将信将疑的样子 这时候大叔召唤我们过去

摊位上的违禁品 零零散散的 有的在铁罐里装着 有的在玻璃瓶里装着 摊主指着玻璃瓶里的说 这些都是高级的 价格会是一般违禁品的两三倍 说着他递过来一瓶 打开瓶口给我闻一闻 我认真地闻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闻了之后一下子觉得脑袋里面空空的 这里摊位总共有二十个左右 每个摊主都很放松的模样 有的在听音乐 有的在和朋友聊天 有的在抽烟/违禁品? 我们在那里没有待多久 和摊主告别以后我们就继续参观别的区域

边走着 我和大家说 我觉得刚才我闻的那个违禁品起作用了 我觉得迷迷糊糊的陈晨对我翻了个白眼说 你也太夸张 我们在村子里逛 我觉得自由城和哥本哈根市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城市里非常地帅气 规矩 相对来说这里就松散闲逸很多 街上的行人脸上似乎写着爱与和平 六七岁的小孩也俨然大人模样 一个骑自行车的小孩和大叔打招呼 大叔说 你的新车很好看 他说谢谢 一脸认真又骄傲的模样 给人感觉 这小孩生长在天地间 而不是襁褓中

自由城对游客实行向导旅游 这是最好体验自由城特殊氛围的方式 向导大多在自由城里居住了很长时间 他们每人都能叙述他们个人对这一特殊小社会的观点

四爷点评:莫名想起了上次我们在庞贝古城里面参观红灯区的感觉……尼尼一直都是走drama 路线,我懂他。他的人生,不抓马,不苏服。

——安东尼

克里斯蒂安那自由城是个现实中的乌托邦,它对自由的诠释是极为现实主义的:一个无国籍、无政府、无法律、无领导的自由区域。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在自由城里发生了抢劫怎么办?当地的向导告诉我,那也真的没什么办法,丹麦的警察甚至都很难介入。我又问向导,如果这里无政府无法律,偷渡客是不是就可以居住在这里。向导说,理论上是的。但是,自由城几乎没有旅店,外来人口很难找到居所。而且,如果想偷渡到自由城,还得先想办法偷渡到丹麦呀。是的,就是一个危险,甚至充满一点奇幻色彩的区域,真的很佩服丹麦政府的宽容度。城里到处都飘着违禁品的味道,贩卖违禁品的小店也是随处可见。我们路过一个卖违禁品烟的小店,安东尼突然说,我觉得有点晕。我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心想你也太夸张了吧!明明是你昨晚喝太多酒好吗!我们离开的时候,天色刚刚入夜,恍恍惚惚地走到城外,已然是另外一个安静、充满秩序的世界。往回望一眼,身着hipster风格的人们依然在城里享受着自己的世界,入夜了,当游客们散去,自由城的面纱似乎才真正开始揭开。

——陈晨

这座城中城不受政府的法律约束,在这儿生活的人们有自己的规矩,还有自己的旗帜,有许多在“外面”违法的事情在“里面”是合法的,或者说是无法可依的。

在城里走动时,陪同的翻译不断警告:“不要拍照,有些地方你举起相机可能会惹到麻烦,在可以拍的地方,我会告诉你们的。”

虽然听起来很恐怖,但其实我们没见到什么凶神恶煞的人,那种美剧里常见的危险分子聚众的画面并没有出现。虽然人来人往却秩序井然,只是建筑物比较陈旧,许多墙面上都有涂鸦。原住民和外来游客很好区别,他们衣+着朴实不追求时髦,身上散发着那种无论外界千变万化,是鼎盛或荒芜,都与我无关的酷劲儿。

因为没有政府管束,这里面有一条街种满了违禁品,如果不说,我只觉得那是普通的灌木丛。

我们路过了几个正在制作违禁品的摊位,有些烧焦了的气味飘散出来。

安东尼突然说:“我觉得我有点儿不舒服。”

我说:“不是吧?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陈晨翻了个白眼说他:“你太夸张了你。”

虽然大家都嘻嘻哈哈地开着违禁品的玩笑,但心里还是有点儿介意吧,所以飞快地穿过了这条街,走出城后,陈晨问我:“好玩么?”

“我觉得挺好玩的。”——城里有种“在世外”的颓废美感。

“那你会想住在里面么?”他问。

“不会,完全不想。”

他说:“我也是。”

自己想过什么样的人生——只要不妨害到其他人——决定了就去过,若是要伤害自己的身体,选择了,也为结果负责了,那外人也无话可说。

人生有许多很酷的模样,只是有些人喜欢的,我不会选择就是了。

——琉玄

四爷点评:

……我一晃眼先看到的是“那些烧焦了的气味飘散出来”,然后安东尼就说“我觉得我有点儿不舒服”……我以为是尸体烧焦的味道……我还有救吗?不过不受法律约束的城中城,实在是很像小说或者电影设定里的故事背景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