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黑炎
我,阿尔托利亚。亚瑟。潘德拉贡,不列颠最失败的一个王。
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没想到,那正预示着不列颠的毁灭。
很多年后,当我独立于剑丘,脚下国土满面疮痍,我才明白我死后为什么会和圣杯签订契约,借用魔力来帮助那些魔术师们去打那些荒唐却又无法结束的战斗。
多年前命运也一定设计了两条关于我的剧本,一条是让我成为王,而另一条则是拒绝拔出石中剑。
我必须让一切重新来过。
太阳隐隐的在东方升起来了,不列颠的一整年中只有宝贵的十个月可以看到日出日落,剩下的两个月,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极夜。
亚瑟王和兰斯洛特的战斗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天。
作为十二位圆桌骑士的首席骑士,兰斯洛特拥有不输于亚瑟王的强大战力,传说他是被湖上仙女抚养长大的人类,所以这世上所有的湖河都无法叫他溺亡,他拥有着和誓约与胜利之剑同级别的神器,无毁的湖光,这柄黑色的剑被湖上仙女下了永不破损的祝福,只要湖上仙女不死,那么,这个祝福就永远不会离去。
阿尔托利亚已经很累了,相对应的,他知道兰斯洛特也很累。
不列颠国是一片连绵不绝的群山,终年下着雪,除了冬季之外没有其余三季的存在,一年十二个月中有两个月的极昼极,太阳有两个月的时间不会出现在不列颠。
如今是十月的第三个周日,再过几天,太阳将会有两个月不会出现在不列颠的上空。
亚瑟王双手拄着圣剑的剑柄驻足而立,这柄誓约与胜利之剑的剑锋上也不慢了无数次碰撞后所留下的灰白色浅痕,和无毁的湖光相比,誓约与胜利之剑虽然略胜一筹,但只有一点却无法和无毁的湖光相比。
无毁,这柄剑永远不会损毁。
亚瑟王错误的估计了战斗的时间长度,在这样打下去,恐怕连誓约与胜利之剑这样的圣器也要无可避免的出现崩刃,虽然这种级别的圣器绝对拥有自我修复的能力,单和比自身略逊一筹的武器对决却因为本身的特性而受伤的话,那简直是对神器本身的侮辱。
阿尔托利亚长吸了一口气,挺身卸去了身上残破的铠甲。
进过一天一夜的战斗,这幅铠甲早已残破的无法修复了,莲花一样的裙铠被撕扯成破碎的布条,用来护心的钢板被劈成了两半,隐隐可见盔甲下贴身的白衣,阿尔托利亚回忆起那通天彻地的一剑,无毁的湖光仿佛压塌天空的乌云一般轰然挥砍下来,压得她无法呼吸,而兰斯洛特发狂一般的吼叫,像是搏命的野兽,这位昔日的湖上骑士从踏上角斗场的那一刻开始,就并非是为了自己的荣光在战斗。
那一剑直接劈碎了阿尔托利亚的护心钢板,但是没有斩落阿尔托利亚的衣服,这种事情只有阿尔托利亚自己知道,如果没有剑鞘阿瓦隆在那一瞬间的魔力爆发,自己毫无疑问的一定会死。
而且.死无全尸.。
原来兰斯洛特,已经是这么强的人了啊。
阿尔托利亚有些恍惚,他从十六岁开始就和兰斯洛特一起收复不列颠的失地,有时候他坐王都,战报如雪片般飞到他的御桌上,她看到兰斯洛特一身黑甲率领两千骑兵杀进了一万叛军,因此被称为“漆黑的狂骑士”,那时候他已经知道兰斯洛特很强,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强,强到有一瞬间他瞬间可以杀掉自己。
终于有人可以威胁到王座了吗?
阿尔托利亚缓缓脱下残破的盔甲,露出盔甲下贴身的纯白色长裙,他扬起长剑指向兰斯洛特的眉心,被风王结节所隐藏的誓约与胜利之剑猛然一震,剑身上传来了奇异的嗡鸣。
“兰斯洛特。龙省,时辰已至,我们应当结束这无聊的战争了”。
“一击,决定胜负吧”。
黑衣的男人喘息着半跪在地面上,和阿尔托利亚相比他显得更惨,黑色的衣服已经濒临破碎,高大的身体上布满了刺目的血痕,誓约与胜利之剑“破坏伤口”的能力起到效果,兰斯洛特的伤口根本无法结痂,只有鲜血不断的流出。
“你还这能说啊,亚瑟”。兰斯洛特狂气的微笑着。
“拥有着阿瓦隆的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根本就是不死之身,你用这样的身体和我作战难道不违背你心中的骑士之道么?”
亚瑟王冷冷的望着他,只是把手中的剑再次紧了紧。
“算了,虽然局面对我不利,但是骑士王,如果一个人死的特别透说连阿瓦隆都无力回天呢”。
“想要把你从王座上拉下来,直接杀掉就好了”。
“兰斯洛特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剑。
“出手吧,我接受你的提议,我们就用一招来决出胜负”。
“以湖上仙女赠与我们的武器为名”。
亚瑟王深吸一口气,双手缓缓举过头顶。
“风啊..。”他轻声说
秘法。风王结界,开!
没有任何预兆,天地间陡然刮起了呼啸的狂风,亚瑟王轻轻闭上了眼睛,猛烈的近乎可以用肉眼看到的狂风吹动了亚瑟王的金发,白色的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可却像是站在天地的核心。
“揭开了风王结界么?那就这是有眼福了”。
“真的是久违了,Excalibar”。
“无毁的——“
混合着鲜血的黑剑燃起了漆黑的烈焰,兰斯洛特嘶哑的声音在风中响起,他念诵着湖上仙女所授予的古老证言,凭借证言,他唤醒沉睡的湖光之灵,凭着证言他已付出生命的代价无敌于天下。
“风啊.。。“亚瑟王举剑直指向天
哄的一声爆鸣,天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静止了一下,紧接着,无比凄厉的狂风以青色光芒的形态直接席卷了场地,兰斯洛特拂去满头凌乱的黑发,他愣了一下,然后双眼猛地一颤。
虚空中,那白袍金发的女人伸出右手,在空中握住了一把虚无的剑柄,然后,抽出。
空气中闪耀出圣洁的金光。
“Ex,caliber(誓约,与胜利之剑)”。女人轻声吟诵着,举起了手中纯金的长剑。
那是世界最为极致的美,没有语言能描绘出拿武器的荣光,没有文字能表达出那信念的耀眼,那武器从交付那个女人手里的那一刻命运就已经注定,她的一生,从此只为两件事情所存在。
为了誓约与胜利,存在!
第十绝世
“呦,真是久违了啊,誓约与胜利之剑”。
兰斯洛特再一次的划开喉管,将滚烫的鲜血滴在黑色的剑刃上,继续加强这黑光的程度。
“喂,女人,湖上仙女在把剑交给我们的时候貌似说过,这两把剑无论如何都不能朝对方挥动吧“。兰斯洛特喘着粗气,微笑。
“据说,一旦那样我们两个人都会死“。阿尔托利亚说。
但我不会死,因为我拥有着阿瓦隆“。
“所以要死的,终究只是你,兰斯洛特“。
“这么有信心啊亚瑟王”。兰斯洛特举起了手中黑色的长剑“那就让我来看看,今天会是谁因为违抗了湖上仙女的劝诫而死去吧”。
“Ar——
“oundight!”(无毁的湖光)
没有任何预兆,兰斯洛特最究极的一击直接发动,黑衣的男人举起了黑色的长剑,以狂信者献祭般的狂热姿态洞穿了自己的咽喉,天空中轰然一声炸响,浓郁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它们在兰斯洛特的头顶凝聚,扭曲翻滚,化作遮掩了整个天空的罪恶之城。
那时整个世界的恶念和狂怒,狂怒中蕴含着几乎要烧尽灵魂的欲望,像是地狱中永远都吃不饱的鬼,饥饿的痛苦永恒的折磨着她们的灵魂和肠胃,他们疯狂他们吼叫,把任何拥有实体的东西都塞进嘴里去。
那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折磨,承载在兰斯洛特的手中,还包含着他对亚瑟王的愧疚,对自由疯狂的渴望,以及.对王位的欲望和对桂妮薇儿身体上的欲望。
这些欲望结合在一起,形成了这一片有史以来最污秽的乌云。
“这是湖上仙女的意志,亚瑟王,我看你怎么用湖上仙女铸出的剑来毁灭它”。
黑色的乌云里闪过红色的闪电,那是不列颠第一次出现火红色的闪电,沉闷的雷霆如战鼓敲击,亚瑟尔王睁开了双眼,他拎着长剑沉默的望向天空,长剑金色的圣光被掩上了青色的风。
“你错了兰斯洛特”。亚瑟王轻声说“誓约与胜利之剑并不是湖上仙女的意志,而是我,阿尔托利亚。潘德拉贡的意志”。
“有时候,即便是神,有时候也不过是王的铸剑师,用的是审结的材料,实行的是王命”。
“他单手举剑,直指天空
“以亚瑟王之命,今日,云开雾散!”
一声清冽的声响,扩散开的风王结节以及为恐怖的幅度被重新压缩,以往压缩风王结节只是为了遮掩誓约与胜利之剑的剑身,如今他彻底的收缩,不再掩饰剑身而只是为了反攻,体积不断缩小的同时风的密度却不断扩大,这样不断叠加空气的结果最终只有两个,要么空气密度无法承受彻底崩溃,要么这世界上会出现第一缕成为固体的可以触摸到的风。
但无论结果如何,这风的共同特性都有一个,就是,毁灭万物。
风王铁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