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延请觉得自己手有些抖,但眼见得王子君把自己逼到墙角也就只得站下来说:“罗广。我是真心喜欢她,不是假的。”
罗广冷笑一声说:“你倒是坦白。”转头又问王子君是不是铁了心?
王子君说:“罗广,我们真的不合适。而且这些年我也没为你罗家生个娃娃,我们离了婚你再找个好的吧。”
罗广的眼圈一下红了,冲着牛延请就冲过去。王子君拦在牛延请身前说要打打我吧,是我不好。
罗广往旁边一闪想绕过女人去,不料女人也跟着一闪身再次挡住男人的去路。牛延请躲在女人背后便讨饶起来。
男人左闪右闪躲不开女人便心下焦躁。他一把揪住了女人的手臂往旁边一推,王子君便感觉自己像风中的落叶般身子就旋转起来,天地一时混乱脚下就空了,她径直跌进了湖水里。
牛延请怪叫一声,一纵身也跟着跳进湖水里。他水性好,三两下便抓住了已经吓得半死的王子君。男人奋力将女人推到岸边,有原本在湖边闲逛的人赶过来帮着将王子君拉上岸。
牛延请爬上岸来似乎胆气壮了许多,扑上去抓住罗广便打,嘴里嚷着你这心比我还黑,老子今天不要这条贱命也和你拼了……冯所长问过了笔录就将罗广等人交给了已在镇里负责调解工作的金杰,让处理好。
金杰坐在办公桌后边见着眼前站着的几个人说:“你这们这几个先人伯伯各人看一哈,丢不丢人嘛?”
牛延请说:“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检讨我检讨。”
王子君被郁捷琳搂住了发抖的身子,小声地哭泣说不出话来。
罗广脸色铁青站在那里,也是一言不发。
金杰想了想说:“既然如此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们相互谅解吧。至于其他的事,好说好商量,武力解决不了问题哈。”
罗广在调解书上摁了手印转头就走,走到门边瓮声瓮气说一句,如果王子君要回家拿衣服就提前说一声,说完便大踏步走出去。
牛延请见金怀远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也就没敢再和王子君答话,灰溜溜地走了。
郁捷琳陪着王子君到成无双的家里。说你这女人真是个惹祸的兜兜,不把浮图镇弄翻个个儿去,你硬是就不安逸哟。
成无双拿出成净贤留下的外伤药替王子君擦。她说浮图镇上来的陌生人越来越多,新鲜事就该多些,但为了搞灯儿真敢跳湖的也就是王女子了。说这女人本来就长得标致,这水把身子弄湿了就更漂亮,难怪看热闹的男人眼珠子都鼓得要掉到地上了。
王子君笑说:“你个死喳闹,就晓得奚落我。你没遭逮到,说不定还不如我呢。”
成无双摇头说:“我是阎王殿前的母夜叉,没人敢要也出不了这事儿。王子君丹凤眼,杨柳腰,惹得男人爱,不出事才是怪。”说完顺势就在王子君的****上揪一把,弄得王子君哭笑不得。
笑闹之后,郁捷琳问王子君是下定决心不怕牺牲了?
王子君叹口气说:“都闹成这个样子了,不离还能过么?”
金怀远拉着罗广去了刘撇子的餐厅,点了几个菜,特别要了一大钵的井水鸡。他把一块透着香气的鸡翅膀夹到了罗广的碗里,说吃了翅膀烦心事就飞了。
罗广一口喝干杯里的酒说:“师兄。这世上最麻烦的就是女人。早知今日我就跟着师父出家了,也省得受这些窝囊气。”
金怀远说:“我晓得你的委屈,不过俗话说你自己把书拿倒了,自然就该别人读了撒。会怪怪各人,你那个臭脾气哪个受得了?”
罗广哈哈一笑说:“你师兄书读得多就是不同,晓得自我安慰。我粗人一个,这辈子怕是要单着过了。”
正说话间,孟长信优哉游哉地也走进餐厅来,高声叫着刘撇子让来一碗红烧蹄膀,二两酒。
齐素珍走来招呼了坐下,打趣说今天吹的是哪路风,把个节约模范都吹进自家馆子里来了。
孟长信哈哈一笑说:“人这一辈子要看得开,找了钱还是要用,不用也不得下崽崽的。”
齐素珍低声问:“你堂客身体好些没有?”
孟长信摇摇头说:“我不晓得哟,离了婚都一个多星期了。”
齐素珍心里一沉也就不再多问,走回厨房里端菜不免就感叹了这人心是真狠。婆娘遭欺负得这么惨,他居然就来离婚了。
孟长信美滋滋地喝着酒,吃着蹄髈。可突然就觉得有几个人不声不响地站在了自己的饭桌前。他一抬头就看见王贲临笑嘻嘻地看着他。
孟长信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马福压在了桌子上,手就被上了手铐。
刘撇子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孟长信被带走,把手在围裙上擦了几下,说一句:“这就对了嘛,上刑之前吃顿好的是个规矩。孟长信这顿断头饭吃得硬是及时。”
金怀远见郭是非在餐厅的角落里坐着喝闷酒,便端着酒杯走过去在桌子对面坐下,问半仙这可是他掐算出来的?
郭是非摸摸没胡须的下巴颏说一句:“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金怀远说:“你这风水到底灵不灵,要是灵验就帮罗广把子君找回来撒。”
这边郭是非尚未答话,就听见罗广喊一声:“算求了?算求了就算求了。”整个人便溜到了桌子下。
郭是非一指罗广说:“用不着我出手他就自己解决了嘛。”看着金怀远和刘撇子的徒弟猪三儿将罗广架回家去,却又嘀咕一句:“我的老婆都搞丢了,还帮他找老婆?”
冯所长审孟长信审了整整一夜,那家伙却就是抵死了不认在喳闹火锅馆投毒的事。
王贲临将冯所长换出审讯室不到一个小时,孟长信便招了。他正是利用火锅店开业前忙乱的机会,将一点儿巴豆油混入风进出购买的瓜果蔬菜里造成吃的人严重腹泻。孟朝富怎么也想不到,害得自己七生八死的毒火锅,竟是自家儿子给他预备的。
冯所长问王贲临是如何问的,该不是动私刑吧?
王贲临白他一眼说:“我跟他说,那人已经把罪名全推在他头上了。”
冯所长点点头:“你还是怀疑这案子里头有第二人存在?”
王贲临说:“就孟长信那个栽贼,能想出这种遥控作案的手段?我听了口供是吓一跳哦。若不是那些瓜果菜先漂洗后又经过高温,真不知会弄出怎样的大事来?”
王贲临让冯所长亲自押孟长信去分局,好立功。他优哉游哉地就往喳闹火锅馆来了。正是临近中午,火锅店里已经人头攒动。他进门就喊一嗓子:“投毒案子破了,黄葛村孟长信那个****的土贼搞的名堂。他的瓜果菜农药没洗干净就拿来卖,才搞出事情来的。”
这一嗓子的效果不亚于一个检测报告。众人纷纷向成无双道贺,算是还了这店一个清白。
成无双将王贲临拉进卧室里就在背上一阵乱捶,说你就不能安静点儿,非要让别人说闲话才安逸?
王贲临索性一屁股坐到床边,身子就跟着倒在了叠起来的铺盖上,美美伸个懒腰。他说镇里人都认可他是来这里搞灯儿的,那就索性大声点,他们也就不说话了。
临走的时候王贲临让女人通知孟长江,说又涨水了要注意收麦子。
成无双说:“我才懒得管那些破事。”她话音刚一落,底楼的店堂里便闹了起来。赶紧跑下楼去,发现有客人嫌血旺不新鲜非要换。丘二不给换,两边就闹起来。
成无双笑一笑说:“自家的旺子每天都是新鲜的,一定不会有问题。”
闹事的那人不依不饶,说不给换这一顿就不给钱。
成无双笑着说:“我量你不敢。你敢不给老子钱就弄你到鱼塘里喂鱼。”
那人起身要走,成无双往后一退。两个男伙计扑上来就将那人按在了火锅桌被烤得有些烫的瓷砖桌面上,扇了两耳光。
王贲临快步走下楼来大喊一声住手。他笑眯眯地对已经被打懵的那人说:“吃火锅就好生吃,吃完了又想赖账,这是不学好嘛。”
成无双把王贲临送到马路边上笑说你个公安歪戴帽子要遭检举哟。
王贲临笑一笑却说:“你才要注意。你开的是馆子,不是土匪窝。没见过老板三天两头打顾客的。”
成无双说这叫自卫还击。
她的满不在乎让男人一转身轻轻叹了口气。身后摩托车的声响传过来,孟锦野带着刘撇子的徒弟小丽骑着摩托车在马路上飚,巨大的摩托车噪音惊动了这老镇,女子的笑声一路传播。
被吓了一大跳的成无双叉着腰就骂起来:“你个死胆胆儿,硬是怕摔不死你哟?”
男人甩甩头,风吹起来很有些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