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银狼旅行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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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可恨之人

潮湿,阴冷,监狱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佛克瑞斯的监狱由于领主的某些恶趣味专门利用了地方特点,建造了天际唯一一个专门用于关押重刑犯的正规特殊牢狱——水牢。

战友团的身份和标志性的狼之盔甲给海瑟姆带来了很多便利,他站在监牢外看着里面半泡在水里的年轻人,旁边的守卫小队长有些喋喋不休的跟他介绍情况。

“这个小子我上个月喝酒的时候还见到过他,挺友好的一个人,谁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怜的小女孩,守卫发现她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几块了……那场景太惨了,看你的盔甲,你就是斯科月吧?我听说过你,干掉断流营地的那帮偷猎者的那件事简直干的太棒了,我的亲戚都因为他们偷猎导致的猛犸暴动事件丢了一条腿,哦该死的……”

海瑟姆终于忍不住打断对方:“抱歉,亲爱的朋友,我不是斯科月,斯科月在上一次的任务中牺牲了。”

守卫队长一窒,叹息道:“可惜了,一位勇士……”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等到守卫队长离开海瑟姆去执勤,海瑟姆才走前几步站到牢门前,冷冷的看着那个年轻人:“起来吧,我知道你醒着。”

年轻人缓缓地抬起头,与常人不同的双瞳已经有着很重的犬科生物特色,凶残、冰冷,虽然表情依然温和,却掩盖不了骨子里难以压抑的残暴,他表情痛苦的问道:“你是谁,来干什么?”

“我来调查你袭击那个少女的事情。”

“是的,是我做的,我已经认罪了,我不想那样的,你要相信我我是无辜的,那种嗜血的渴望……我根本压抑不住,都怪它,都怪这个戒指,我想尽了办法,我毁不掉它,也拿不掉它,只要我取下它十几分钟之后,它就会回来……”

海瑟姆耐心的听着年轻人絮絮叨叨了十来分钟,才将前因后果听了清楚,他不动声色道:“不管怎么说,那个女孩都是因你而死,你将会被当场处死,以安慰那对伤心的父母。”

年轻人的表情突然挣扎起来:“不,我不能死,我要去参加狩猎!狩猎在呼唤着我!”

他忽然喘着粗气看着海瑟姆:“你!我闻到了,你跟我是一样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同,但是你躲不掉,你绝对躲不掉!”他忽然粗暴的从手上拔下了那个所谓的戒指,过于猛烈的动作甚至折断了手指,他将戒指丢给了海瑟姆,海瑟姆下意识的抬手挡住,那个戒指却正正的套在了他的手指上,无巧不巧的是,这恰好是原本那个五彩指环所在的位置。

年轻人咆哮着撕开了衣服,守卫们震惊之余全部跑来,反倒将海瑟姆挤在了后面,只见一头黑色皮毛的巨狼人立而起,几步跳上了墙壁,一路攀附着登上了牢狱顶部的天窗,海瑟姆虽然看不到后面的动作,却可以从木栏的破裂声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守卫离开了营地,戒指套在手上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他要去找到一头巨大野兽,那头野兽会很特殊,然后杀掉它,获得加入狩猎的资格。

否则,下一次狩猎举行的日子遥遥无期,而他随时可能会变成那个年轻人,随时随地的忽然变身,兽性大发。

很奇怪的是,似乎有某种力量压制了这种如同诅咒一样的力量,但是却只能无限期延后,无法根除,不管怎样,海瑟姆都打算先去解决这个如同跗骨之蛆的东西。

*

轻轻的扒开灌木,海瑟姆眯着眼睛看着那在河边饮水的美丽动物。

那是一头洁白无瑕的巨大牡鹿,分叉的双角足有半人高,皮毛莹莹闪耀,有着不属于人间的美丽。

海瑟姆的狼之盔甲被他存在了佛克瑞斯的旅馆,身上只穿了一套避免刮伤便于行动的猎装,手中一臂长的短剑反手握紧,他深吸了口气,猛力一跃,跳出了隐身的断崖。

冲天而降的猎杀者在一个呼吸之间狠狠得砸在了牡鹿身上,海瑟姆如今的真实体重远超过他外表应当拥有的体重,狼人的力量加上下坠的猛力,他在一瞬间将短剑深深捅进了野兽的脖颈,割断了气管和血管,让它当场毙命。

然而这并没有结束,海瑟姆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将干干净净的短剑收进了剑囊。

没有血液,因为这就不是人间的野兽,莹白的光点从野兽的尸体上亮起,直到最后在空中幻化出一头略有些透明的相同的野兽,但是,那种非属于人间的气势,压抑、暴躁,还带着些随心所欲的肆无忌惮。

年轻而狂热的笑声在海瑟姆耳中想起,紧接着就在他的脑中发出了咆哮:“太棒了!多么完美的猎杀!多么凶狠的一击!去,去北方的洞穴参加我的狩猎仪式,凡人,我对你很满意,杀死那个不知好歹的蠢货,我就为了拿掉这枚戒指。”

海瑟姆谦卑的对着海尔辛的牡鹿化身躬身:“为您效劳,大人。”

白色灵体在满意的笑声中消失不见,海瑟姆整了整衣服,向着佛克瑞斯的方向走去,他要先拿回战斗装备,然后再去参加狩猎。

*

血腥味掺在从洞穴中吹出来的劲风里,飘进了海瑟姆如今无比灵敏的鼻子中,他嗅了嗅,自言自语道:“人血的味道?果然还是来迟了一步啊。”

缓缓地走进了依然残留着篝火的临时营地,弯刀被收回,只有盾牌依然挂在手上戒备着,海瑟姆弯腰检查死去的三名猎手,顺便检查一下战利品。

一只被鲜血染红的手突然抓住了海瑟姆的脚腕,有鉴于是活人而不是复生的尸体,海瑟姆忍住了一盾牌砸死对方的冲动,任由回光返照的猎人喘息着说出了遗言:“那个人……冲,冲进去了……杀死它!取悦狩猎之王!”

说完了开场白,这位海尔辛的信徒终于不甘的吐出了最后一口气,海瑟姆挣开了对方死死抓住自己脚腕的手,将几枚金币和宝石收进了囊中,取出了收起的弯刀。

海尔辛的信徒没几个正常人,不值得同情,而那个兽化人虽然冤屈也同样杀了那个少女,都是一笔烂账,那就不管对错。

“我不需要知道谁对谁错,我只需要你的脑袋。”

海瑟姆举刀大吼出的挑衅很快迎来了回应,巨大的黑色狼人蹲坐在山崖上,冰冷的眼睛盯着新加入的猎手:“是你!我说过了,我是冤枉的!为什么你不加入我?只要我们反过来杀死了所有狩猎者,就可以破除海尔辛的诅咒!我可以获得自由,然后以我的血帮你解除戒指的锁定,你可以获得那枚戒指!”

海瑟姆呵呵冷笑了几声,叹气道:“唉,你说的很令人心动,可惜,我不答应,对我来说,你死了更有利!”

狼人见劝说无用,压抑的兽性终于爆发,咆哮一声跳下了山崖,却不是冲着海瑟姆而来,而是先去追杀那些较弱的猎人和凑数的参与者,杀戮和血液都可以强大狼人的力量,海瑟姆心中了然,这头保留神智的狼人心里打得好算盘。

海瑟姆冷笑一声,不以为然。

武器入肉闷响声和肉体被撕裂的声音隐约响起,更响亮却是那惊恐痛苦的人类惨叫声,临死前的绝望都在叫声中掺杂着,让人听着都冷不丁打个冷战。

海瑟姆目光冷冽,弯刀被搭在一个顺手的位置,盾牌轻靠在身上护住侧面,冷静的一路顺着踪迹追了过去。

追了约莫十来分钟,海瑟姆一直谨慎的控制自己的节奏,以免消耗了太多体力,等到连续几声惨叫响起,海瑟姆恰好追踪着狼人到达了谷底。

最后一个倒霉蛋被狼人抓破了胸口,鲜红强健的心脏被狼人抓在手中,露出诱人的血腥光泽,变身的兽化人龇牙咧嘴的看着海瑟姆,将爪子抓着的心脏送到口中,缓慢但是坚定的一点点嚼碎吞咽,试图给予对方更大的压力。

海瑟姆毫不在意对方的行为,他只是略微调整了呼吸,接着沉下腰猛然发力前冲过去,手中弯刀稍稍举起,在狼人反应过来之前,一道寒光如同冰雪滑落。

皮肉被切割的声音突然响起,狼人痛呼出声,毕竟不是专业的战士,狩猎者的本能不能掩盖与专业猎手的差距,海瑟姆几步退开,舔了舔被对方反击划伤的手臂上的伤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自己的鲜血似乎有点甜味,海瑟姆嘿嘿笑了几声,艾拉和女龙裔共同锤炼过的他,怎么会是这个稚嫩的兽化人可以战胜的。

兽化人在愤怒中带着些恐惧,他吼叫了一声试图避开对方的正面,海瑟姆窥出了狼人的惊恐,冷笑了一下,胸腹蠕动,张嘴猛然发出一声震动人心的吼声。

诺德人的天赋能力——战吼!

这是从斯格拉默传承至今,曾经被塔洛斯融合了龙吼释放出耀眼光辉,天际诺德战士们引以为豪的血脉能力,让敌人震撼恐惧的吼叫声。

海瑟姆也是在吞下了兽性之血之后才依靠狼人的血脉能力渐渐挖掘出来的能力,加上他饮下的索尼娅之血带来的些许变异,这种理论上并不能对于兽化人和吸血鬼产生明显作用的血脉能力,发挥出了惊人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