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龙之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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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充满母爱的夏蜜(2)

我怒了,顿住不游走。

日西可怜兮兮的道:“夏蜜,我不认得东南西北了,忘记怎么走了!”

哎哟我怎么忘了日西是个路盲,我甩了甩尾巴,在水里四处转了一圈,突然惊悚的发现,我似乎也迷了方向。

海里有一波波的鱼儿带着自有的灯儿游过。

可惜都是未成精的没有灵气,问了它们,也只是会甩尾巴,划鱼鳍。

我正彷徨间,突然听见温温柔柔的一声:“蜜儿……”

墨蓝色的海水里,燃起一团白色的光晕,我和日西同时回头,都愣在了那里。在那团白色的光晕里,浮着白衣的少年,长发束起,带着淡蓝光晕的发带同乌黑的发尾一起飘荡在水中央。

“啊,阮阳,你眼睛已经无碍了么?“

我想要靠过去,被日西一把扣住手,日西有些警觉道:“这是魂魄,不是真身!不要贸贸然靠过去,我怕有古怪!”

阮阳静静的站在光晕里,微微偏侧过脸来,轻轻的问我:“蜜儿,你相信我么?”

声音温柔无比,让我的心暖暖的悸动了一下,我从骨子里相信阮阳不会害我,索性一扯日西的手,怒斥他:“说什么哪,那是我孵出来的儿子,我为什么要怀疑他!”

日西的嘴角抽搐了。

光晕里的阮阳微微皱了眉,似乎敛了淡淡的笑意。我看着他缓缓转过身去,踏着水浪,不紧不慢的在前头带路。

我跟日西离了他五步的距离,跟在后面,日西鬼头鬼脑的,一边走一边下标记,生怕被拐卖了一样。

突然阮阳定了脚步,转过身来,这么近的距离,我这才发现,他依然是闭着眼睛的,睫毛长长的垂着,秀气儒雅的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可是就是让人看着心安。

“日西,这里左拐便是你的住所,不必处处设标记!”他说话依然不紧不慢的。

日西不吭声。

阮阳又道:“你设了标记,也怕再走一遍,也会寻不到,不要白费力气了,我选了一条直通的大道,你直接向前,闭着眼睛也能到!”

日西的脸红了。

看看我,又看看阮阳,我安慰他:“去吧,回家睡觉!”哥们,你就是怀疑阮阳也没有能力跟他硬拼吧,他还是一颗蛋的时候,就比你强悍!

日西终于无可奈何的朝我挥了挥手,走的时候,不甘心的对我说:“你也撒撒标记把,他一个瞎子,带错路可不好!”

我心一惊,生怕阮阳被这话刺伤,扭过头去看他。

阮阳站在一团光晕里,面上居然又有了淡淡的笑意,那表情像是包容后辈一样,并不生气。

我一推日西,轻声骂他:“去去去,回去睡觉长高个,乖啦乖啦!”

“给哥哥记住,你今天卖老哈!”日西朝我瞪瞪眼,一步三回头,走了一百米之后,他似乎对这段路程恢复了熟悉感一般,嗖的一下化作一条小黑龙,摇摇晃晃的盘了几圈以后,快速的游走了。

阮阳终于笑出声了,轻轻的一声,我捕捉到,回头看他。

他问我:“日西为什么照着我的样子幻化成黑龙?”

我很想告诉他,姐是因为自己艳红,想起之前黑红配之说,日西上了心,才会这样迁就我,可是话到嘴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跟他说这些很别扭,索性咽了下去。

他见我不说话,伸出手来,牵我的手,虽然是魂魄,却依然温暖实在。

“不要回龙宫了,我不愿在可以察觉的范围里失去你的踪迹!”他的手将我的手抓得紧紧的,微微侧过来的脸,在水中映着淡淡的白色光晕,真是肤白若玉。

“夏蜜,我比旁人多一魂一魄!”他又道。

哎?我惊异的看他,见他嘴角的笑容更深,想要问他什么,却总是找不到话头。

“我比旁人多知道你一些!”

“我的魂魄跟随你而来!”

“我不是你的儿子!”

“我是井海王!”

“叫我阮阳!”

一句比一句跟得紧,我牵着他的手,总是觉得怪异,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来脚步,很认真的对着我。

“叫我阮阳!”他等待我的应声。

我愣了一下,从善如流:“阮阳!”

然后看见他的笑容,胜似春风,让我肺腑俱舒。

其实屋子外早就侯了接我回龙宫的小侍女,见着阮阳牵着我回来,都露出一副,哎哟,尼玛,你从哪里出去的表情。

我看到大家莫名其妙的盯着阮阳看,忍不住噗的一下笑出来。

阮阳听着我的笑声,微微侧过头,唇角也蕴了笑意,低低柔柔的问我:“笑什么?”

我嘿了一声伸手抓了抓头,没有说话。

两边等候的侍女微微屈身,问道:“夏小主子,大殿下怕主子找不着回宫的路,早早就遣了奴婢二人在此等候……”

阮阳立刻不温不火的偏过头来打断她们:“夏蜜今日不回宫中,会留下,你们寻着这里的管事,随便找了地方住下吧,明早再回未旦那里复命!”

两个婢女又惊又恐,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想起未旦那个脾气,一旦得知自己都好意被拂了,自家的奴婢还不及时汇报,肯定会睚眦必报吧?

我心存同情,刚想说话,阮阳就阻止了我:“蜜儿,你想一个人回宫中住么?宫里晚上都是空荡荡的,你不是喜欢屋小温暖的感觉么?”

我一听,立刻禁口了。

阮阳这个人看起来很温和,脾气却骨子里是硬的,说了那个话以后,他并未再多说,只是伸手在小院之外结了个淡金色的结界。

两个小侍女又无奈又绝望,跟在我们后面进了屋,小蛤领了她们自然是稳妥妥的安顿了她们。

阮阳牵着我,不愿意松手,走进门槛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脚,我扯扯他的手,他皱着眉头就是不愿意往前走一步。

“你又怎么了?”我真想长叹一口气,忍不住带了斥责的口气:“你不是这样的呀,你以前挺懂事温和的……”哎?我一下子愣住了。

我怎么知道他是温和懂事的?

我去,难道姐又思维混乱了?

阮阳也叹了一口气,扯着我的手动了动,有些无奈的笑:“蜜儿,是你踩着我的袍脚,我无法行走呀!”

我一垂头,果然踩着他的袍角上,他闷声不说话,我还以为他又跟在蛋里一样,古古怪怪的发脾气了。

我缩了脚,主动的牵着他往屋子里面走,阮阳一声不吭的,很乖的样子。

屋子里早就收拾干净了,孵他用的那个金碧辉煌的小窝早就被撤走了,只剩下我以前执意要求打造的大床。

床上铺着雪白的褥子,床纱是薄如蝉翼的绢纱,淡淡的米色,水波一激,就有了起伏。

我一扭脸,看身后阮阳静悄悄的乖乖站在那里,突然有一种荒谬的错觉感。

“怎么睡呀,只有一张床!”我试探他。

彼时阮阳似乎已经抽高一点点,虽然依然一副青涩的少年样,但是气度完全是成熟而沉稳的。

让我跟他一张床,我很难不想歪掉。

阮阳静悄悄的弯起了唇角,问我:“你没有孵化我之前怎么和我一处的,就照着那样相处好了。”

我刚要分辩,他又很无辜的问我:“你要是计较这些的话,当初为什么会主动孵化我?”

“……”我啊的一下张了嘴巴,有些不知怎么辩解的感觉,这孩子其实是在堵我的话头吧。

他怎么不说当初谁都靠近不了他的情形。

阮阳似乎知道我快要爆发了,轻描淡写的弯下要去,用被褥在床中间折了个坎,很轻松的对我温柔的笑:“你要是还是介意,便在中间设个坎好了!”又长又黑的发从他肩头滑落,垂在胸前,将他整个人衬得无辜又脆弱。

我闭上了嘴,觉得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阮阳这个孩子,压根就是自说自话型的,表面上事事都温顺,说起话来温柔又体贴,甚至给人以云淡风轻的错觉感。

其实他骨子里应该是非常强权的。

我索性破罐子破摔,一脚蹬掉了鞋子,爬到了床里面,躺好后,看见阮阳依然站在床边。

似乎还皱着眉头,很难过的样子。

我忍不住又鸡婆的问他:“你怎么不上来?”

他脸似乎微微红了一下,小声答我:“以往缩在蛋中,抵手抵脚,似乎被保护着,如今这床又大又旷,我……”

我看着他用力的在咬唇,垂着头,似乎不想让我看见他失落的样子。

心一下子就软了。

并且可怕的母性又激荡在肺腑之中,这孩子其实骨子还是个稚童吧?是吧?看他这个样子,多无措啊……我又何必跟一个孩子讲男女之防呢?

我一下子掀了中间的阻隔,拍拍床铺,放柔声音安抚他:“阿阳,你上来,就像以前你做蛋的时候一样,我们抱着蹭在一起,你就不会觉得害怕了!”

他身子一颤,然后缓缓的抬起头来,长长的睫毛抖了又抖,终于露出了一个暖洋洋的笑容:“阿阳这个称呼不错!”

“……”重点全错吧?

片刻之后,我终于知道了被当做蛋一般的感受了,阮阳的睡品非常之差,双手双脚恨不得都缠上来,将我压得团成一团,抱在怀里。

我要抗议,一抬头看见他安安静静熟睡着的脸,立刻就不忍心了,他的表情恬静而满足,像个餍足的小宝宝,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他的发:“乖罗乖罗,阿阳快快长大!”

阮阳的睫毛抖了抖,唇一下子抿得紧紧的,闭着眼睛伸出一只手里,猛的将我整个人摁在了他的胸前。

然后我听见他温柔的一字一句道:“夏蜜,给我睡觉!”

于温柔中,我诡异的感受到了阮阳的怒气。

这孩子果然是早产儿,脾气比一般孩子古怪呀!想到这里,我陡然升起一股内疚之心,轻轻地抱了抱他的腰。

阮阳紧紧箍住我的手,神奇的就软下来了。

“夏蜜……睡吧……”他叹气,改为松松的环着我。

这是我穿越过来第一个温暖的夜,终于梦里没有了任何影响,睡熟的时候,整个灵魂都似乎浸渍在温暖的泉水里。

阮阳真是个宝!比安眠药还要来得有效呀!这是我睡醒以后得出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