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大湘西系列作品集第4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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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没有结尾的尾声(3)

早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末,麻老谭就出了名。他是社教后全县第一个提拔到县里工作的年轻人,县革委党团建设的负责人。1970年时,麻阳县革委恢复县委,党代会前实行“海选”,全县各公社(乡镇)、县直机关提名县委人选,提名汇总时,一同事记票,麻老谭唱票(仅两个人在场),当时因他是“孩子王”,选票中则百分之八九十有他的名字。麻老谭见第一张名单上有自己名字,心中觉得当县委领导是很圣神的事,自己太年轻还不够资历,于是咬紧牙不给自己唱票,结果竟自己把自己枪毙了,从而失去了一次选拔当县领导的机会。而另一位大字不识多少的农村铁姑娘却当选了。他由于在政治上没有野心,“起步早,进步晚”,到后来提拔为县处级干部,却已是50余岁的人了。此期间和他同时踏入仕途的同事,有的早当了地市以上的领导,而他对此却并不以为然。几十年如一日地只管一心扑在事业上,仕途上却只坚持走实干的路。“淡化官念,干个纪念”,这是他很早就说过的一句口头禅。他说自己就是一个喜啃硬骨头的人,工作越艰难他越不怕,比如他曾当过三个单位的头头,一是团县委,二是县政研室,三是市社科联,开始去都是“光杆司令”,三次去后都是领头“开荒”,结果从无到有,在这三个单位他都作出了很大贡献,成绩有目共睹。尤其是在市社科联任主职期间,他所领导主持的社科研究成果曾在全省名声鹊起,并多次受到过省级表彰。

大憨之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痴迷研究满朝荐,三十余年埋首故纸堆无怨无悔。

麻老谭因从小听乡亲讲过许多满朝荐的故事,于是对这位几百年前的老乡产生了极大的崇拜感。成年之后,为人处世,就一直以他为榜样,立志要为社会多做奉献。同时,也萌发了研究和为满朝荐写传记的想法。为此,从1978年起,他就开始大量搜集有关满朝荐的资料,并利用一切可用时间进行研究和撰写书稿。15年后,终于第一次出版了《怪臣满朝荐》这本书。此后,他又不断充实资料,2002年再做修订出版。近些年来,他把满朝荐的诗文、戏剧、电视剧本也都做了整理收录,到今年6月,将全面推出有关满朝荐的三大本书。其中,还收有中共湖南省委常委、纪委书记黄建国为新版《怪臣满朝荐》作的序。麻老谭30余年如一日地不断研究撰写满朝荐,他自嘲是被“死人整活人,但无怨无悔”。值得一提的是,麻老谭出版这些书,基本都是他自费掏腰包。1993年他第一次出书,全靠借贷5万元才出了书。书出之后,不料麻阳发生洪灾,送到县乡的书许多都“泡了汤”,麻老谭为此亏了大本,但即便亏了本他也不后悔。第二次即2002年他继续自掏腰包,再集5万元出了第二版书。两次出书,欠下许多债务,他家有三个孩子,负担又重,为还这些欠债,全家勒紧腰带过了好久的苦日子,为此也没少挨老婆的数落埋怨。社会上的一些冷嘲热讽他也总是一笑了之。

大憨之三:自找苦吃,不须扬鞭自奋蹄;闲里偷忙,业余钻研苦中求乐。

几十年来,麻老谭从来不动祺,不玩牌,不打球,一门心思干工作和干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用他自己的话说是“自找苦吃,苦中求乐”。2011年的一个星期日,麻老谭要去办公室修订满朝荐的书稿,他像平常一样走出家门,三岁的孙女拦住说:“爷爷,带我去玩。”他说:“爷爷要去做事。”孙女说:“爷爷只晓得做事不晓得玩。”

麻老谭听罢很是感叹。因为这句童语,倒正是他几十年来忘我工作的高度概括。麻老谭自己说,这辈子自被满朝荐迷住之后,别人是忙里偷闲,而他是闲里偷忙,年年月月的节假日他都比平常更忙碌。他一年365天,天天安排满满当当。在岗时,除搞好本职工作外,业余时间大都用在了研究满朝荐。退休后,尤其是第三次修订《怪臣满朝荐》,从2012年农历正月初二至今,一年多时间都是超负荷地伏案耕耘,大年三十和初一也不放过。这一年多来,他每天只是中午休息一二十分钟,常常在公交车上、的士上打个瞌睡。有时实在疲惫不堪他晚餐就以酒解困,第二天又照常劳作。困难再大,麻老谭用满朝荐刻苦求学和护民为民绝不言弃的精神研究满朝荐。如1990年,他初调地委宣传部,因与家人一分为四的生活,加上经济上又极为拮据,几年时间里,他白天黑夜都在办公室熬过。晚上用海绵作床垫和棉被,苦苦地熬过两个冬天。领导见此情景准备解决两床棉絮,而他坚决不要救济。即使在这种困苦的情况下,一有空他仍然钻研在故纸堆中或挥笔写作。书稿写出后,他请人打印,自己反复校稿,结果,改了无数次,加上古文字又多,许多字打不出,弄得打字员都烦极了。一次麻老谭在某印刷厂校稿子。一职工问他,“你何故被满朝荐这个老不死的人整来整去,还整我们,没完没了?”麻老谭风趣而又耐心地解释说:“这个老不死的满朝荐,你们还不知道吧,他可是明朝的‘优秀共产党员’,是个反腐败英雄哩。我写他这个人物,就是写中华民族的脊梁精神,这也是我们现在反腐败的需要,意义大得很哩!”说罢,又将满朝荐如何为老百姓做实事,如何与朝廷奸党作斗争,钦差来抓他,百姓又如何保护他的事例说了一通。大家听了也被感动着了迷,从此也就不厌其烦地只管帮他修改文字。麻老谭也就是这样几十年如一日地以苦为乐,业余时间都痴迷在钻研撰写这本书中。

大憨之四:忘我而干,离而不休。老了还做梦不止,雄心勃勃要把写作事业做大做强。

麻老谭出生于1946年,今年67岁了,看上去还并不显老,身体很棒,连头发都没白,有人问他这么大年纪,为何头发都不白?他幽默地回答:“这是满朝荐在保佑啊!”其实,他的身体好,得益于他的体育锻炼和良好的心态,他是个很乐观的人,成天笑呵呵的,与人交谈,总是风趣有味。打太极拳、练剑等,都曾是他的体育锻炼项目。身体练好了,也就更有精神做事了。在麻老谭的意识里,似乎就没有一个老的概念。比如退休之后,他反而更忙碌了,一个人租了一间办公室,坚持为省苗学会办了一份《五溪》杂志,所有的采、编、出版、发行都自己一肩挑。为此忙得不亦乐乎,连上班都比同一栋楼的其他上班族们更准时。有许多次,中午下班后他还不知觉,结果被门卫锁在里面出不来,只好又打电话喊人来开大门才出来。麻老谭如此忙碌,不为别的,只因心中的梦想还很多,如今,他除了即将第三次出版三大本120万字的新版《怪臣满朝荐》外,还计划将与人合作创作的20集电视剧《草根县令》推向荧屏。顺便一提的是,麻老谭记忆力惊人,20年前我在《中国老区报》工作时相见过一次,20年后的2011年冬季,全省举办首届电影、电视剧、戏剧学员培训班,我俩同时参加,这时他认得我,我却不认得他,是他说起,我们才又相知。后来,他告诉我,根据《.怪臣满朝荐》改变的电视剧本《草根县令》已获各方好评,剧本的筹拍工作也正在进行。同时,他还想在十年内,每年出版一本自己的著作,其中有三本书名还分别叫《憨人笔记》、《憨人小传》、《憨人杂记》;还想争取《五溪》杂志公开发行等等。

麻老谭“忘我而干,离而不休”,其人之憨,性情之怪,成就之大,堪可比满朝荐乎?这两个不同时代的人物,在信仰的追求,人格的魅力方面,实在都很有共性。特别是麻老谭和满朝荐都有的大憨之性格,其实都憨得可贵、憨得可爱、憨得可敬,而且其憨与怪之大名,也注定都会被人们牢记在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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