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主。”
“你来了。”圣君从座位上起来,“红菱走了吗?”
“应该是走了。”
“备战。”
“呃,是的。”男子愣了一愣,答道。
“王,圣君,圣君没死,他又带着军队来了。”奴仆慌张道。
寒冰点头,道:“果真如此,没有人死在他手上。”
“但是那些臣民的确是死了,精灵族的人心动荡了。”锋刃冷冷说着。
“你只是为了让自己活着而改变自己的,是么?”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我不拒绝。”
寒冰看着寂寞离开的背影,心只得一点一点坠落坠落,深吸一口气,道:“备战。”
两军对峙,忽然,下雨了,而且,越下越大,锋刃站在宫殿之顶,笑着说:“瞧着,天都落泪了,你们再打结果都一样。”
圣君看着锋刃,觉得他不属于任何一边的阵营,“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锋刃轻声道,“下雨天,是最好的暗杀时间。”
寒冰微怔,他感觉锋刃想表达什么,却理不出头绪,“退兵。”锋刃冷眼看着这一切,默默离开,圣君沉思,竟是也离开了,或许,战争从未开始过,都是梦一样,结局早已注定。
寒月死了,纯莲也死了,和德失忆了,昕穆放下一切只为所爱,毕玉伤心断肠,锋刃斩断牵挂,寒冰为情所伤,幻隐却是懵懂,圣君思念过去,红颜沉睡土中,红菱满怀仇恨……
所有的景与物都变了,连岁月都不知流失了多少。
“圣君,红菱是来告别的。”
“菱儿还没走吗?”
“这就要走了。”
“我送你一程。”
“不必了,我只要一件东西。”
“哦?”圣君惊讶,“菱儿要什么?”
一把小刀捅入圣君心脏,又一刀,再一刀,“我要你的命,我还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心!”
“菱儿,你果然还在执着。”
“执着?你放不下的,凭什么让我放下!我是要走了,和你一起,黄泉碧落,我都会不离不弃。”红菱说罢,自刎,和圣君倒在了一起——如果这样真能一生一世,我愿意竭尽一切——血泊中,有一滴泪,诉尽心酸。
“红颜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如今,我也夺走了她的一切,哪怕是生命的代价……”
破坏神看着,笑着,“谁是谁的命定,谁又是谁的劫数呐?”
尘封的记忆破土而出,破坏神道:“当年,红颜与于惑私定终身,被红菱发现,红颜不但夺走了红菱最爱的男人,也剥夺了一位姐姐对妹妹的爱,由爱生恨,红菱杀了于惑,红颜躲逃,圣君救了红颜,收留了红菱,圣君却不知晓她们竟是姐妹……”
“当时的圣君没有多想,他心中只想一统天下,但红颜醒了,一切都变化了,红菱划伤了红颜的脸,愤然离开,而圣君借此挽留住了红颜,他极力讨好红颜,却是无果,他听闻红颜有志于天下,他帮她,为她打出一片天下,还教了她武功,再后来,和王宫开战,红颜死了,圣君悲伤,叨念着最初的誓言:一起隐居山林,游山玩水,从此不问世事……红菱又来了,红菱杀了圣君,了却了心愿,便自裁了。”破坏神自言自语着,边说还边摇头。
“圣君,死了。”锋刃毫无表情。
“谁?”
“一个女子。”
“王,破坏神来了。”
“恩,传令下去,备战!”
“不用了,看来,你们都准备好了。”破坏神扯了扯嘴角,算是一笑,“这将是你们最后一场战役,也是这一生最美的战役。”
红色的血慢慢流淌成河,四处弥漫着或黑或红的烟雾,简直是单方面的屠杀,但场面安静的毫无声音,每一个生命的完结,都是……美的。
“再美也不过一场繁华胜景,终究要有一个结局的。”锋刃道。
寒冰微叹:“你说,他为了什么?”
锋刃离开了,或许,他是这场浩劫唯一活下的人,“你真的毫无牵挂?”
“也许吧。”锋刃看着破坏神,半闭上眼。
夜,锋刃躺在残存的宫殿顶上,看着满天星光,璀璨。
寒冰的墓建在了寒月碑旁,静静守望,恍若一对璧人,“璧人吗?”锋刃静静看着。
岁月真的会改变一切,锋刃坐在屋顶,想着,“我真的断了牵挂吗?”远眺寒冰的墓,有一棵树长了出来,一棵连枝树,“我看来是多余的了。”锋刃笑了笑,多少有点无奈与辛酸。
“老刃,你信吗?其实我一直在,看着你的一举一动。”脑海中响起寒冰的声音。
“又如何?”
寒冰顿住,心道,“又如何?你的心都死了么?”微微叹气,“好一个又如何,你又何必勉强自己去承受那些你本不应承受的事物啊。”
“我从未勉强。”锋刃的声音有些嘶哑,“我不想听。”
“你真的相信盛世繁华吗?你为什么不能驻足,看一看所有人对你的好?”
十年,“我老了,不想再想了。”锋刃静静地在寒冰墓前说道。
“你老了?”寒冰轻声道。
锋刃点头,破坏神来了,“牵挂,又出现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恨这儿,我恨牵挂。”
锋刃微微一笑,化作零星光点,四散飘开。
“他死了,王宫再没有人了。”破坏神道,“我该走了。”语气颇为寂寞。
光点散落在了精灵族人的身上,精灵一族的历史开始改写了,精灵族人知晓了一切,他们变得冷漠无情了,他们要复仇。
“老刃,你够了!这不是精灵族,他们应该善良无忧。”
锋刃的意识开始模糊,“善良无忧?那,不该是他们。”
精灵族的王合上书页,道:“子民们,这才是我们精灵族最真实的历史,来自我们的祖先的记忆。”
“为精灵族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