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普读物时间奥秘(青少年科谱知识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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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天文与历法(2)

春秋末年(公元前5世纪),我国开始使用的《四分历》,其回归年长(我国古代称为岁实)定为365.14日,即365.25日。也许有人会说,不是应该先测量朔望月的长度,然后将12个朔望月加起来,就是一个回归年的长度吗?我们说,否。因为那又回到纯阴历上去了。阴阳合历的回归年和朔望月长度的测定顺序恰恰相反,它是先测定回归年长,而后再去推求朔望月的长度。具体地说,朔望月长度的推算是这样的,我国最迟在春秋时代就发现了19年7闰的规律。就是说,在19年中要设置7个闰月,使得历法和季节变化相协调。如此说来,《四分历》的朔望月长度是这样算得:

365.25×19=6939.75(日)12×19+7=235(月)6939.75÷235=29.530851(日)岁实365.25日、朔望月295.30851日,现在看来很容易算得,但在当时,尤其是岁实365.25这个数据,是世界上最精密的数据。因此,我们可以实事求是地说,《四分历》的创制是一项具有世界意义的大事!

《四分历》定岁实为365.25日,虽然较为精确,但与当时实际的岁实365.2423相比,毕竟大了0.0077日,这个误差看起来不算大,但请不要忘了积少成多的道理,你看一年大0.0077日,那么100年就大了0.77日(约18小时四分)。这样久而久之,就必然发生历法预推的时刻要比实际天象来得晚的现象,而且越来越显著。

这种现象后来果然被制历家们发现了,但在相当长的时期内,没能认识到这一现象的实质。

一直到东汉末年的刘洪才认识到这是由于《四分历》岁实太大的缘故。所以,在他制订的《乾象历》中,首次将岁实减小为365145598,即365.246180日(相应的朔望月长为2953054日)。这样我国古代历法的精度又提高了一步。

《乾象历》比《四分历》的精度确是提高了,但刘洪测定冬至时刻的方法,可能还是沿用了传统的方法。显然要想进一步提高历法的精度,必须从测量方法上加以改进。古人果然想到了这一点。首先这样做的,当推南北朝时代的祖冲之。他的方法是:不直接用圭表测量冬至日正午的太阳影长,而是测量冬至日前后20余日太阳正午的影长,而后取其平均值,从而求出冬至的日期和时刻。祖冲之根据实测制订的《大明历》的岁实为36524428日,这个精确的数值,一直到五六百年之后的宋代,才达到或超过它的水平。而在欧洲,一直到16世纪以前所实行的《儒略历》中,岁实的数值均采用与《四分历》相同的数值36525日。

继祖冲之之后,改进测量方法的是北宋的姚舜辅。他在修订《纪元历》时,打破了历史上采用1组观测确定冬至时刻的传统方法,而采用1年多组观测,再取平均值确定冬至时刻的全新方法。由于测量方法的革新,冬至时刻以及岁实的确定越来越准确了。到了南宋杨忠辅制订《统天历》时,他首先采用了岁实365.2425日这个极为精确的数值。元代郭守敬等人在制定《授时历》时,根据实测肯定了岁实365.2425日为历史上最精确的数值。现今世界通用的阳历——格里历的岁实也是365.2425日,但它与《统天历》相比,大约晚了400年。

我国古代制历家们,从不满足于前人的成就,总是力求有所发现、有所前进。正是在这种严谨的治学态度激励下,明代末年的邢云路,进一步改进圭表,精心实测。艰苦的劳动终于结出了丰硕之果。他测得的岁实为365.24219日,这和用现代理论推算的数值365.242217相比,仅仅小0.000027日,即一年大约才相差2.3秒。而在欧洲,丹麦天文学家第谷于1588年测定的最精确的岁实为365.2421875日,其误差1年大约为31秒。

从以上的介绍可以知道,我国古代制历家在测定冬至时刻、推求岁实方面,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月亮的视运动和朔望月

我们在前面已经谈过月亮的盈亏,天文学上把这种盈亏现象叫做月相变化。现在我们都知道,月球本身是不发光的,它只是反射来自太阳的光。早在东汉时期,我国著名的天文家张衡在他的著作《灵宪》中就明确地说明了这一点:“月光出于日之所照,魄生于日之所蔽,当日则光盈,就日则光尽也。”意思是,月光来自日光的照射,对着太阳时月亮就全发光,而为满月;背着太阳时月亮就不发光,不见了。明白了这个道理,月相的变化就很容易说明了。太阳光从右方射来,中间E代表地球,围绕地球的是在轨道上不同位置的月球,最外面一圈画出了地球上观测者所看到的月相。我们看到,在望时,地面观测者所看到的正是月球朝着太阳的一面;而在朔时,看到的是月球背着太阳的一面。从朔到朔,或从望到望,时间间隔为29.53059天,这个长度叫做一个朔望月。朔望月是农历中最基本的周期之一,因各个时代观测精度的不同,在制历中各用稍有不同的近似值。

月亮绕地球旋转的轨道不是一个正圆,而是一个较明显的椭圆。离地球最近的一点叫近地点,和它正相对的离地球最远的一点叫远地点。在近地点附近,月亮在轨道上运动较快,而在远地点附近,运动较慢。因此月亮的运动不是均匀的。我国东汉时期的天文家刘洪,根据他长期辛勤的观测,首先发现了“月行迟疾”的运动不均匀现象,为后来的历法改革打下了坚实的科学基础。

我国的农历是以朔望月作为记月的一个基本单位(朔望月是指连续两次朔或望之间的时间间隔)。所以我国古代制历家们都十分重视对月亮运动的观测和研究。春秋末期使用的《四分历》。所采用的朔望月长(古称朔策)是29.530851日,这与现代测定值29.530588日相比,误差仅为0.000263日。在隋代以前的制历家们一直以朔望月的长度来推算、安排各月的历日。每个月的第一天叫作朔日。但由于朔望月的长度不是整天数,而是比29.5日稍大,所以就采取大月30日、小月29日,一个大月一个小月相间排列的方法。这样大月比朔望月的实际日数多了半天,小月就少了半天,但两者并不能相互抵消,所以大约每隔17个月就安排一个连大月来加以调整。

古人在观测和研究月亮的实践中,发现一个朔望月并不等于月行一周天。在《淮南子·天文训》中就明确记载有“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又十九分之七”。由此不难算出,月行一周天需要36525÷13119=273.21850日。这说明我国很早就有了恒星月的概念。当然推求恒星月并不是古代制历家们的目的,他们所需要的是月亮的每日运行的度数,有了这个数值以便用来推算月亮在恒星间的经度位置。

我们知道,月亮绕地球运行的轨道与地球绕太阳运行的轨道一样,都是椭圆形的,所以月亮过近地点时,运行速度最快;相反,在过远地点时运行速度最慢。我们将月亮从近地点出发,运行一周又回到近地点的时间间隔,叫做一个近点月。战国时代的石申大概已经认识到了月亮运动的不均匀性,可惜记载简略,不足为证。东汉的李梵、苏统等人明确地指出了月亮运行速度有快慢的变化。贾逵不仅认识到了月亮运行的不均匀性,而且指出这是由于月道有远近造成的。他又进一步指出,这个近道点(即近地点)经过一个月(即近点月)向前移行了三度。九年之后,这个点移行一周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后来的刘洪进一步研究了月行快慢的规律性,并在他制订的《乾象历》中首次加以考虑。按《乾象历》的算法,近点月数值Z7.554629日,这与近代的测算值27.554550日相比,误差仅为0.000079日。此后,历代多数制历家都较为重视近点月数值的测定,并取得了越来越精密的数值,其中以隋张胄玄制订的《大业历》的数值Z7.554552日最为精密。

古人对月行快慢的研究和计算,其主要目的是为了推算日月食发生的时刻和位置,而这项工作又促使古人对交点月(月亮从黄、白道的升或降交点起,运行一周又回到相应的位置所需要的时间,称为一个交点月)进行精细的研究和计算。祖冲之在他制定的《大明历》中,第一个求得交点月的数值是27.21221日,与今测值27.21222日相比,仅差0.00001日。

以后的历法家们所推求的数值无不达到了很高的精度。

张子信发现了太阳运动的不均匀性之后,为进一步研究定朔提供了有利条件。从隋代的刘焯、张胄玄开始,在制订历法推求定朔时刻时,将日行和月行的不均匀性同时加以考虑,这在中国历法改革史上是值得庆幸的重大进步。

南北朝时代的何承天,在他制订《元嘉历》时,首先倡议用定朔安排历日。可惜由于传统的守旧势力的反对而未能实现。唐初傅仁均制订的《戌寅元历》虽然开创了使用定朔法的先例,但终因守旧势力的顽强反对,致使半途而废。直到半个世纪之后,李淳风制订《麟德历》时,才最终战胜了守旧派,名正言顺地采用定朔法安排历日。

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刘焯在推算定朔的时候创立了等间距二次差的内插法公式,使古代数学的先进成就在制订历法中得到了实际应用。到唐代的僧一行又有了新的进展,他采用了不等间距二次差的内插法公式来计算定朔,这无疑又进一步提高了精度。元代的郭守敬继前人之后更进而刨立了平立定三次差的内插法公式,从而把我国古代的天文历法成就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

在前面的叙述中,我们多次使用了“定朔”一词,而且采用定朔是我国古代制历史上的一个进步。那么什么叫“定朔”呢?我们说,“定朔”是相对于“平朔”而言的。因此要介绍定朔需要从平朔说起。由上面的介绍读者已经知道,由于近点月和朔望月的长度是不相等的,所以月亮圆缺一次所需要的时间也是不相等的。这样古代所推算的朔望月日数,只是月相变化一周的一个平均数。以这个平均化的朔望月长度所求得的合朔时刻就叫作“平朔”。当把月亮和太阳运动的不均匀性考虑进去,从它们的实际运动出发所求得的合朔时刻就叫作“定朔”。或者说,对平朔作月亮和太阳运动不均匀性的改正之后,所求得的合朔时刻就是定朔。

我国古代制历方面的成就,虽然不能在此作全面的详尽的介绍,但在我们所涉及的几个方面,还是作了较为系统的说明。由此不难看出,古代制历家们为了制订一部精密的历法,无不付出艰巨的劳动。俗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正由于此,我国古代的制历工作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确实走在世界的前列,而且有一些历法还为外国所采用,从而成为中外文化交流的见证。据初步统计,仅南北朝、隋唐时期,日本就曾采用过五部中国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