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又听“咻”地一声,尖锐的破空声迎面袭来,又一道白光从方才的地方飞向这里。
金光双臂肿胀发麻,眼见白光迎面袭来,眼珠盯得牛眼般大,嘴鼓得像蛤蟆。他一丝一毫力气都提不起来,只觉脊背发凉,头顶嗖嗖直冒凉气,一股死亡气息迎面扑来,不由双眼一闭,暗叫:“我命休矣!”
柳随风足尖一点地,如怪鸟一般凌空飞起,高叫:“大人、将军休惊,柳某来也!”他已飞身金光面前,身在半空,却见寒光一闪,手中长剑直击向那道白光。
只听“咣”地一声,柳随风像陀螺般在半空打了三个圈,手中的长剑“嗖”地脱手而飞,直飞向十丈高空,他不由满脸通红。
但白光也被震偏二寸,“唰”地一下,从金光脖颈旁飞过,带着一道急风,令金光脖子火烧似的疼,上面已多了道二指多宽的红印,根根血管直蹦,似乎滴出血来。
金光脖子像鸭子样伸了伸,黄豆大小冷汗刷刷往下淌,心里像兔子一样“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白光依然向前飞,飞到十丈开外,“扑”地扎进一棵二人合抱的古柏树,半个身子都没了进去,箭尾雕翎微微颤动。
正在这时,第三道白光袭来,势若流星,发出尖锐的“嘶嘶”破空声。
金光和柳随风木头似站在原地,眼睛瞪得鸡蛋大小,紧紧盯着白光,手在微微发抖,头上冷汗直冒,只觉阵阵寒意袭来,突觉心头一慌,自感无论从哪边都无法躲避袭来的白光了,只眼睛一闭,听天由命。
眼看白光袭近,要把站成一条直线的柳随风、金光、于谦三人串成糖葫芦,柳金燕惊愕地张大了嘴,东方雪紧闭双目,双手握成拳头,不敢再看。
突然地下一阵狂风刮过,卷起一人多高尘土,草叶、树叶像着了魔似的随风乱舞,一道身影挟着风势,像个大圆球,闪电般地窜到众人前面,两片巴掌大的黑影迎风一晃,呈十字形,只听“咣当”一声巨响,声音清脆刺耳,似要撕破人耳膜。
白光结结实实撞在黑色十字架上,好似巨石投入水中,火花像水一样四处乱溅。
白光瞬间消失,变成了一杆一人多长利箭,打着旋钉在黑片上,又听“咔叭”一声,长箭拦腰断成两截,“卟嗒”一声掉在地上,可是箭头依然钉在黑片上,“嗡嗡”向前冲。
众人回过神来,定睛细瞧,发现来人正是谢小石,挡住长箭的,是他的双刀。此时他的身子被箭势带得向后倾斜,几乎成九十度角,但是双脚却像钉子一样牢牢钉在地上,纹丝不动,脚后跟已没入地面一寸许,双手依然牢牢抓住双刀,只是颤动不已,但是上下左右晃动,却无法向前递进半寸。
足足过了半分钟,谢小石才身子一挺,“哇呀”一声怪叫,双手往前一推,双刀划出道弧影,箭头被推飞出几丈开外,他才长出口气,抹抹额头,微微一笑,才一抬脚,却发现动不了,低头一看,原来双脚整个已没入地面。
他不由笑了笑,一用力,把双脚从地上拔了出来,地面出现两个二寸多深的脚印,像两个大螃蟹趴在地下。
众人无不目瞪口呆,金光伸出大指,笑道:“好功夫!”他走向前,接过谢小石双刀仔细端详,见刀面平滑如镜,无丝毫裂纹和凹陷,不由又道:“好刀啊!”他上下不错眼地打量了下谢小石,赞不绝口:“真是没看出来。”然后双手捧刀,郑重地递还给谢小石。
柳金燕鼻孔微微一哼,低声咕哝一句:“三支箭每人拨飞一只,凭啥他就好啊?”
柳随风起初面色紫胀,听了这话,颜色稍霁。
于谦捋须哈哈大笑道:“好!好!三位都不愧是当世英豪,老夫佩服!社稷幸甚!百姓幸甚!”
东方雪上前仔细打量了下谢小石,见他毫发无伤,方才放心。
柳随风抢上一步冲于谦抱拳道:“大人,请容在下去捉拿刺客!”说完不待于谦发话,翩身上马,一声呼哨,向箭飞来的方向疾冲而去,只一眨眼工夫,就消失在树丛中,留下一路烟尘。
谢小石和金光也精神一振,大喝一声:“追刺客!”提着板斧、拎着刀向柳随风跑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东方雪和柳金燕伸手要拦,但晚了一步,二人早消失在树丛中,只好一咬牙、一跺脚,拔出兵刃,一左一右挡住于谦,叫道:“保护于大人!”
蓝儿也握紧双拳,跳到于谦身前,警惕地四下张望,猴样上蹿下跳,生怕刺客不来。
柳随风白马四蹄飞腾,像条弧线样在林中飘来飘去,四蹄腾空,丝毫未因树木繁茂而影响速度。柳随风坐在马上,像一片树叶左右飘摇,衣袖被风吹的呼呼直往后飘,而他就像粘在马上一样,任身子左右摇摆,就是不掉下来。
树木闪电般向他身后飞驰,约莫跑了二里地,他看见前面一黑衣大汉,骑着一匹大黑马在林中穿梭,身如铁塔,背上背着金背铁胎弓,走兽壶悬天袋挂着六支雕翎箭,一人多长,酒杯粗细,他手里还提着一把金背大砍刀,砍刀背上挂九个环,“叮当”直响。
他一边驾马向前狂奔,一边不时地回头看。
柳随风提起一口气,立起身来,像是站在马背上,口中大叫:“刺客休走!”从背上拔出青锋宝剑,二目如电,直指黑衣大汉。
黑衣大汉倒吸口凉气,摘弓搭箭,瞄准柳随风,将弓拉得满月似的,一松手,“嗖”地一声,箭似流星射向柳随风。这支箭和之前三支箭不同,而是呈曲线蛇形,发出“哧哧”破空声,直刺柳随风咽喉。
柳随风咧嘴一笑:“没于大人在身边碍事,这支箭能奈我何?”说完他双足一蹬,身如怪鸟般从马背上飞起一人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