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大陆周围的许多岛屿都是企鹅生活的天堂。一些中国科学家到南极普里兹湾澳大利亚戴维斯站对面的卫士岛上考察,所闻所见很是有趣。
卫士岛很小,只有0.7平方千米,岛最高处海拔只有47米。冬季冰天雪地,到了夏季,岛上到处是石缝。海滩上有黑色石头,这些石头怪得很,冬天冰雪再大也盖不住它,总要探头露脸。海湾里一碧清水,黑色山丘绵延起伏,跟温带的冬天差不多。中国考察队乘小艇登上岛时,岛上已经没有积雪,只在岸边还有冰雪。他们见到的是穿黑色背心晃来晃去的成千上万只企鹅。
企鹅一见到东方黄皮肤的中国人,先是惊骇,然后就挥动黑色翅膀,奔走相告,发出了一片“哇哇”的欢呼声。
澳大利亚主人介绍,生活在岛上的企鹅全部是阿德雷企鹅。它们的身体比其他企鹅小,但它们跟其他企鹅一样,到了冬季都要到南极凉冰区去越冬。直到第二年的夏季10月中旬才返回卫士岛。
企鹅的繁殖很有意思。由雌企鹅下蛋,由雄企鹅来孵化。雌企鹅远走高飞,到海边觅食去了,雄企鹅当起了“母亲”,不吃不喝,完全靠冬天贮存在体内的营养度日。等小企鹅出世了,雄“妈妈”已精疲力竭。这时雌企鹅回来接替丈夫,担负起哺育小企鹅的天职。
这时雄企鹅又远走高飞,到海边觅食,千方百计补充营养。小企鹅一天天长大了,食量不断增加,雌企鹅单枪匹马供不上食物,就把小企鹅送到“幼儿园”过集体生活。此时雄企鹅回来了,夫妻双双到海边寻找食物,然后来喂养自己的子女。可见企鹅生活十分艰辛。
中国考察队员登岸后,踩着砾石走到山顶。只见海滩和高坡上,到处是小企鹅,这就是企鹅的“幼儿园”。
雄企鹅求爱也很有意思。它要用嘴衔着小石子,送到自己看中的雌企鹅脚边,提心吊胆地看雌企鹅的脸色。雌企鹅却矜持地不表态,这样雄企鹅就要反复多次地寻石子,表明自己的忠贞,直到雌企鹅呱呱一声叫,雄企鹅才挺胸展翅,随声附和,一对企鹅便开始组织家庭。如果恰好有两只雄企鹅看中同一只雌的,就会发生一场恶斗,直到败者退出情场,胜者再向雌企鹅求婚。
企鹅总是用石子做窝,在一望无垠的雪原上寻找石子真是不容易,可是为了满足“新娘子”的要求和显示自己的劳动本领,雄企鹅尽心尽力地做着这一工作。窝做好后,为了不被偷窃,雄、雌企鹅会轮流守护。
考察队员们见到一群群、一簇簇的小企鹅时,有点感到吃惊。因为此刻的小企鹅跟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那模样跟父母完全不同。没有白围脖、黑大衣,没有绅士风度。小企鹅全身披着毛茸茸的灰色细毛,海风一吹,这些细绒毛乱舞。小企鹅一见到生人,恐惧地叫着往后退。看管它们的大企鹅“阿姨”马上会百倍警惕,一边把小企鹅驱赶到一块儿,一边伸长脖子,怒目冷对,向考察队员发起攻击,用嘴啄,用翅膀拍击,不让陌生人靠近它们的“宝贝”。
可是,当它们转过身来,面对幼小的企鹅时,却百般温柔。有些大企鹅回来喂自己的子女,小企鹅把父母围住,一个劲撒娇,用小嘴拱大企鹅,让大企鹅把食物从嘴里吐出来。
喂了之后,尤嫌不足,继续缠着父母,大企鹅被缠得没法,只好又从嘴里吐几口。实在吐光了,大企鹅就只好逃走,小企鹅就在后面追。实在太顽皮了,大企鹅就用大翅膀轻轻拍打几下,表示对贪得无厌的反感。
企鹅的“幼儿园”一般以30只到上百只为一个单位,各自选择一块平坦的山坡。一个“幼儿园”里的小企鹅们在一起嬉戏玩耍,不能离群到别的“幼儿园”去。每个圈子之间都有执法的“警察”。各“幼儿园”的“阿姨”都非常忠于职守,它们一方面要防止贼鸥的袭击,一方面要防止小企鹅走失。直到这些小企鹅绒毛脱净,自己会下海自由捕虾为止。小企鹅长大了,能自食其力了,做父母的大企鹅差不多只只都已筋疲力尽,人们不由得想起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的名言。
在小企鹅的集中地,总是满目凄凉。池塘里、山坡上,到处是企鹅的尸骨,空气中也飘动着腥味。
一阵风刮来,飞起的白色羽毛就好像空中飞舞的雪花。小企鹅两脚站立的地下,实际并非泥土,而是它们尸体变成的软土。根据科学家的观察和统计,小企鹅在成为大企鹅的过程中,有70%会夭折。因此南极的一些荒岛上,既是企鹅的天堂,又是企鹅的地狱、坟场。
企鹅最可怕的天敌是贼鸥。贼鸥不营巢,也不下海捕鱼,专门干着抢劫鸟巢、掠夺食物的勾当。它们有锐利的嘴,加上脚爪,一旦把企鹅叼住,就迫得企鹅在痛苦中从胃嗉里把鱼吐出来,贼鸥抢着鱼就走了。贼鸥一旦发现企鹅蛋,就会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蛋叼走吞下,或者弄得粉碎。就连刚产下的海豹仔,贼鸥发现后,也会猛扑下来,用尖利的嘴、有力的翅膀一阵猛打猛啄,海豹仔就血肉模糊,成了贼鸥的牺牲品。小企鹅的命运也一样,往往刚出壳,贼鸥就看中了,突然钻过来把小企鹅叼走,三五下就把小企鹅啄死了。屠杀撕裂他物的凶狠,成了贼鸥的本性。
中国考察人员的帽子,也几次被贼鸥叼走,为了安全,大家只好不断挥舞手中的棍棒。
可见,对企鹅来说,卫士岛也并不只是天堂。企鹅的命运已十分坎坷,但愿人类不要再给它们带来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