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中学生作文辞海(金榜作文通关宝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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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创新精品库(3)

晚上她回到卧室里的时候,感觉心乱如麻,同时却又那样地受到感动,看到什么,就止不住想流泪。她凝视着壁炉台上的那口时钟,心里在想那只小蜜蜂的来回摆动,就像一颗跳着的心,一颗朋友的心;这小蜜蜂将是她一生的见证人,它将用那活泼而有规律的滴答声分享她的欢乐和哀愁;于是她捉住那只金色的蜜蜂,在它翅膀上接了一个吻。她见到什么,就想亲什么。她记起在抽屉里藏着一个旧日的洋娃娃,便去寻找,找到时快乐得像是重见一个心爱的朋友;她把它紧抱在怀里,热情地吻着那洋娃娃的双颊和浅黄色的卷发。

——[法]莫泊桑:《一生》

自卑之感

乔治由于自己曾经幻想老爷对待他会超过一个主人对待奴隶的态度而暗自生气。现在他应该知道,就连想一想老爷就是他爸爸的念头,也是多么的痛苦和无益。他迫切地希望他能和别人谈这个问题。不能是明格大叔,因为和明格大叔谈,就得向他承认乔治知道老爷是他的爸爸。由于同样理由,他也永远不能和马丽西小姐,莎拉大姐或者庞贝大叔谈。他不能肯定他们是否知道老爷和他妈妈的事。但是只要有一个人知道,其他的人也就都知道了。因为不管什么事情都会在他们之间传开来,甚至是关于相互之间的事,也都在背后传,对他和吉西当然不会例外。

他甚至也不能向妈妈提出这个痛苦的话题,特别是在她十分懊悔地道歉说根本不该把这件事告诉他以后。

这么多年了,乔治感到纳闷,他妈妈对这桩极为痛苦的事到底是什么看法。现在,就他所能看到的来说,她和老爷装得似乎不再感到对方的存在,至少在那个方面是这样。乔治一想到妈妈曾和老爷呆在一起,就像自己晚上溜出种植园去和查丽蒂——最近是和比尤拉——在一起时那样,就感到害臊。

接着,在他的脑海深处涌现出很久以前的一个夜晚的往事。当他只有三四岁时,有一晚上他被摇晃的床所惊醒。他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注视黑暗的四周,他听到了玉米皮的瑟瑟声,以及一个男人在他旁边他妈妈身上上下折腾的呼噜声。他吓得躺在那儿直到那个人起床为止。他听到了硬币放在桌面上的有点发闷的丁当声。脚步声,屋门砰地关上。似乎用了很久的时间,乔治才抑制住他的伤心泪,他紧闭着双眼,好像是要把他所听到的和看到的驱逐出去。但是只要他偶然看到妈妈屋里架上有一个玻璃缸,里面堆积着高达一寸左右的硬币时,这一情景总是像一阵恶心似的向他袭来。随着时间的流逝,硬币增加了。直到最后连正眼瞧这个玻璃缸一眼都不敢了。他的妈妈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知道这件事,他也发誓快不让她产生这种怀疑。

——[美]哈利:《根》

丑松的心情很不平静,躺在床上也睡不着觉。他睁开眼,把头靠在枕头上,回忆自己一生中的种种往事。老鼠又出来了,铺席上东跑西窜,搅得他更不能人眠。他重新点上灯,把芯子拧得很小,只照亮枕头。黑暗的角落里那小动物像影子一样敏捷地来回奔跑,摆动着长尾巴,进进出出,一点也不怕人。丑松感到又厌恶又好奇,从老墙里传出了吱吱的叫声,更增添了秋夜的寂寥之感。

丑松海阔天空地回想着一切,没有一件事可以使他安下心来。有些事自己觉得很谨慎,但仍然引起了别人的怀疑。他越想越感到还是自己注意不够。那位前辈从鹰匠街的旅馆里被赶走的时候,自己为什么那样不冷静,慌慌张张,非要搬到莲华寺来不可呢?为什么猪子莲太郎的著作一发表,自己就得意洋洋地吹嘘一通呢?为什么要那样为这位前辈辩护,使人觉得自己同他之间好像存在某种关系呢?为什么老爱在旁人面前提起那位前辈的名字呢?为什么不偷偷地去买他的书呢?为什么不想个聪明的办法,一个人躲在房里悄悄地阅读呢?

想到后来脑子实在疲倦了,可还是没有想出个头绪来。

一整夜就是这样躺在床上战栗、苦闷、在黑暗中彷徨。到了第二天,丑松更加处处留意了。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从今以后可要当心。莲太郎的姓名、著作以及他的为人,凡是有关这位前辈的事,在别人面前一概不提。

父亲的戒语深深地刻在他的心头。“隐瞒!”——这是生死攸关的大问题。那些佛门子弟身着黑衣而苦守着的许多戒语,同自己的这一条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他们即使背弃祖师,也只不过是说他堕落罢了,而背弃父母的儿子,那就不是什么堕落,而败家的逆子了。

——[日]岛崎藤村:《破戒》

狂欢之态

宴会里的人愈来愈兴奋。现在是又热闹又好玩的火鸡舞。所有的客人都一对对配好,只有一个没有女伴的男子拿着一根木棒。音乐一停下来,所有的男子都应该把女伴放开,拿着木棒的男子就去挑选一位女伴,这便成为一场疯狂的寻觅女伴的竞赛,因为谁也不高兴跟一根木棒跳舞。他们欢笑,他们喝酒,烧酒灌进去,加上天气热,黑白混血儿的气味愈来愈浓,快活的气氛愈来愈增加,亚大里巴微笑起来:这么高兴的宴会,在这地方上从来不曾有过。大家只等亚尔杜一到就放焰火。

——[巴西]亚马多:《饥饿的道路》

席上出现了另一种疯狂。大家已经酒酣耳热,还在那儿碰杯;就连最苍白的脸孔都因有了酒意而变成粉红,好像是为了不让羞耻心在这里出现;阵阵模糊的低语声,好像是海潮上涨的声音,不时像因海浪翻腾而发出怒吼;这儿那儿,人们的眼光都在泛着热情,后来突然间彼此都互相注视着,而且茫然若失;我不晓得是什么风把所有这些朦胧的醉意都吹拢一起。一个女人站起来,好像是在还平静的海面上,第一个首先感觉到风暴的到来,而站起来给大家预告的波浪;她做一下手势要大家平静下来,一口喝干她杯里的酒,随着她的动作,她的头发弄散了;一头金色的卷发围披在她的肩头上;她张着嘴唇想唱一支饮酒歌;她的眼睛半闭着。……突然间她变得像死人般苍白,于是倒在她的椅子上了。

——[法]缪塞:《一个世纪儿的忏悔》

他们跳着一种舞,奥尔珈是舞蹈里的中心人物,他们大伙儿在她的周围围成一个圆圈高声叫喊着,他们中间不时地有一个人离开圆圈,紧紧地搂住了奥尔珈的腰,把她转了又转;舞步越跳越快,叫喊声也越来越似饥若渴,越来越震耳欲聋,到后来他们不知不觉地混成了一片若续的吼叫声。奥尔珈开头还大声笑着打算从圈子里冲出来,现在她只是披散着头发从这一个人身边旋到另一个人身边。

——[奥]弗朗茨·卡夫卡:《城堡》

城镇街头

外边,马蹄匠在对门打铁,锤子一下轻一下重,呼吸艰难的风箱在喘气,马蹄受着熏炙发出一股怪味道;洗衣妇蹲在河边捣衣;屠夫在隔壁屋子里砍肉;街上走过一匹马,蹄声得得;水龙头轧轧的响;河上的转桥转来转去,装着木料的沉重的船,被纤绳拉着在砌得很高的花坛前面缓缓驶过。铺着石板的小院子有块方形的泥地,长着两株紫丁香,四周是一大堆风吕草和喇叭花,临河的平台上,大木盆里种着月桂和开花的榴树。有时邻近的广场上有赶集的喧闹声,猪叫声,乡下人穿着耀眼的蓝色上衣。……星期日在教堂里,歌咏队连声音都唱不准,老教士做着弥撒快睡着了。

——[法]罗曼·罗兰:《约翰·克利斯朵夫》

理查在车子里站来,向周围扫了一眼。他看到百老汇路、六马路和第三十四街广阔的交叉口给各式各样的华车、卡车、马车、搬运车和街车挤得水泄不通,正像一腰围二十六寸的姑娘硬要束二十二寸腰带一样。所有的交叉街道上,还有车辆飞快的卡塔卡塔地朝着这个混乱的中心赶来,投入这一批难解难分、轮轴交错的车辆和马匹,在原有的喧嚣中加上了他们车夫诅咒声。曼哈顿所有的车辆似乎都充塞在它们周围。挤在人行道上看热闹的纽约人成千上万,他们中间连资格最老的都记不起哪一次交通阻塞的规模可以和这一次相比。

——[美]欧·亨利:《财神和爱神》

山川地理

是的,你向荒野的脱尔比多河谷望一望,就可以看到安杜若火山,那大张着的喷火口,就在离那儿二英里以外的地方,那火山怒吼着,像一只庞大怪兽,像《圣经》里所说的长鲸,它喷出炽热的浓烟和奔流一般的褐色火焰。四周的峰峦都仿佛着了火;白热的存。雹,暗红的烟云,火箭般的熔岩,交织成一个硕大无比的万花筒。一阵强似一阵的闪光和耀眼的火焰,射得那一望无边的盆地到处是强烈的反光,而那时,夕阳渐渐收拾起昏暗微光,像一颗陨星在天边的暗影里消失了。

——[法]凡尔纳:《格兰特船长》

如果这里有一个艺术家,他想为你把整个萨科的山谷里那种最富梦幻,最阴凉,最清静,最诱人的罗曼蒂克的景色都描绘出来,他将采用什么主要的题材呢?那边画上许多树木,每棵树的树干都是空心的,仿佛那里头有一个隐士和一个耶稣受难相;这边又画上一片草地,还有一群牲口;那边的小茅屋上正上冒出一缕炊烟。一条迷津似的小径,弯弯曲曲地直穿到遥远的树林里,向着那山坡青翠、重重叠叠的岗峦迤逦而去。可是,尽管这个画面是这样的恍如梦境,尽管这株松树把它的声音叹息像落叶似的抖落在牧羊人的头上,而如果那牧羊人的眼睛不凝注在他面前那条富有魔力的溪流上,那就一切都是白费的了。

——[美]麦尔维尔:《白鲸》

在一个宽阔峡谷的悬崖边上,有一片未经砍伐过的小白桦树。小树长得很密,它们整齐的树干没有挨过斧头,它们新绿的嫩叶投射下一片并不浓密,却几乎是连着的阴影,落在软软的柔草上,那里到处点缀着金凤花的金头,野风轮子的小白点,和野石竹深红色十字形小花。初升的太阳发出了强烈而不耀眼的光辉,渲染了整个树林,露珠在四处闪光,到处都看得见大颗的露珠突然变得又亮又红,万物都在发散清新的、生命的气息和清晨最初一刻的纯洁的庄严,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那么明亮,然而还是那么沉静。只听得见远处田野上云雀清脆的叫声,这个林子里还有两三只小鸟安闲地在试着唱出短短的歌,然后仿佛又在倾听它们歌声的效果似的。

——屠格涅夫:《僻静的角落》

四季风光

太阳照暖大地,青草在一切没有锄绝的地方死而复生,不但在林阴路的草地上,甚至在石板的夹缝里长出来,绿油油的,桦树、杨树、野樱树长出发粘的和清香的树叶,椴树上鼓起一个个快要绽裂的花蕾。寒鸦、麻雀、鸽子像每年春天那样已经在欢乐地搭窠,被阳光照暖的苍蝇沿着墙边嗡嗡地飞。

——[俄]列夫·托尔斯泰:《复活》

在海洋上,春天差不多老是守在热带的永恒的八月天的门口,那种暖洋洋而凉爽晴朗、鸟语花香、多色多艳的白天,就像是波斯那种盛冰果子酱的水晶杯子——光闪闪地高堆着玫瑰色的水沫。繁星闪烁、端庄肃穆的夜空,像是穿着珠光宝气的天鹅绒衣服的傲慢贵妇,一边高傲孤单地在家里哺养孩子,一边在想念着那不在她身旁的南征北伐的公爵,想念着那盔甲辉煌的太阳!在熟睡的人说来,这种逗人兴致的白天如此诱人的夜晚,都同样是可以酣睡的。不过,这种富有诱惑力的灿烂天气,并不光是给外界增添了新的迷惑力,它还打开了人们的心灵,尤其是每当这种静穆柔美的夜色拢来的时候;那时候,像冰霜在万籁俱寂的夜空里结成冰晶体一样,记忆也突然结晶了。

——[美]麦尔维尔:《白鲸》

那一年一春来得很早,只不过经过几番急骤温和的春雨,便见那粉红的桃花,和雪白的山茱萸花,把远处的山巅和近处的河畔,霎时都渲染成一片锦绣了。耕地的工作差不多已经完毕,那些新翻起来的泥土本来带红色,现在经这血红的落日一照映,便显得红上加红。可是红色又有分别,在畦顶凸处的是浅红、粉红,在畦沟凹处的是银红、猩红和赭红。那些白粉砖墙的庄屋,恰像是一片红海点缀着的一座座岛屿,而那一片红海则像似一直地波涛汹涌,起伏无定,惟有那沟畦折断的处所,才像是湖头忽落而变为优波。

——[美]密西尔:《飘》

这是一年当中正当夏季转折点的时节,那时节,本年的收获已经确定,人已开始考虑来年的播种,而且马上要着手刈草了;那时节,黑麦通通结了穗,虽然那穗还没有长满,还是轻飘飘的,一片浅绿色的麦浪在风中波动;那时节,绿色的燕麦,和四处散布着的一簇簇的黄色的草一道,参差不齐地伸出在播种迟了的田野上;那时节,早种的荞麦已经发芽,盖没了地面;那时节,被家畜践踏得像石头一样坚硬的休耕地已经成了干烘堆在日落时发散出和绣线菊混合的气味;在低地上河旁的草原像一片大海似的伸展着,等着镰刀;在那草麦上黑黝黝地四处堆积着被割除了的酸模草的茎干。

——[俄]列夫·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

这是一个天气晴朗的早晨——如此晴朗,使你几乎不能相信英格兰的夏季的那几个月份刚刚过去。篱笆、田野、树木、山和原野,呈现出它们的永远变换着的浓绿的色调;几乎没有一片落叶,几乎没有些微的黄色点缀在夏季的色泽之间,告诉你秋天已经来临。天上明净无云;太阳照得明亮而温暖;鸟的歌声和万千只昆虫的嘤嘤声,充满在空中;茅屋旁边的园子里挤满了一切颜色丰富又美丽的花,在浓露之中闪耀着,像是铺满了灿烂的珠宝的花床。

——[英]狄更斯:《匹克威克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