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精灵在肚中打鼓,刚刚还大言不惭的我很轻易的便离开了纱仓,回到家中。
家里的条件并没有很糟糕,也没有什么地方很特殊:能够引起周围的人的关注。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很普通。
唯一要说特殊的,就是在土地资源缺乏,而人口众多的情况下,我家周围没有其他人家。最近的邻居在数百米外的地方。
去那里要经过一座小木桥。
我曾被邻居家的女儿从桥上推下河里过——真是讨厌的邻居。
吃过饭,一言不发的盯着不知道在播放什么的电视看。声音从左耳进去,下一秒就从右耳逃了出来。
究竟是先去沐浴,还是直接回卧室?难以抉择。
“对于业界的前辈、永不过时的宅男女神:饭岛爱小姐。您对她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呢?听说……”
滴!
遥控器的按钮被母亲的手指,挤压进硬胶里面。
电视屏幕跳动一下,立刻转为别的画面。
“至××条约之后,美国便一直把‘我们家’(日本)当作他们的后花园——军队驻扎、强-暴民女、战车在居民区任意穿行。最近还将一个黑色的大箱子毫不犹豫、毫无预告的从空中扔在某个小镇……我们不是圈中物,我们要化作红莲之刃,击退吞食我们的巨人,从巨人那里夺回我们的一切利益,甚至要剥夺巨人的利益……我们要反抗,为此,我们需要强大的武器……”
滴!
画面再次跳动。
“‘杀了我吧,因为我让这个城市疯狂了……杀了我吧,想由一直听着我的声音的你来。所以,杀了我吧。’
‘那是你的愿望吗?……把身心都交给狂气的话,如果已不被允许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话,只有选择灭亡!!!’
‘兰,说点什么吧,我又不得不去做了……呐,我变了吧?不是因为这双手(植入了母亲细胞的机械手),是因为与你相遇了。但我还是在做同样的事情,接下来要做的也是我为了求生而一直在做的事情。我所做的事不会改变吗?没这回事吧?你遇到我之后也变了吗?’”
“插播一条重要消息,××城市遭到国际恐怖分子控制,目前我方(日本)政-府正在协商中,请各位居民不要靠近××城市,我们保证……”
“接下来是天气预报:东京暴雨、横滨暴雨、名古屋暴雨、大阪雷阵雨、神户雷阵雨、鹿儿岛最高气温可能达到六十摄氏度、函馆气温骤降,突然的落雪在明日黎明之前估计会覆盖地面二十里面以上……”
“转入地方天气预报——明天,多云转雷阵雨,气温七摄氏度到十二摄氏度,出门请带伞。”
“真长呢,不会是惇君的吧?”
妈妈从我的衣服上面捏起一根黑色的长发。
“可能是妈妈的吧。”
毫不犹豫的、随口脱出那样面不改色的说谎了。
“咦!我的头发有这么短吗?”
妈妈搅动着自己的头发,试图找出一根与‘脱头的发’相似的头发。
故意继续坐了一会儿,然后逃进了浴室。
那应该是纱仓的头发,长短也正好合适。看上去那么美丽的黑发,果然还是会掉下来么……
莫名其妙的我都做了些什么?
说好了要一起改变,一起努力的证明自己还活着,一起努力的融入周围的环境,一起努力的随着精致齿轮的转动而不再咯吱咯吱的响。
说好了要让纱仓适应这个社会,好好的活着,有目的性的活着,防御性的活着。
然而,然而我都做了些什么?说了那些话,又让纱仓不要改变,却又害怕她改变之后的样子,却又限制她的步伐。让她映在眼球中的世界,依然是那么小。
纱仓、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确认了:你是天使,不会笑的天使,机械般笑着的天使。
走出浴室,电视机已经关上了,客厅空无一人,只是茶几上还有一丝黑色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