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约秀秀晚上一起吃饭,秀秀高兴地答应了,秀秀知道李军这几天心里不好受,要不然不会主动约自己的。
本来秀秀想推脱,但想想又不忍心错过这次机会。心里有点生气,李军失落时才叫自己,高兴的时候从来想不起来自己。
秀秀本来不想来,但李军一叫,她的腿就不听她使唤。没办法,她喜欢李军,一遇到李军,她就没主意了。
她给李军说要不到我们家来,我给你做菜。
李军心里空空的,这么多年,陈梅就没喜欢过自己,他感觉像被人抛弃了一样。
李军打车到了秀秀家,他提了两瓶白酒,他不喜欢喝红酒,咱北方男人,要喝就喝浓烈的酒,一醉方休。
秀秀做了丰盛的菜。有李军爱吃的炖羊肉、糖醋鱼、土豆烧牛肉、小白菜顿豆腐,还有一盘花生米和酒。
李军拧开自己拿的酒,说,今天喝我拿的这个高度酒,纯粮酿造,喝个纯粹。
秀秀炒菜时,李军一个人就已经喝开了,喝了不少酒,秀秀菜炒出来了。
秀秀说,李军,少喝酒,多吃点菜,今天这些菜都是我特意为你做的,你看,我对你多好,可是你却宁愿为别人酿酒。你就不是红酒下酒的料。李军,你脑子好好想想,你到底是谁的菜。
你觉得哪一样酒适合你,你的菜又适合什么样的酒?
放着舒服不舒服,宁愿自找苦吃,你是在那里硬撑。
那你说,爱情难道就是爱谁就为谁做菜,或者说爱谁就当谁的菜?
秀秀说,李军你不要再喝了,你已经喝多了,边说,边从他手里拿下他的酒杯。
李军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爱情就是做菜,爱谁就为谁做菜,你爱我吗?可是我爱她,她却不领情。
秀秀说,对呀,这叫单相思。单相思有什么意思,李军,让别人爱才叫有意思。我爱你,还不好吗?我会为你天天做菜的。
李军: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爱情?
秀秀说,我刚才已经说了,爱情……就是帮他做菜,关心他呗!
李军摇摇头,不对!……你别蒙我,那不叫爱情,那叫……感情。
秀秀说,感情不就是爱情?李军你都把我搅糊涂了。
我问你,李军拍拍她的肩,说,按你这么说,两个没意思的人在一起生活,一辈子互相……做做菜,这爱情就出来了?
秀秀说,这有什么奇怪?多少人都这样过生活嘛,看看你我的父辈,看看周围的人,不都这样。
李军摇头,不对。这不是我要的爱情。
秀秀说,要是两个人有意思,天天盯着对方看,都不想给对方做菜,喝西北风,成吗?
李军摆摆手,还是不对,照你这么说,天底下随便找两人,一男一女,都能成吗?
秀秀也摆摆手,李军,别再想不现实的东西。你我不是陈梅那种从国外回来的洋爱情。现实点,想简单点,好不好,李军,别再喝了,你喝醉了。
李军也抢着杯子,我倒是想醉,可我他妈的就不醉,偏醉不了!
说完眼角流出两滴眼泪。
秀秀上前抱住了李军,李军蜷缩在床上像婴儿一样。秀秀抱住李军。别再想他妈的什么是爱情。李军的身体在发抖,秀秀说,你冷吗?
我不冷,秀秀把他冰冷的手牵进自己的怀中,牵进了胸脯。李军闭了一下眼。秀秀轻轻地问,她——让你碰了吗?李军仍紧闭眼睛,摇摇头。秀秀说,那叫什么爱情,连碰都不让你碰,李军。
李军开始抚摸她的乳房,秀秀也闭上了眼,说,李军,我好舒服。李军更快地抚摸。
两人飞快地脱掉衣服,李军像惊慌的兔子,然后狂风暴雨了几分钟就结束了,李军喘着气躺在秀秀的身边。
秀秀羞涩地说,李军,这是不是就是爱情,做了爱就有了感情,你看你都出汗了,我也有汗。
李军不说话。
秀秀抱着李军说,我现在明白了,爱情就是做菜和做爱。李军点燃了一支烟。
李军拿过自己的衣服,他要穿衣服。秀秀拉着不让他穿,说,再睡会儿吧。
别。李军挣脱她的手,我还是把衣服穿上,待会儿被烟灰烫着。他下床,快速地穿衣,似乎要掩饰在秀秀面前暴露的难堪。
……李军穿好了衣服。秀秀看着李军的眼睛说,李军,你爱我吗?
李军愣了一下,叹了口气,去接另一支烟。
李军,你别躲我的话,我可把什么都给你了。秀秀说,告诉你,你是我第一个男人,我今生认定了你,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要碰我。
李军转过身,抱了抱秀秀说,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在想事儿,我在想什么是爱情。
你别骗我了,你就是一点也不喜欢我。
李军在心里承认,他不爱秀秀,但也不讨厌她,所以不自觉地和秀秀睡在了一起。但刚做完爱,秀秀钻进他怀里撒娇说她是第一次时,李军非但没有快乐,反而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他知道这是对她没有爱情的表现。
李军说,我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我想,爱情这东西,……总得跟生活里的东西有点不一样,是吧?生活嘛,天天在变,总要有一种东西是……不变的,是吧?这样人才活得踏实。你看陈梅,她挺着肚子,天天在等待,但她始终不变,而且天天很踏实,我想这是不是爱情带来的力量呢?
秀秀听了好久没有说话,后来她说,给我来支烟。
秀秀是不抽烟的。不过李军还是为她点上了一支。秀秀吸了两口,说,那你不爱我,你会娶我吗?李军说,我是喜欢你的,你说我以后怎么不娶你呢,你说吧。
秀秀心里还是有点失落,不敢相信李军会真的娶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