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血战米峪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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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兴旺庄唐金龙负重伤猴王庙张宗逊出奇兵(2)

张宗逊、李井泉等旅首长站在花果山顶上向山下鸟瞰,米峪镇山、练山、曹家掌村、练村、兴旺庄村,整个米峪镇战斗的战场尽收眼底。参会的团级以上干部正陆续赶来。张宗逊、李井泉转过身来,背后有一座用方石砌成的小庙,庙门洞开,庙内中间供的是活灵活现的孙悟空石雕像。

张宗逊:“要不是打仗,非常难得今天我们来到了一个神圣的旅游胜地。这里是花果山,山下有大圣堂村,山上有孙猴子庙。说不定,这儿就是《西游记》中孙悟空的老家呢。”

李井泉仔细地看着庙门两侧石碑上的碑文:“这是大明正德四年刻的介绍这座花果山的石碑,比吴承恩写《西游记》还早呢!我们打仗,千万不要损坏了这些文物古迹。留着它,让后人去研究历史,研究《西游记》和孙悟空。”

刘玉堤:“报告!旅长、政委,开会的人到齐了!”

张宗逊、李井泉与到会的各团干部一一打招呼。李井泉对杨秀山说:“我都看到了,刚才你们将敌人打得‘好可怜’呀。我们就是要将敌人死死围住,将他们全部歼灭!”

张宗逊:“唐金龙怎么没来?”

杨秀山:“哎,他受伤了,部队伤亡也不小。”

“哦?”张宗逊微微一怔,“和廖汉生一样,全团就靠你一人指挥了。”他又转向廖汉生,“716团打得很顽强,战果不小,你们已经占领了练山的两个高地,把敌人赶到田埂下面去了。”

廖汉生:“我团二营与四团二营进攻米峪镇山,由于山上有雾气,看不清目标,敌人负隅顽抗,火力很猛,未能奏效。”

张宗逊:“米峪镇山这根骨头很硬,咱们下一步就重点来啃这根骨头!二支队与716团的一营也从罗家岔赶过来了,咱们的力量更大了,不怕他村上这个恶魔垂死挣扎!”

廖汉生:“今天中午我们捉住一名从鬼子队伍里要逃跑的汉奸,从这个舌头那里得知村上在米峪镇山上指挥顽抗,练山这边只剩下四五十个敌人,已经没有吃的和喝的了,子弹还有。他们随时都可能突围逃跑。”

张宗逊:“这个情报很重要,看来米峪镇山上敌人的给养也空了。他们不同于我们,有人民群众的支援。困兽犹斗嘛!敌人很可能要在今天黄昏时突围逃跑!根据目前情况,旅指挥部重新调整战斗部署。命令716团:你们的主力要继续围困练山并进攻米峪镇山的敌人,再拿出一部分兵力来占领米峪镇南面罗家塔南山防止敌人掉头向南逃跑。”

廖汉生:“是!”

张宗逊:“命令第四团:你们以一个营自曹家掌东南向西进攻,增援716团进攻米峪镇山的敌人,并堵截可能逃跑的敌人!你们团的主力要部署在兴旺庄以南,堵击可能向北突围的敌人!”

杨秀山:“是!”

张宗逊:“命令第二支队:你们以一个营位于曹家掌东北高地防止敌人突围,你们的主力协同716团进攻练山的敌人。”

张秀龙:“是!”

张宗逊:“今天下午5时,各部队按照各自的目标,向敌人发起总攻!”

廖汉生、杨秀山、张秀龙等各团首长:“坚决完成任务!”

八路军炮兵阵地上,一排小山炮与迫击炮旁,八路军炮手正装弹、发射,一发发炮弹呼啸着射向前面的米峪镇山。

山上的日军阵地上,随着巨响掀起一团又一团爆炸的浓烟。日本兵们惊慌中乱了阵脚。村上抽出指挥刀向日本官兵狂叫着:“官兵们!为帝国以身殉国的时候到了,宁可让我们的尸体腐烂在这里的草丛中,也绝不向八路军投降。天皇保佑,大日本不可战胜,顶住!顶住!”

米峪镇山下的山坡上,伴随着一阵嘹亮的冲锋号,八路军战士“缴枪不杀,放下武器,冲呀!”的喊声响彻天空。他们举着红旗冲到了米峪镇山山顶。丧魂落魄的日本兵像退潮一样裹卷着村上等日本军官从山上退了下来。

退下来的日军仓惶地往东向曹家掌村方向溃逃。守卫在这里的四团一营指战员用机枪、步枪、手榴弹猛烈地堵击。日军被打倒一片,剩余的向左转向北奔逃。

日兵刚刚靠近兴旺庄村,突然从地塄下面冒出了埋伏在这里的四团三营指战员,机枪、步枪、手榴弹,对他们进行了迎头痛击。日军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碰。从三面涌来喊着“缴枪不杀!放下武器!”的八路军。有的日本兵在溃逃顽抗中被冲上来的八路军捅死。有一个日本兵突然站住不跑了,高高地举起了双手,双手上还横着一枝大枪。两名八路军战士冲过来,拿了他的大枪,又把他押走了。其余的日本溃兵涌向了兴旺庄村南的练村。

日本兵刚涌进了一片杏树林,一群八路军战士喊着“缴枪不杀!”追了进去。逃进杏树林的日本兵们又转过身来,端着上刺刀的长枪喊着“呀啊!”向追来的八路军刺了过来。八路军战士们迎上去与日本兵开展了白刃战。双方的喊杀声与枪刺的撞击声响成一片。有八路军战士刺倒了日本兵,也有日本兵刺倒了八路军战士。

716团指挥部里,一名持枪的八路军战士看守着俘虏汉奸孟祥才。身穿日军军服的孟祥才显出垂头丧气的样子。突然,远处传来喊杀声,八路军战士在追杀溃逃的日本兵。看守孟祥才的战士转过头去,观看远处追杀的场景。孟祥才观察到看守战士的注意力转到外面后,他突然像恶狼一样向看守战士扑了过去,以飞快的动作夺过看守战士的枪,又以极快的动作刺倒了看守战士。孟祥才撒腿就跑,朝着溃逃的日本兵队伍跑去。

追杀日本兵的几名八路军战士,看到身着日本军服的孟祥才在逃跑,追了上去,几枝刺刀一起深深地捅入孟祥才的背部。几枝刺刀又从孟祥才身上抽出。孟祥才站着现出痛苦状后趴下了。

练村外白刃格斗战场旁,两名八路军战士押着刚刚投降的那名日本兵,其中一名战士背着日本兵交出的那枝枪,又端着自己原来的那枝枪。投降日本兵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对战士说:“我要见你们的首长。”

战士甲:“呀!还会说中国话哩,是不是假日本人?”

投降日本兵:“我是真正的日本人,我家住在日本大阪。”

战士乙:“你放心,我们就是要带你去见我们首长。”

投降日本兵:“官越大的越好。”

战士甲:“连长、营长正在和你们的人拼命呢,我们带你去见团长。”

半山坳716团指挥所里,廖汉生正在紧张而有序地指挥参谋人员安排作战。

廖汉生:“三营在练山不要动,盯住那里的敌人不要让他跑掉!二营继续与兄弟部队一起歼灭从米峪镇山下败下来的敌人!一营留下两个连守住米峪镇南,不要让敌人从那里跑掉,再抽出两个连来增援二营……”

一位参谋人员走近廖汉生:“报告政委,二营有两名战士送来一名缴械投降的日本兵。”

廖汉生听了高兴地说:“好!快让进来!啊,快到旅部找一名翻译来,我还想和这位日本人好好交谈交谈呢!”

参谋:“不必了,他就会说中国话。”

廖汉生:“啊?有这么厉害?”

投降日兵被带了进来,战士甲指向廖汉生:“这是我们团的廖政委。”

投降日本兵面朝廖汉生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廖汉生:“你会说中国话吗?”

投降日兵:“会说一些。”

廖汉生:“你坐下,慢慢说一下你本人的情况和为什么要投降我们。来,给他水喝。”

一位参谋拿过一个军用水壶,拧开了盖子,放在投降日兵面前。

投降日兵消除了紧张边喝水边说了起来:“我叫三木,出生在日本大阪的一个工人家庭。我的叔叔是一名日本共产党员,我从小就接受了反战和平的思想。我很爱学习,考上大学后被分配到陆军军官学院,在那里学会了一些汉语。战争爆发后,我们被迫来到中国。临走时,我的母亲对我说,要好好注意安全,要活着回来,千万不要杀中国人,因为不管哪国人都是娘生下来的孩子。今年春天在碌碡岩,村上大队长让我杀人时,我没有杀,因此毕不了业,至今还是一名士官。那些杀了中国人的同学都毕业被授予少尉或中尉军衔,分配到各部队当小队长去了。石冢因为杀的人多,表现好,还当上了中队长。我在战场经常能听到你们缴枪不杀的喊声和优待俘虏的宣传。我一直想投降你们,但没有机会。今天在这战败的混乱中终于有了机会。”

廖汉生:“我听一个民兵队长的母亲说过,在碌碡岩惨案时,有一个日本兵放下了屠刀,没有杀人还挨了打,原来就是你呀!三木,你是有功的,你是我们的朋友,是日本人民的真正代表。”

三木:“首长!您别夸我了,我想到战场上去向他们喊话,劝他们投降,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廖汉生:“有你的任务呢!你现在的任务是要好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