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颜笑:汉宫有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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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苏世文正在分神之际,只闻扑鼻的奇香,抬头便看见对面走过来一妇人,蛇身人首,貌美如花,像是仙子,着华服,腰际极细,曼妙不已。但那花容月貌,断然不及婴缬。若是在旁人看来,这夫人与婴缬,是两种风情的女子。

怎可相提并论,各有个的风味罢了。苏世文不知要说些什么好,一时语塞。

那妇人,倒是不羞涩,大方道:“公子,别来无恙。”

苏世文觉得莫名其妙,听这妇人的话,仿佛自己与她是旧相识。

“公子莫急,我知你是喝了孟婆汤,才忘记前世一切,无妨。我此次前来,想告知公子,婴缬姑娘之事。”

“哦?那么……”苏世文轻声问道,言语试探。

“我乃世人所说的娲皇风氏?可知道?”

“那倒是没有的,娲皇懂得读心?”苏世文心想真是神人,居然知道他的每一个念头。

“呵呵,略懂罢了。婴缬姑娘的故事,只言片语说不完。公子,要听么?”娲皇道。

“娲皇,但说无妨。”苏世文亟不可待。

“当初,下界蚩尤作乱,暴虐无比,鱼肉百姓,公孙轩辕征讨不下,每日忧虑。

此事,感动了端居在玉山的西王母。西王母吩咐九天玄女和素女前往下界助公孙轩辕一臂之力。

果然,九天玄女和素女,帮助公孙轩辕征讨成功,灭了蚩尤氏。

而后,九天玄女并未返回上界,而是,奉天意,渡一只潜心修炼的鸟精成仙。

这只鸟精,便是婴缬,万古独一的鸟精之王。一日成仙,法力无边。这就是婴缬的前身,众仙家的一员”娲皇娓娓道来。

苏世文暗想,原来婴缬并非妖类,而是仙家,他不仅心中暗喜。

“在下有一事不明,婴缬乃仙家,何故到了人间?”苏世文连忙发问。

娲皇道:“唉,此乃她命中劫数也。公子,希望你遵从自己的心,陪婴缬走下去。世间世事,皆是天命。”

“遵从自己的心?”苏世文忽然想起,媚竹也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正是。公子,一别多年,我家羲皇哥哥极想念你。他本要与你相见的,论及当年,你们是老友了。无奈,他如今有要事在身,实在是不巧,抱歉极了。不过无妨,机缘一到,我们再畅聚吧!”

说完,娲皇倾城一笑,挥动衣袖,百花起落,芳香浓郁。

苏世文闻到馥郁花香,立刻感到头晕目眩,随即昏睡。

待苏世文醒来,睁眼一看,自己竟然在洞里睡着了。

仔细想想,方才会不会是梦一场。

哪里有什么娲皇,连那石碑也是没有的。

苏世文昏昏沉沉的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这才发现,洞中已变得明亮无比。明亮到,他能清清楚楚看见不远处的躺在地上的人儿,便是婴缬。婴缬躺在血泊里苍白无力,凄美的不像话。

紫色的衣裳,如同盛开在血海里的紫罗兰,摇摇曳曳。

一处衣角,已经被撕破,只连着一根细线,飘忽不定,不一会儿,便飞向苏世文,落在他的手心。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弥漫在空气里。苏世文呆若木鸡的站着,一动不动,看着她苍白的绝世容颜。

微妙的喘息,疼痛的呻吟。她,会死掉吗?苏世文在心里喃喃自语:婴缬,婴缬,躺在地上的婴缬并没有睁开眼睛,可她仿佛听见了谁的呼唤。

她亦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再也没有比这更熟悉的气息。苏世文自出生二十几年来,最靠近他的只有婴缬而已。

婴缬不知道这一点,但她的确触摸过,苏世文内心最柔软、最脆弱、最寂寞的领地。

她懂得苏世文是美丽而寂寞的男子,就像,独孤离一样,三个人,都是孤独的人。

苏世文,是把寂寞放在心房的人,那份孤独,上了锁,而脸上,洋溢虚假的笑,却比谁都寂寞。

独孤离,企图埋葬孤独,却掩不住内心的忧伤。

婴缬自己,锁住寂寞的同时,她将冷漠写在脸上。这样,就没有人,可以伤害自己。

愈美丽,愈孤单。

婴缬很想睁开双眼,看一看这救她的英雄如何而来。

但她已经——无法睁开疼痛的双眼。

眼角,疼的厉害,血泪混杂。

她希望苏世文能将她抱起,走出该死的山洞,一如,当年的那个男人,从石块上,将她抱起。为什么苏世文明明很近,却让她感觉那么遥远?咫尺,亦是天涯。婴缬的头疼俱裂,像是要炸开一样。她混乱的想着。平山之巅的媚竹和雪儿,漠然看着这一切的。平山镇的戾气散了,可是一切,并未结束。媚竹和雪儿,亦有一场恶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雪儿,为了和我打一个苏世文是否真心的赌,利用法术暗伤婴缬,你可知道,她并非善类,有朝一日,待她恢复功力,还会留你么!”“劳您操心,媚竹,为了除掉你我还有别的法子么?”雪儿微微一笑。听到这,媚竹没有作声。

她像是开在水中央,孤独而忧伤的水仙。

雪儿这孩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恨她的呢?

媚竹陷入了回忆的洪潮。

媚竹恨卢恨素素,却不恨雪儿。雪儿是无辜的,错的,只是那个姓王的狗富商。

那个姓王的,早已被打入永不超生界,算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永世不得轮回,永受折磨之苦。

媚竹看着雪儿长大,几十年来,她何曾亏待过雪儿?

将雪儿训练成吸食人血肉的异妖,是为了让她生存下去,这也错了么?

死人产子,其子,非此不能活。雪儿啊,你可知道,你是卢项的孩子,唯一的孩子,亲生的孩子。可我不能告诉你,雪儿。媚竹心想,从此以后,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人知道。雪儿却恨媚竹,当年为了一己之私,没有救自己的母亲素素。

恨媚竹,将自己变成不死不活的异妖,非人非兽。

恨媚竹,利用自己杀人,以此,修炼法术。媚竹洞悉这一切,只好苦笑:“雪儿,我与你缘分尽了,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你再过五百年就可成仙,切莫荒废。”

“成仙?媚竹,你当真以为天下莫不以修仙为目的,都如你一般痴狂么!雪儿不屑成仙!成仙,要抛弃性别,绝情绝爱,那么,我用什么来爱王大哥?!”雪儿连忙捂住嘴,哎呀呀,失策,居然泄漏了心事。

“我说,你怎么那么护着王桥山,原来你是深陷其中,无力自拔。傻雪儿,****,对于我们妖类来说,是飞蛾扑火,是万劫不复,是穿肠毒药,再无生还!”媚竹苦口婆心,如同雪儿的母亲一般。

“傻,我是傻,可是,你又不傻么!你爱卢项那么多年,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托辞一心修仙,全是假话!”

“雪儿,我同你不一样,可是,你竟然为了王桥山,杀害了莫奈古刹的僧众,何必!”

“哼,那些个和尚,若是心善,就不会死了。我倒是想说他们死的好,死的妙极!还有,媚竹,我们没有什么不一样!同样是沾满鲜血的妖类,永远别想脱离这个事实!修仙,修仙,路漫漫,何其远!媚竹,废话少说了吧,我们还是功夫底下见真章吧!”有些事,不是你想,就能躲避。必然,不能躲避一辈子!五光十色的结界,铺天盖地。没有退路了,这回,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媚竹苦笑一声:“雪儿,我和你,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