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我并没有好好梳理,如果说我想发财,所以创业,这是不完全正确的——我觉得更像是命运的安排。
几年前,我在最后一个电商企业工作时,遇到一些不快,原因是老板过多干涉部门的工作,从而导致作为主管的我地位很尴尬,我的安排常被打断,我的计划也常被打乱,而最终又得不到满意结果,这激起了我的长期不满。
这一年回家过春节,机票难求,火车票也没着落,乘坐火车的便利使我在某个晚上吃过饭后就去了火车票代售点——等第二天早上出车票。我并不算早到的人,尽管下了很努力,很辛苦的决策,也只能排队在第八位。冬天的北京很冷,风也很大,我穿着笨重的羽绒服,像个雕像一般站着,腿麻了,冻僵了,就跺跺脚,动一动。如此等到早上,虽然终于买到票,但从此也对火车票产生了恐惧心理。
因为那五六都在几千里外的北京工作的原因,我并不常与家人见面,最多的时候一年见了两次,也有一次甚至终年未归。当年春节回到家里,我看到父亲两鬓花白的头发,暗自感慨,他们真的老了,而我在遥远的地方,能有几多相聚。我算了算,一年两次,十年二十次——这个数据把我震惊了,那时,我第一次思考了一个问题——回南方工作可以吗?
过完春节回北京,我首先乘坐了武广高铁,到了武汉再转乘,幸运的是,在武汉我竟然买到了临客的座票,很顺利,但我认为这是一辈子难得的幸运,不可能奢求更多。买火车票仍然是我恐惧的事。在火车上,我又一次思考了回南方的问题,坐火车太可怕了,而我若在南方城市,乘坐几个小时汽车就可以到家了,甚至周末两天就可以一个来回。当然,如果回到南方,我会买一辆车,经常会在老家与工作城市之间来回,我的确是个很恋家的人。
于是回到北京我就开始考驾照,但并没有明确要回南方的心理。然而,某天,我终于结束了对北京的留恋。
那天开会,老板对我们部门的工作表现进行了批评,上次他干涉我们部门的计划时,我阻拦了他,但并没有成功,当时我半开玩笑地跟他说,如果影响正常计划,你要负责哦。这次会议的批评,无论是出于形式,还是他真的忘了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我都愤怒了,起身就对他一阵训斥,他显然无地自容,并没有反驳,不大的公司,很多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也许我对老板的训斥起了某些效果,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部门成了其他部门敬畏的对象,办事变得容易多了。但这些都不重要。
无论如何,我训斥了老板,所以,我想我要走了。在领取到驾照的第二天,我辞职了。辞职后,我觉得很累,想回到老家,回到亲人身边,而这也是迟早的事,何不早些了却?于是我在北京逗留了半个月,与众朋友一起聚最后的晚餐。同时,我在思考着该去南方哪儿,该做什么。
我是南方人,但我去过的北方城市却比南方多得多,要说熟知的南方城市,大概就是深圳了,我小时候在那儿生活过,亲戚朋友众多,距离老家也不过几百公里,那就深圳罢。但我要做什么呢?在北京的几年里,东奔西走,各行各业都打拼过,但并不精通,感觉自己已经废了。甚至去了深圳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尚不如一个有经验的工人更容易找到满意的工作。
当我把回南方的消息告诉父母后,他们也很关心这个问题“回来做什么?开个小店做生意算了。”这个建议非常好,但我并不适合,小店缺乏前途。睡觉前我闭眼思考,既然开小店没有前途,开大店资本不足,那我何不办个公司?广东工厂和贸易都很发达,虽然前期苦点累点,但只要努力,终究会成功的。
想通了去哪个城市,去做什么以后,整个世界都感觉开阔了。那时,我对深圳充满信心,憧憬着马上离开北京去深圳,我从未有过这样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