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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一道黑影光速闪过,以人类短浅的焦距根本看不清楚来人的模样,更别提分辨人鬼了。
南宫月瞪着两眼,四周寻觅多时,这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跟踪我的,不得好死!”
四周一片寂静,并无异样。
南宫月微微颔首,思索一阵,启唇又道:“跟踪我的人生不如死!”
“咻——啪嗒——哐当——噼里啪啦——啊——”不远处传来了复杂的动静。
她皱皱眉,没去查看,而是张着双臂朝东院奔去。
“砰!”一脚踹开碍事的门。
“喂,有人看到我哥没?”她冲一群正在各忙各的同窗同僚问道。
众人的动作同时静止了大概有十秒钟,而后纷纷伸出一手,指着那扇被她踩在脚下的门。
“嘶……”南宫月倒吸了一口凉气,缓缓低下头,试探着问:“哥,你在下面吗?”
那扇门抖了抖。
南宫月立刻跳开,将门掀起来随手一丢,见南宫日呈大字型倒在地上,手里抓着一个啃了一半的桃子,嘴里似乎也塞满了,怪不得被踩在下面都没一点反应。
“哥……”她扑上去将他扶起。
“呃……”南宫日挣扎了半天,终于将脱臼的下巴按了回去,随手将桃子一丢。
“喂……”门口幽幽传来一声不满地嘘声。
“哎,你今天的造型好英俊啊。”南宫日称赞道。
“谁的桃子,麻烦拿回去吃完了再丢,这样很浪费的。”夏侯清明阴着一张脸,将头上的桃子取下来,又加了一句,“没你英俊。”
“是吗?你承认啦?”南宫日欣喜若狂,接过桃子又随手一丢,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照来照去:“你不说我都没发现,我果然是越来越英俊了。”
夏侯清明戏剧性地抽着眼角:“对,你最英俊,你是英俊哥。”
“英俊哥!”南宫日狠狠地念出这三个字,眼睛里充满梦幻的小星星,冲天宣布,“我喜欢这三个字,我以后就叫英俊哥吧!”
“……”夏侯清明的眼角剧烈抽动,他……他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
“谢谢你!”南宫日一把抓住他的手感激涕零,“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太文采出众了!”
……咦,好像什么东西飞过来了。
夏侯清明狐疑地想,似乎是迎面的,还闪着一道寒光。
“砰!”
“啊呀!”
“啊?清明兄,你干吗突然躺下?困了吗?”南宫日歪着脑袋瞧了半天。
鬼才在这里睡觉!这是夏侯清明晕倒前的第二个想法,第一个是:靠,谁又把这桃子丢回来了……
“现在这社会真是,人们太不厚道了,竟然乱丢桃子!”百里清扬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喋喋不休地走进门。
“桃子还算好的吧……”他身边的子桑逍遥晃着脑袋一脸无辜。刚才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大的一扇门就丢出去了,若不是他闪得快,准被砸个半身不遂。
“呜!逍遥你还好吧,我给你把把脉?”
“没事啦,不用担心的。咦,小猫你也在啊。”
“是呀。”
“喂,你干吗叫得那么亲!”
“小猫的哥哥,真是越来越英俊了。”
“你也这么觉得吗?”南宫日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指着地上横着的那位,兴奋道,“刚才他说我叫英俊哥,我好喜欢!以后我就叫英俊哥了!弟,你叫啥?”
“我?”南宫月脱口而出,“潇洒哥啊,英俊潇洒嘛。”
“好,你往后是潇洒哥!”
“那我也要!”百里清扬举手报名,“我要叫……要叫……”
“冷笑话哥?”南宫月挑眉。他不是经常讲冷笑话吗?
“换个?”
“豆丁哥?”南宫日撇撇嘴,长得多像豆芽菜啊。
“呜!”
“晴朗哥如何?”子桑逍遥笑得很温暖,“清扬的脸上永远挂着让人看到就会开心的笑容呢。”
“晴朗哥!嗯,是逍遥取的我都喜欢!逍遥你呢?”
“我啊,”他摸摸鼻子,“逍遥哥啊。”
很好,英俊哥、潇洒哥、晴朗哥,逍遥哥在同一天诞生。
“那他呢?”百里清扬指指横在地上无人问津的夏侯清明。
空气中满是思索的味道。
“脆弱哥!”大家异口同声。他总是三天两头地昏倒,这身板也太脆弱了吧,回头炖只乌鸡,塞些人参枸杞给他补补。
很好,现在又多了一个脆弱哥。
于是四个人有说有笑,有打有闹,根本没人花时间思考横在地上的那位该如何善后,就任凭他躺着、晕着、噩梦着。
“依你说不是巧合?”南宫日摸着下巴极力思考。
“点。我有好几次发现那道黑影,轻功极好,我根本追不上。”当然了,就算对方轻功不好南宫月也照样追不上。
“跟踪你的目的是什么?”百里清扬不得其解。
“劫色吗?”子桑逍遥眨眨眼睛。
“不会吧……”
“哎哟,不要想这么复杂的事情了,我给你们讲笑话吧!”
“晴朗哥,你饶了我们吧!昨天晚上那个什么汤面的,我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南宫日痛苦地抱怨。因为那个笑话,害得现在他一提到面就想吐,特别是汤面。
“我换掉就是,拉面如何?”
换汤不换面,你怎么不来个意大利面啊!
“肉丝面、鸡蛋面、清汤挂面,不然方便面也行啊。”
你就跟面过不去了怎么着?
“好啦,说点正事。”子桑逍遥打断纠结的场面,笑眯眯地说,“我们今晚吃什么?”
这就是所谓的正事?
“我有个好提议,吃烧烤如何?”
“烧烤,烤什么?”
“这不是……鸽子。”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一只鸽子正好落在面前。
“鸽子,竟然有鸽子吃!”南宫日拍着手打算奔去抓,却发现鸽子的主人似乎也在,就是那个蒙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看到他们,从怀中抽出一张纸,仔细对比一番,这才将鸽子用力甩过去,口中道:“飞鸽传书!”
怎么最近流行人送飞鸽吗?
四个人同时木了下,等那人离去,集体冲上去按住鸽子,拔毛的拔毛,烧水的烧水,磨刀的磨刀,只有子桑逍遥饶有兴趣地拎着那只全身赤裸的鸽子调戏:“那……下辈子别做信鸽了,命短。”
那只鸽子挣扎着叫了两声,仿佛在说:“令堂的!我做了十几年的信鸽,每次信送到都是有奖励的,这次竟然奖励我归西!我去阎王那里告你们!”
“呵……小猫,它是信鸽。”子桑逍遥拎着鸽子朝南宫月晃了晃。
“我知道,信鸽的肌肉结实,最好吃了!”日月渊的那群信鸽大部分都进了这两兄妹的肚子。
“所以,它落在这里,是来送信的。”唉,子桑逍遥摇摇头,不把话挑明了说,还真跟没说一样。
“是哦,等等!”南宫月似乎想到什么,丢掉刚磨好的刀,冲过来仔细端详,“虽然这只信鸽被扒光了衣服,但我认得它脸上的印记!这是我们家的,所有信鸽的脸上都有专属的印记!”
可怜的信鸽二度挣扎。呜呜呜!仿佛在说:“我从一出生开始就给你家送信卖命,还打小就印下了这难看的记号,害得我至今未嫁,都说我是鸽子版的钟无艳,现在还要吃我!我抗议!抗议!”
“呀,果然有纸条。哥,爹给咱们来信了!”
“爹来信了?我看看,我看看。”
“咦,什么都没有啊。”百里清扬跑过来凑热闹,谁知打开一看,只是张白纸而已。
“这是隐形的,为了防止被人偷看,需要特殊药水才行。”
“什么特殊药水?”
“是……你们谁是O型血?”
“我呀。”
“那行,你忍一下。”
话音刚落,子桑逍遥的手指就被某人咬了一口,顿时鲜血直流。血液滴到了那张白纸之上,顷刻间,真的出现了字体。
“哥,我怎么觉得爹的字越来越难认了。”
“是啊,以前能勉强认出几个,现在……”
“逍遥!”才反应过来的百里清扬扑过去,心疼道:“疼不疼?给你吹吹。”
“呜……”那一口太狠了,子桑逍遥始料未及,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逍遥,等下我补偿你,先帮我看看这信里说的啥。”南宫月将信递过去,一脸期待。
“嗯……都是些家常话,主要是问你们可好,有什么需要,说过段时间来看你们。最重要的是,信看完了就烧毁,不要被第四个人看到。”
“哦,晓得了。哥,信烧掉,别被别人看到。”
“交给我!”
一阵烟雾缭绕……
“小月,信烧完了。可以烤鸽子了。”
“嗯!好久没吃家里的鸽子了。”
“看起来很美味哦。”
“我要鸽子腿!”
“我要鸽子头!”
“那……你们两个把鸽子爪留给我!逍遥你呢?”
“我……自然吃鸽子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