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行走在迷蒙的雨中,鄂尔多斯在苍凉中多了几分柔情,静静地舒展着曼妙的身姿。
选择在这个季节出游,有些匪夷所思。一位远道而来的朋友秋虹,生活在南方的大都市中,一直渴望来到西北的高原,在高原的雨中漫步。来之前,多次给我电话,询问天气的情况,我告诉她这里秋雨萧瑟,金风送爽,正是旅游的好季节。登机的前一天,她又一次核实天气的情况。
那天细雨蒙蒙,我到机场接她,她兴奋地手舞足蹈,要求我先不要回城,带她到高原上走一走。
出了机场,车子向北行驶了一段路程,拐上了通往鄂尔多斯的路,两边是苍黄和绿色相映的广袤原野,放眼望去,在烟雨中静若处子。一直叽叽喳喳的秋虹沉默了下来,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我示意司机把车开慢一些,车子缓慢地行进在细密的雨中。
秋虹打开车窗,让秋雨飘了进来,雨珠如针,密密匝匝地飘洒在脸上手上,衣服很快湿漉漉的弥漫着秋天的清爽,把手伸出车外,手心向上,接一把秋雨,捧了进来,抛洒在脸上,是浸入心扉的惬意。秋虹陶醉在这柔和而野性的秋雨中,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她突然要车停下,一头钻进雨中。我拿把伞给她,她不要,像个孩子一样伸开手臂,在雨中边跑边喊,花裙飘曳。
雨随风一阵紧一阵慢地落下,整个原野朦胧缥缈,宛如仙境。秋虹的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中空灵孤独,寂静的高原显得博大悠远。
秋虹说:“这里的天地真干净真纯洁。”说完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一潭秋水般的眼睛。
秋虹是我在网上认识的朋友,初次和她聊天,就被她那淡淡的忧伤所感动,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越来越熟悉越来越信任,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去年到她所在的城市出差,没有给她打招呼,她在网上看到了我的行踪,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我,那几天,她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成了我的专职司机,帮我办理各种事宜。
后来我问她为什么总是不开心,没想到惹得她泪雨滂沱。秋虹的家境很好,父母亲经商成功,把一个规模不小的企业交给她打理,事业做得风生水起,红红火火。可她的婚姻却不是很顺利。相恋多年的恋人移情别恋,痛不欲生的秋虹莫名其妙地爱上了一个有家室的中年男人,那个男人还有一个瘫痪在床的病妻。
秋虹说她就是爱那个男人的责任心。她甚至不顾父母强烈的反对,自愿搬到那个男人的家里,和那个男人一同照料他的病妻,为此她花费了不少钱财。那男人的病妻当着他们的面说:只要我能够下地行走,我就成全你们。在秋虹的资助下,经过不懈地努力,男人的病妻终于好了,而秋虹等来的却是病妻恶毒的谩骂,而那男人自始至终沉默不语。
秋虹彻底失望了,那些日子灰暗得不知所措。她说我能拥有整个世界,却握不住一个男人的一滴眼泪。哪怕他象征性地掉一滴眼泪,也能抚慰一下我的心。而他没有,只是低着头,任他那病妻咒骂。
秋虹在迷茫中挣扎着,我邀请她到西北,到高原来。秋虹选择了一个秋雨如梦的日子来到鄂尔多斯,鄂尔多斯壮美的风情荡涤了秋虹的疲惫,抚慰了她困惑的身心。
佛说:世人往往为眼前的情爱,祈求美满,而忘了远处盛开的花朵,美丽的瑞草。人生不能因为眼前的美好而忘了前面的路上还有许多更美妙的风光。
《百喻经》中说,一个人去参加别人的宴会,路上看到有人在做花瓶,非常漂亮,就停下来观看,完全忘记了那丰盛的宴会,他终究失去了一顿美餐和赠送的珍贵礼物。
我告诉秋虹,对于那样的人,就像丢掉一双臭烘烘的袜子,洗洗脚轻装前行。尊严属于自己,而不属于那些飘零的肮脏,肮脏的东西一定要扔给肮脏的人,把干净留给自己。你可以拿金钱给他,但是不能把爱给他。
人在红尘,红尘滚滚,流来的有精彩如火的生活,也有岁月的沧桑,置身事外、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事,我们只好顺应生活,在红尘中营造自己的一方净土。当心灵走累的时候,不妨给心灵放几天假,让心灵在秋色细雨中尽情歌唱,就像在高原上奔跑,有风有雨有思想,让自己的灵魂嬉戏恣意。握住世界不重要,一定要握住属于自己的那滴最珍贵的泪珠,这样我们才能够感受到痛苦的力量,也就有希望过上幸福的生活。
那些天,秋虹反复对我说,鄂尔多斯高原给了她新的希望。
因瓶误宴
譬如二人,至陶师所,观其踏轮而作瓦瓶,看无厌足。一人舍去,往至大会,极得美膳,又获珍宝。一人观瓶而作是言:“待我看讫。”如是渐冉,乃至日没,观瓶不已,失于衣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