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阔呸了一口,“为了一个女人,把命都豁出去了,真是傻帽一个。”
安司辰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全部都系在冷月初身上,根本就不知秦阔他们在说什么,他一心想着,大宅里就他的月初一个人在家,打雷又下雨的,她会不会害怕啊。
于是,加大了马力,车子在暴风骤雨中飞速的前进,心里暗想着,他的月儿会怎么样,到底会怎么样……
终于,到了樱花小镇,可漫天的大雨犹如一桶桶水从天而降,门前由于低洼,已经积满了很深的水,车子一经过水坑,立刻就熄火了,安司辰看着外面的大雨,英俊的脸上闪过懊恼,大骂一声,“****!”随即下车。
刚下车,全身就被大雨浇透,他瞥见大宅里黑暗一片,没有丝毫的灯光,心下一惊,心想不好,飞也一般的往大宅冲去。
他一脚踹开了大门,只听到漆黑的屋子里一个女人的声音凄厉的一声尖叫,安司辰心里像是被狠狠的割了一刀,冲进去,焦急的大喊,“月初,月初?”
此时的冷月初蜷缩在沙发的后面,本来安司辰走后,她一个人去了浴室洗澡,可洗了一般,只听到一声声惊雷乍起,窗子被海风吹得铛铛的直响,她还没有来得及抓过浴巾围住身子,只听到一声惊雷,整栋屋子瞬间进入了黑暗之中。
狂风夹着暴雨,闪电伴着惊雷,整栋大楼黑漆漆的,冷月初一时怕了起来,她抓起浴巾,胡乱的围了起来,走出浴室到了二楼的走廊,忽然瞥见一楼大厅的巨大落地窗没有关上,一道道闪电的掩映下,白色的窗帘被狂风吹起,惊雷声声,她吓得一声大叫,赶紧去关窗子,可脚下一个趔趄,就倒在了沙发后面,她还没有来得及起身,只听到门猛地被踹开,她惊吓的脆弱神经再一次的被击溃,尖声大叫起来,惊恐的蜷缩着身子,躲在沙发的后面瑟瑟发抖。
“月初,月初……”安司辰顺着尖叫声找过去,果然看到冷月初蜷缩的身子,大声叫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安司辰不顾身上的雨水,一把抱住小小的她,死死的搂在怀里,心里从未这样怨恨过自己,为什么会丢下她一个人在家,为什么?
冷月初极度惊恐的尖叫着,手脚混乱的挥舞着,一拳拳都打在了安司辰的身上,脸上,她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仿佛看到鬼一般的叫着,“放开我,放开我,妈,快来救我,宋大哥,宋大哥……”
一声声宋大哥像是阵阵惊雷炸在安司辰的头顶,他久久不能平静,原本懊恼的脸上瞬间被哀伤所代替,眼神里闪过深深的苦痛,他握紧了拳头,咬紧了一口洁白的牙齿,胸口剧烈的起伏,他深深的吸着气,强迫自己压制住内心就要喷薄而出的怒火,放开了拳头,声音沙哑而醇厚,带着丝丝的悲戚,“月初,是我,不要害怕,是我,是我,安司辰……”
说着,放开她,他怕雨水侵凉她的身子,快速的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身子,再次将她搂进他火烫的怀里,死死的,紧紧的,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了,化为一体。
他将她的头揽进胸前,大手轻抚她的背部,轻轻的抚摸着,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不要怕,不要,有我在,不要怕……”
也许是肌肤上的接触,体温渐渐的传入到她的身体,他有节奏的拍打,让她想起了幼年时母亲的怀抱,渐渐的,她的心回复了平静,不再癫狂。
终于,冷月初清醒过来,意识到时在安司辰的怀里,有些别扭的起身,安司辰一愣,随即放开了她,轻声说道,“坐到沙发上。”
他扶着她坐到沙发上,便去了电箱那里看了看,原来是保险丝烧坏了,他一个人在那里摆弄了一会,电终于通了。
顿时大屋里灯火通明,耀眼的灯光让两个处在黑暗里的人都有些不适应,伸手去挡了挡刺眼的光线。
安司辰关上了各处的窗子,顿时屋子里的雷声和雨声小了很多,屋子里便安静起来,安司辰看了一眼冷月初,随即将她抱在怀里,便上了楼。
将她冷冷的身子放进温热的热水里,开始为她洗澡。
冷月初面无表情的任他摆弄,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布娃娃,空洞无神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天花板,第一次她可以赤身裸体的出现在安司辰的灼灼的目光下,而没有丝毫的羞怯和不安,纤细的颈,白嫩修长,青色的血管隐隐可以看到,安司辰的大手轻柔的从她的颈部开始往下揉搓,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艺术品一般,那样的小心翼翼。
氤氲的水汽,温暖的浴室,很快冷月初雪白的身子就泛起了红潮,全身成了粉嫩的绯红色,无声的诱惑着安司辰。
安司辰神情专注的看着她,第一次面对这具凹凸有致的身子,竟有了自制力,他竟然害怕起来,特别是看到冷月初那张冷的快要结冰的脸,那样毫无反应的身子,他竟然莫名其妙的害怕起来。
到底在害怕什么?
怕她离开?怕她玉石俱碎的死去?抑或者其他?
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看到冷月初那张冷冷的脸,他觉得她离他好远,好远,也许他怕的是,这辈子,他用尽全力也无法填平他们之间的沟壑吗?
水有些凉了,安司辰拿过大大的浴巾,将她诱人的身子裹住,抱在怀里,走进卧室,放在温暖柔和的大床上。
他用轻柔的蚕丝被将她裹住,将她靠在床头,拿过吹风机,开始打理她湿湿的长发。
也是那样的小心和轻柔,他大手揽过她的长发,像进行着某种神圣的仪式一般,他光着的上身还来不及穿上一件衣服,俊逸的脸上一丝不苟。
她只是安静的坐着,随他去弄。
头发干了,满头的青丝披散而下。
安司辰将她放倒在床上,盖上被子,掖了掖被角。
冷月初那种脸依旧是毫无表情,不哭不闹不说不笑,安司辰坐在床边,看着她,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柔软的蚕丝被天然纤维,滑爽柔腻,光着身子的冷月初处在如天鹅绒一般的床上,也许是蚕丝被的助眠作用真的发挥了吧,她竟然在安司辰灼灼的目光下,渐渐的睡去了。
屋外,大雨还在倾盆,雷声还是在持续,这个夏季,仿佛雨比往年多了起来。
安司辰幽深的眸子闪过某种光芒,像是悲戚,像苍凉,曾几何时,他安司辰的生命里,这种无可奈何的感觉渐渐多了起来。
听着她的呼吸渐渐均匀起来,他知道她睡着了,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她粉嫩白皙的脸蛋,秀气的眉,长长的睫羽,俏挺的鼻,嫣红而饱满的唇,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睡着的她,没有了冰冷的感觉,她躺在那里,美得不像话,像是一个芭比娃娃,不,她更像是熟睡的公主,在等着她的王子来亲吻她。
安司辰笑了起来,俊逸的脸上早已没了从前的不可一世,他的笑竟也有了悲凉的意味。他笑自己,只有她睡着了,她才不那么排斥她,脸上才不会有厌恶,才不会有鄙夷和不屑,才会那么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让他抚摸,让他靠近……
他轻轻的俯下身去,冰冷的唇在她的额头印上了深深的,圣洁的一吻。
原来,只有在她睡着时,他吻她,她的脸上才不会出现那种让他发狂的表情——恶心的表情。
高傲如他,竟然骨子里也生出几分自怜的情愫,可悲,可笑!
安司辰的上身已经凉透了,他多希望,在她睡着前,她能看他一眼,哪怕一眼,告诉他,你要穿衣服了,那么他就会欣喜若狂。
可,从始至终,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都没有瞥他一眼,更是没有发现,他光着的上身,早已凉透。
心,被狠狠的划上一刀,一刀又一刀,他更不知道从几何时,坚硬的心,也渐渐脆弱起来,是从在樱花树下,看到那么翩然起舞的她开始么?
不!
或者更早!
执子之手,多简单的动作啊,可与子偕老,又有几人能做到?
原来爱情不过是简简单单的细水长流,握住一个人的手,看着她的笑,一辈子细水长流的就那样走过!
可惜,他要牵手的那个人,始终不愿意伸出手。
安司辰终于明白,他到底在怕什么,他怕的是,不能和她相亲相爱一辈子,怕她不要他,怕她离开,怕她的心永远是冰块做的,一辈子都暖不化。
拿出箱子来还来不及送她的礼物,这是在欧洲的一个小店里看到的。
那是一个古稀老人开得店。
他看到了那条脚链,淡粉色的小小珠子发出诱人光亮的光泽,珠子的中间夹串着一颗白色的大点的珠子,还有一颗月牙形状的珠子。
安司辰一眼就看到了它,婉约典雅的躺在那件欧洲著名的小店里,他拿起来,那个店主就过来对他笑笑说,送给安司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