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默尘已是累极,司微语锁好门上来时,他已经响起了轻微的鼾声,她侧身在他身边躺下,被窝里很暖和,徐默尘身上的味道熏得她整个人都懒了,钻进他的怀里,头才挨上枕头,便睡沉了去。
五天五夜,又是一场紧张到极致的赛车,司微语也是筋疲力竭。
第二日醒来,已经到了中午了,司微语睁开眼睛,徐默尘站在床边穿衣服,她揉了揉眼,看着他一颗颗扣上军衬的扣子,小腹被缓缓遮上,迷迷糊糊地道:“几点了?”
“早饭和中午饭可以一起吃了,省了一顿!”徐默尘道。
“哦!”想到他说今天就走,司微语清醒过来,扑过去抱住他的腰身,抬头道:“哥,你说我是不是个好老婆,帮你省钱?”
徐默尘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道:“嗯,是个好老婆,关键是,我不是需要老婆省钱的男人。”
他伸手去拿药,司微语便松开他,盘坐在床上,这一次她没有主动去宽衣解带。徐默尘已经知道受伤的部位了,便一点点拉下她的衣服,帮她上药。
“那要是这样的话,你准备每个月给我多少零花钱?”司微语略有些无耻地道。
她背对着徐默尘,看不到此刻徐默尘脸上的笑,只听得他道:“你想要多少?”连声音里都染了笑意。
“一百万算不算多?”司微语一说就激动了,扭过身,徐默尘似有所准备,她一转身,他便偏过头。司微语见他的样子,忙拉上胸口的衣服,脸又有些红,她忙转正了身子,背对着他,道:“我要是没有嫁给你,问你要钱花,算不算是被包养?”
“算!”徐默尘一本正经地道,唇角却是越翘越高。
“这样啊!”司微语想了想,无限惋惜地道:“还是算了吧,我还是做点别的事,努力努力,早点嫁给你再说!”
“觉悟还不错!”徐默尘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将药放回盒子里,道:“起来吧!吃完饭,我就要走了。”
两人牵着手下去,到了楼下才打开门,便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女人,洛明泪流满面,活像是一个弃妇一般,一脸悲愤地看着徐默尘。她想要扑上来,却是不敢,只将手中拿着的围巾一把扔过来,吼道:“徐默尘,你会后悔的!”然后转身跑开。
她扔围巾过来的时候,徐默尘便侧身避开了,此刻,看到她的背影,看到隔壁左右投过来的目光,看到来往的人侧目看过来的眼神,这些人很显然是把他当做始乱终弃的男人了。徐默尘只觉得如吃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他一脚将门口的爱马仕围巾踢开,骂了一句:“疯子!”
司微语就这样傻傻地被他牵着上了车,跟着他去了他最喜欢的一家粥铺,一直到粥和小笼包子都上来了,她才如梦初醒一般,问了一句:“她是怎么找来的?”
“我的车停在门口!”徐默尘道,他咬了一口小笼包,目光不离司微语的脸色,见她只闷头喝着稀饭,他也不说话。
“我是不是成了传说中的第三者?”司微语后知后觉,抬起头看着徐默尘道,“也就是现在流行的话,小三!”
“那是什么?”司微语好奇地追问道。
“二奶!”徐默尘道。
“去你的!”司微语一脚踢过去,却也只是轻轻地在他的腿上磕了一下,徐默尘捉住她的脚,捏了一把,看到她脸上染上了红晕,才笑着松开。
徐默尘将司微语送到景豪,两人上去看了一番,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差,徐默尘的脸色越发难看。到了顶楼的办公室,司微语四下里看了看,墙角有蜘蛛网,地面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桌面蒙着一层灰,连卫生都搞不好,这也是服务行业?
徐默尘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川流不息的人群,这一处的地段其实很不错了,三环内,但在徐默尘眼里,却什么都不是,司微语从他的身后环住他的腰,道:“你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你不是都知道么?”徐默尘转过身来,拉着她的双臂,将她扣在自己怀里,“小语,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我,不管是什么事,我都能接受,还是说,四年前,你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不准备和我在一起了?”
司微语愣了一下,她看着他的眼睛,墨玉一般的眼里,印着她的倒影,再也没有了别的,似乎再也装不下别的。不管她在他面前怎么胡言乱语,耍宝卖乖,不管她说了什么想去安慰他,徐默尘就是徐默尘,他只相信自己的感觉,相信自己的判断。
司微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徐默尘却是把她扣得更紧,他闭了下眼,睁开时,眼里涌动着从未有过的痛苦,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司微语,道:“小语,这辈子,你不可能逃掉,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都不允许你拒绝,你想为妈妈守孝三年,可以等!但三年后,我们必须结婚,你要是敢嫁给别人,我宁愿你死在我的手里。”他说完,松开司微语,头也不回,便出了门。
门被他关得很响,余力下,还摇晃了几下,司微语看着颤抖着的门,双拳紧握,留的指甲扎进肉里,有着深深的痛意,可远远比不上她心里的痛意。三年孝期是她在妈妈灵堂前时,用于拖延司家逼婚的说法,这年头,谁还在死守那份古老的传统,且妈妈讲她托付给徐家,自然是希望她越早嫁过去越安心的。可徐默尘却愿意成全她。她眨了眨眼,想让眼中的湿意跑掉,可根本没用。如果她不能嫁给徐默尘,如果一定要嫁给别的人,她也宁愿死掉!
她强支撑着身子,坐到办公桌后面的转椅上,桌上,已有人将整个公司的报表全部都送来了。叶承的速度很快,他抽掉过来的人也已经到位了。门口,从怡凡过来的唐婉,一身职业装地站在门口,敲了敲半掩着的门,见司微语抬起头来,她才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