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栀开始咬牙不说话了。
盛峻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丫头的爱情观拉回到现实世界:“打个比方说,如果你今晚杜撰出来的那个救命恩人真的存在,你是不是这一辈子就非他不嫁了?如果你找不着他,是不是就真的打算孤独终老?”
“……”
宋栀没接话,只是垂下眼眸,似乎在思考他的话。盛峻看一眼手表,时间不早了,他几个小时后还要飞,可没闲工夫再和这丫头在夜色下扯些什么忠贞不二、矢志不渝,盛峻起身,揉一揉颧骨,鸡蛋还挺管用,敷了这么一会儿,颧骨已经不疼了。
“叛逆少女,行了,上楼睡觉去吧。或许一觉醒来你就想明白了。”盛峻拍拍她的肩,这就准备告辞了。宋栀却在这时抬起头来。
怎么就这么准呢?这丫头一抬头就直勾勾地看进了他的眼睛里。
盛峻几乎是吃力地把自己的视线从她的眼波中收了回来,走出几步远了之后她却突然叫住他——其实也不像是要开口叫住他,反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我是在上海飞北京的航线上碰到他的。”
她说话声音很小,和之前那个朝他大呼小叫的疯丫头简直判若两人,盛峻压根没听清,不自觉地顿足回头:“什么?”
“我说,”她神情略显严肃地看着他,重复了一遍,“我是在上海飞北京的航班上碰到他的——那个救了我的机组人员。”
她的眼里有那么一丝情绪,是盛峻所读不懂的。
一周后,位于澳大利亚的训练基地迎来了X航的未来机长们。国内已经开始入冬,南半球却刚刚入夏,即将迈入最热情似火的季节。
虽是马不停蹄的培训,盛峻却没忘了自己还有别的任务在身。上海飞北京的航线,他曾经很熟——张西言之前就在这条航线上任职,当年他和张西言还处在值如胶似漆的阶段时,好几次都趁着难得的休假,以乘客之名登机,陪她飞一个往返。
但显然那一段过往是如今的盛峻最不愿回忆的,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当时他是背着交往多年的初恋女友,对张西言做了那么多浪漫的事。一切的一切,或许真的只能归咎于“年少轻狂”四个字。毕竟那时候的张西言漂亮大方,性格好,会来事儿,而他和女友却是专业不同,越来越没有共同语言。
现如今,那时的初恋女友和当年那个性格好又会来事儿的张西言都已嫁做人妇,盛峻这个名字在她们的回忆里,带来的甜蜜多还是苦涩多?也早就无从得知了……
要不问问张西言,她那时候的机组人员都有谁?这个念头一经冒出,就被盛峻狠狠拍回了脑海深处。
问张西言,还不如他自己慢慢调查……
反观宋栀,似乎早忘了在学员宿舍楼下发生的那一切,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艰苦的培训中,完全没有向他打探他的调查进展。
可惜即便是这样,她在理论培训时名列前茅的优势也渐渐没了,正如盛峻所料,女性的动手操作能力确实不如男性,四个男学员最新一次的考核成绩直线上升,宋栀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