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今日我在扶桑房中遇见一女子,那名女子女扮男装,我与她过招,只躲不进攻,怎么样都没试探出来她的招数。”白衣男子闻言,不禁想起前日在酒家遇见的姑娘,也是女扮男装,不禁笑了起来。
“你和她过招,赢了吗?”白衣男子将纸放在信封之中,递给阿恒。
“没输没赢。”白衣男子眉头皱了一下,挑眉,斜眼看了一眼阿恒,仔细打量了一下,“看来你的武功退步了不少。”
“不是我的武功退步,是那女子武功很高,我虽未尽全力,可是我看得出来,她根本没有多少对战经验。”听到这些后,白衣男子愈发好奇那名女子,可惜世界不会那么巧,摇了摇头。
“无关紧要之人就不要在意,拿着方子去取药。”阿恒的武功白衣男子很清楚,论暗杀他比扶桑要高那么几分,论武功也不算差,这世上能与他交手不落下风,只能说明那名女子身手不错,改日可以叫扶桑去查查看。
阿恒拿着信封就出门了,这半夜三更,哪里会有药房还开门,奈何主上要求,只好硬着头皮在这半夜去偷。
白衣男子看着扶桑,眉目之间有虚汗溢出,嘴唇发白,脉搏虚弱,摸起来像是受了重伤,其实是中毒,这毒是慢性毒药,扶桑吃这毒药早已不是一天两天。
当初看上扶桑就是看着她心狠手辣,做事不拖泥带水。看来扶桑中这慢性毒药,多半是素音阁出现内鬼。想动我的人,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阿恒溜进一家药房,由于做杀手,夜视能力比较好,顺着窗户透进的月光,看着药名随手抓,放进纸包中。阿恒药抓齐了,准备离开,总觉得这样不太道德,又从怀里的荷包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
阿恒带着药材回到竹屋中,只看见主上依着藤椅恬息。
“把药放桌子上。”阿恒遵从白衣男子的吩咐将药放在桌子上,把每包都打开。
“这些药怕是你自己随意取的吧。”白衣男子看着眼前这些没有按着药方取量的药材,又重新分配,每一份药材都根据手感抓取固定的用量。阿恒看着主上出手快速拿捏准确,也要惊叹一声。
阿恒不敢说话,嘴里小声嘟囔,这大半夜哪里有大夫,能把这些药抓回来就不错了。
白衣男子未曾搭理阿恒,只将重新取的药材如数丢给阿恒。“去厨房烧水,水烧开了,将这些药材丢进去,继续煮沸,拿去给扶桑泡澡。”
白衣男子回到自己的书房之中,提笔写了封信,只见白衣男子从腰间拿下一支玉哨吹了一下,一只海东青展翅飞来,只见它停在白衣男子的手臂之上。白衣男子轻抚着它的背部,它昂起头,一副很享受的模样。它的背部呈白青色色,尾尖白色,尤其是那一双纯白的利爪正是传说中的“玉爪”。识鹰者若是见到“苍”自然会对它爱不释手,此乃万鹰之首。
“苍,乖,把这封信带回去。”白衣男子自幼将它养在身边,当初“苍”可是桀骜难驯,为了驯服它费了不少心血。他将信放在它脚步的竹筒之中,拍了下它的脑袋,只见“苍”扑腾双翅,骤然飞起,卷起微风直接飞出竹屋。
“主上,这下要怎么给扶桑泡澡?”阿恒看了一眼扶桑又看了一眼白衣男子,略有一些难为情。
“难不成你想要我动手?”白衣男子眯起狭长的双眼,冷冷地扫过阿恒。阿恒打了个寒颤,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叫主上动手。
待阿恒蒙着眼欲脱去扶桑的肚兜,却被白衣男子丢了一个茶杯给打断,阿恒吃痛的叫了一声。
“留下亵衣,抱她到浴桶里,每隔半个时辰加一次热水。”阿恒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要求脱光,他前面还犹豫许久,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脱了扶桑的外衫。
白衣男子看着扶桑痛苦的模样,又皱起眉。这下毒之人还真是心狠手辣,给女子下寒毒,医不好一条命归去,医得好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不能生育。这天下能对我的人下手的还真是为数不多,这内鬼嘛,既然你以此为乐,我们也来过下招可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天下之大,江湖之中,风起云涌,白衣男子,甘心以此为棋盘,落子开局,那么他又将以谁为棋子呢?
九歌身上的盘缠几乎要用尽,后背的伤隐隐作痛,这夜晚怕是找不到大夫了。前些日子,九歌就住在一间破庙宇。九歌又回到那庙宇之中。
破败的庙宇之中堆积着一些杂草,屋上挂着的长幔早就破烂不堪,蜘蛛网横挂在四处,就连庙宇之中端坐的佛像原本的金漆也掉了颜色,残岩断壁。对于九歌而言,有个落脚之处即可。
三个月以来还没什么机会给美人师傅写信,也不知美人师傅过得好不好。
九歌躺在地上,用原来的衣衫铺在稻草之上,找了一个舒服点的位置躺下,一不小心转身就扯到了伤口。疼的那一瞬间,表情变得狰狞,深吸一口气,再也不敢乱动。脑海中浮现那名男子的脸,庆幸那人没多做纠缠,不然又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
想到这又想起扶桑,也不知她的伤势究竟如何,今夜不能再去打探,只好明日打探。九歌没想到才相认就如此坎坷,露出一抹苦笑,不敢再多想,努力酝酿睡意,睡一觉再做打算。
长乐十四年,夏至。
有人翻云覆雨,亦有人云雨覆舟,踏过万里江山,把盏共坐,看这风云骤变。
次日,天蒙蒙亮,刚露出鱼肚白。景城的街道上只有几户人家才开了张,街上来往的人稀少,大概是太早的缘故。
九歌今日依旧一身男装,浅灰色的长襟,一绣着竹叶的深灰色腰带系在腰上。她敲了许久医馆的门,只见一青年揉着惺忪的眼睛,瞅了瞅九歌,上下打量着。
“大清早的,敲什么敲,没看见没开张吗?”九歌欲推门直接闯入,找大夫。
“我找大夫,救人要紧。”九歌推开青年就往医馆里面走,青年想拦也没拦住。
“哎,哎……你给我站住。”青年尾随在九歌身后,九歌刚进了内屋,一中年男子浑身酒气的站在九歌面前,指着九歌鼻子。
“你这厮怎地这么没礼貌,强闯民宅这是犯法的。”九歌作揖,拉过中年男子便问。
“您是大夫吗?是大夫就麻烦您跟我走一趟。”中年男子仰起头看着九歌,这位小哥长相清秀,身着简单,气度不凡,不像是鲁莽之人,今日如此着急,必是有什么急症,这下便可以狠赚一笔了。
“我是大夫又如何……”九歌听闻他说事,忙不迭就扯着中年男子走,中年男子打了一饱嗝,一身酒味呼出,闻得九歌十分恶心。
“药箱,药箱还没拿。”只见青年小厮在身后奔来,拿来一个药箱。九歌再回想刚刚这大夫只穿了中衣就出来了,应当梳洗一番在随她去素音阁。
“大夫,我等你梳洗一番在随我去,你且快些。”这中年男子听闻更加高兴,脸上的横肉都笑出来了。
“那你稍等片刻,我去梳洗一番。”中年男子甚是高兴,昨日赌博吃酒花去不少,今日必能赚回不少。九歌只见他屁颠屁颠的跑回去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