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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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九歌在与扶桑相遇之后,扶桑就再次消失不见,九歌到处追寻也未寻觅到扶桑的下落。美人师傅常说江湖人心险恶,九歌未入世之前总觉得这世间哪里来的那么多险恶之人,多半属于书中随便编造出的。

九歌下山时就遭遇小偷,身上的小荷包就被偷去,幸好素姨在他的袖子之处缝了一个暗袋,里面藏着些许碎银,还有银票。

太阳当空照,九歌走了许久,双脚酸痛,打算找个地方落脚。热浪一层层袭来,街上行人也少了许多,看见前面有一酒家便进去坐了会,点了些吃食物。

九歌对面那桌坐着一位青年,目光如炬的盯着九歌,仿佛要把九歌看穿。九歌仔细打量着他,一身墨蓝锦袍,头发用玉冠束起,只见他端茶挽袖轻啄一口,那身贵气就算被他刻意收敛也在举手投足之间若隐若现。

那位青年低眉浅笑,不知是在笑什么,九歌觉得他笑得莫名其妙。其实那位青年从九歌进来那刻起就知道九歌女扮男装,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孩子能够盯着一个男子看那么久,还如此明目张胆,不禁觉得好笑。

九歌见他嘴角弯弯,笑起来甚是自然好看,又不忍多看了几眼。只见那个男子走到九歌面前,在她耳边低身说:“一个女子一直盯着一个男子看,总归不太好。”九歌看了他一眼,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

“我想看就看了,这有什么不妥。”九歌的直接倒是让男子没想到,嘴角咧的更开了,笑容里带着点邪魅。

“你还真是直爽。”前面看着九歌的吃相还算文雅,也不像没有规矩的姑娘,怕是常年在深闺没接触过男子,转而细想,若是养在深闺的女子,家教必然不差,恐怕是性格使然。

“姑娘,记得扮作男子时,首先要忘记自己是个女子,不然你长得这样清秀,很容易被人拆穿。”那青年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女子,不知道是太单纯还是太傻。摇了摇头,径直离开酒家。

还未等九歌答话,青年便已走远,九歌小声嘟囔,“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一直盯着男子看这样不对吗?”九歌的师傅沈沁欢从未教导过她,关于男子的任何。所以在九歌的脑海里,男子和女子并未有多少不同。

九歌早已寻觅两个月有余,遭遇抢劫,遭遇骗子,身上的银两早就所剩无几。两个月中,她总算彻底明白什么叫江湖险恶,原本干净白皙的小脸,日渐憔悴。

九歌一个箭步飞上枝头,双脚垂落,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她将自己的包裹垫在自己的脑后。她渐渐习惯了露宿在街头的感觉,在外两个月,偶尔饥肠辘辘,偶尔露宿野外与野兽做伴。仔细掂量下了荷包,预计要省着点用,怕是没寻到自己的妹妹,自己就要饿死在街头。

她的包裹中藏着她为自己妹妹的画像,依着她自己模样画的。她猜不出她的模样,她想孪生总归是相似的。九歌猜到了她的容颜,却猜不到她那举世无双的妖娆妩媚。所以画中的妹妹,总归清新淡雅如白莲。

九歌寻觅了好多个城市,从北到南,从穷极之地到富庶之地。不敢错过,深怕错过她的身影,奈何一点消息也没着落。

九歌终于来到景城,那座繁华的都城。日夜赶路,风尘仆仆,现在她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个姑娘,反倒更像一名落魄书生。

九歌一路上的男装为她省去了许多麻烦,同时也带来了麻烦,险些被人当娈童抓去,九歌被关在柴房之中,和人打斗之中头发散落,才被人看出是个女子。九歌不忍伤害其他人,费了些许力气,总算逃出。若不是那日被抓,她也不会知道有个姑娘与她长得极其相似。九歌逃出后,就在驿站买了马匹,快马加鞭的赶往景城。

九歌与扶桑第一次相遇之后,九歌经常半夜翻入扶桑的闺房。扶桑撑着脑袋,淡紫色的衣裙趁着她的皮肤越加白皙。

“你怎么又来了呢?”扶桑知道楼下的打手是拦不住九歌的,便渐渐习惯九歌半夜的造访。她那日划伤九歌的脸,心里又惊又怕,那要是自己的亲姐姐可怎么办呢?应该再也不会来找自己吧,那张脸与自己的脸可真像,好像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一样。不料,九歌居然真的在房间中等着她。

九歌今日拿来画卷,丢给扶桑看,扶桑拆开来看,那眉眼画的真是像,简直要从画里走出来一样。她知是九歌画的自己,只可惜人似神不似。

“你可知我比这画中的女子多了妖娆,少了清纯,这画里的女子太清纯了,不像我。”九歌第一眼看见扶桑便知和自己想象中的那个她天差地别,即便容颜相似,那气质也是截然不同的。

“我只是想要你相信,你就是我的妹妹。”九歌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扶桑,她不知道扶桑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变成如此模样。

“我只要把你的这张脸划花了,便无人相信我们是姐妹了。”扶桑用指甲划在九歌的脸上,轻轻地,柔柔地,扶桑也不知道下一秒自己会不会划伤那张与自己极其相似的脸。

“你不敢。”九歌就那么平淡的看着扶桑,她笃定扶桑不敢。

“这么好看的脸,我舍不得而已。”扶桑坐下,摆弄着衣服,玩了会衣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寻你三个月有余,我师傅告诉我,我还有个胞妹,我便来寻你。”扶桑忽然停下手下的动作,就安静地盯着九歌。

“你说我就要信吗?”扶桑那样嗤之以鼻,毫不在意的神情。九歌突然不知道如何去解释,她曾今以为扶桑也是期待的,可对于九歌的到来,扶桑表现的漫不经心毫不在意。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信你是我妹妹就好了。”扶桑听见后,扬起手直接给了九歌一巴掌,那一巴掌又快又狠。很快,九歌的脸颊就开始红肿起来。九歌没有还回去,她想,兴许扶桑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许吃了太多苦,才会变得如此乖张。

“你未免太自信,你算什么东西,不要以为长了一张一样的脸就来认我,十五年了,毫无音讯,凭空冒出来,就想捡个便宜妹妹回去吗?”扶桑说话的音调愈来愈高,也许因为气急败坏,原本稍白的脸增添了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