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发前伊金思先向美海军测候所探得气候预报,得悉天气在二日内将大晴,乃先一日启行。联总供给车辆,带足食品,并由美教会援华会项先生向导,在阴雨中出发。
次晨果然天气大晴,全团以万分高涨之情绪背着摄影机带着锡箔反光板,满村猎影。村镇中心有一运河贯穿其中,一行遂首先乘船沿河上下尽情摄猎。水波人影,秀丽有加。其后数日陆续摄制全村活动,手工艺,小学校,卫生院,保安队,乡镇公所,以及胜利第一次大出会均收入暗箱。在返途中并摄制农村景象,田间耕作。
选择印西村之愿意在求交通便利,而又具充分中国农村色彩。至其地复发现该村在明代曾为戚继光征倭根据地。村中之运河至今犹名为戚浦,附近数十里尚有一荒冢,为倭寇活埋我国军民一次两千人之旧址。以该村庄为一中国村庄影片,在历史地理两方面均有其特殊价值。
最使全团同仁永志难忘者为该村民众以及公教人员之热心合作及常识丰富。在多次摄影中,摄影人员准备摄影时,对象从不间断工作,且犹如未曾见到有人摄影然。若干追随参观者积久亦渐知摄影时须自然,不可向镜头看,而代为指导导演,殊觉有趣。
六月底伊金思先生携所摄之片飞美,数周内即编就发行,在美各大戏院及各机关放演,各影片馆亦多争购,以供流通各学校,纽约方面传来之消息谓观众反应为疯狂激动。可见美人对中国过去以未能多见中国实际情形为遗憾,对了解中国民众生活有迫切的要求。笔者深盼我国电影界能多摄制我国风土人情送国外交流,不仅可协助政府之对外宣传,且有沟通中西文化促进世界大同的效用。
除国外教育影片拥有机构在中国进行的教育电影放映以外,国民党本期内也主动引进了一系列国外教育影片。如1948年初,国民党《教育部新到教育影片统计表》[15]就对此进行了详实的记录。
可以确知国民党教育部1948年短时期内引进的教育影片在数量上、影片长度上都是大大超越以往的。而这在某种程度上,也与国民党政府热切希望加强对社会的意识形态统治力是相关的。
抗战中组建的教育电影施教队仍然继续在各省市从事教育电影的施教工作,1946年国民党教育机关又重新对其进行调整。调整后,当时全国共有电教队34队,分布于24个省市地区。1947年时,其统计后的具体情况则如下:教育部根据三十五(1946)年度各省市电化教育工作概况表及本年六月以前各省市报告,全国电化教育机构统计数字如下:一、电化教育辅导处十四处;辽北、北平、宁夏、新疆、甘肃、四川、河南、浙江、江西、湖南、云南、福建、广东、广西。二、电化教育巡回工作队三十三队:南京一、上海一、重庆一、甘肃科学馆一、新疆二、宁夏一、陕西一、山西一、河南一、山东一、江苏一、安徽一、浙江二、江西二、福建一、湖南三、湖北一、四川二、西康一、云南一、贵州二、广西四、广东一。三、教育电影院二:热河、山东。四、电化教育馆一:青岛。翻开地图一看,有合江、黑龙江、兴安、嫩江、松江、吉林、辽宁等东北各省,迄无电教机构,仅辽北有电化教育辅导处,安东有教育广播电台各一。东北沦陷甚久,收复亦迟,过去虽有电机器材,但经过炮火洗掠,已荡然无存。台湾亦无电教机构,但厅方对电影教育,正积极推行,……河北虽已配发机件,尚未领去,故电教机构,亦付阙如。绥远、青海和察哈尔等省,去年未报部,故电教机构不详。西藏甚少,实在情形,不得而知。[16]
此外,国民党教育部为推进电影教育,每年都向国外定购制作、放映教育电影所需的机械。因为抗战中随着中国各港口相继沦陷,购置运输教育电影所需器械非常困难,国民政府教育部门只能向美国采购器材,经印度由内陆运入重庆。战争胜利后,国民党教育部又委任中央信托局购料处,向美国定购放映机及配件器材29种,计美金33206元。1947年,教育部又派科长杜维涛赴美采购各种电教器材,约值美金30万元左右,较以往的投入有相当幅度的增加。在1948年《教育部运到大批电影器材》一文中也详细记录了国民党教育部引入美国先进教育电影拍摄器材的情形:“本部美购器材于本年元月二十七日到第一批三十六箱,内有Kohler发电机(1.5KVA)十架,影片长度测量机二架,接片机三十套,倒片机三十套及其他片盘、片盒、电影底片等甚多,第二批器材八箱于二月七日运到,计有Onan发电机1.5KVA者五架及2KVA者三架,第三批器材三十六箱,于五月七日运到,内有制片厂用电影摄影机一部,影片录音机一部,印片机一部,干片器一具,空气调节器两具,照片放大机一部,影片感光度测验器一具,及灯光等器材。此外尚有教育影片三百零七部,电影底片若干英尺,实物图片放映机三架,及动片自动放映机(Sonovision)一架。第四批器材于五月三十一日运到,计二十四箱,内有电影放映机二十架及放映灯泡等配件,预料尚有一百余箱即可继续运到,关于此项器材,除留部及转发中华教育电影制片厂应用外,大部均着重照价配发各省教育厅局及若干大学,作为推行电化教育之用,分配办法现正拟定中。教育部近正准备兴建放映室、影片室及材料室,以便利用新由美国运到之器材。”[17]
引进教育电影器材的同时,国民党教育机构还较为重视对中小学校的教育电影放映工作。30年代初,在各中小学开展的教育电影的放映和施教工作则主要是由当时的金陵大学等高校自发进行的。本期国民政府机构在小学、中学开展教育电影展映,则成为了一种政府的自觉行为。时任职于国民党教育部的官员杜维涛在《南京市中小学电影教育的实施和感想》[18]一文中,就详细描述了南京政府组织的教育电影中小学巡回施教活动的经过、教育部举措以及放映内容等:“……况且现在还都之后,除旧布新,与民更始,没有非常的方法,不能应付这个非常的局面。战前八九十个小学,二三十个中学的首都,现在弄到疮痍满目,个个学校塞满了学生,还有很多儿童青年挤不进去,教师和设备都感不足,……只有把现在在南京所有的实施教育电影的机关,以及人力物力一起联合起来,采取巡回的方法,分设若干个中心放映站,集合若干个学校学生在每个中心站里受教,这样才能担负着临时应急的工作。教育部的一部分人员回到南京以后,就开始努力,召集了社会局和美国新闻处和航委会政治部的代表,商榷进行南京市中小学巡回放映教育电影事宜,决定由三方面合力担任放映工作,每星期一至五放映五次,影片亦由三方面供给。完全选择有关抗战建国航空与儿童乃青年教育的影片轮流放映。并选择有电源及广场的学校二十所为中心放映站,把所有的其他中小学一起分配在这二十个中心站内,从四月二十九日起,按每星期五次的轮流放映排成一个日程表,就这样地开始了空前的中小学有电影巡回的放映工作。……到五月二十四日,这事一个巡回就告毕,紧接着另换新片,开始第二个巡回,六月二十四日起开始第三个巡回。……第一次放映的影片计有航空教育两本,幼稚教育两本,儿童的培养一本,种牛痘的发明人一本,大河三本,彩色活动画两本。……孩子们不是静静的毫无声息的注意,就是手舞足蹈的仿效着片中人的举动。……风雨泥泞阻挡不住潮涌的观众,五千人乃至万人以上的场所,用不着维持秩序,……总计起来参加的有五十九个中心国民学校及保国民学校,十八个公私立中等学校,第一次巡回总计学生在三万人以上,参加的民众约有三万五千人以上,第二次巡回完毕,人数更多,……教育部最近已成立一教育电影工作队参加工作,并督促南京市社会局再成立一队,共同努力。”
而且在当时,专职放映教育影片的民众教育馆的设备同抗战时期相比,也已有了较大的改进。以抗战时放映教育电影较活跃的中华教育电影制片厂所在地重庆市北碚区为例,据记载,重庆北碚民众教育馆于1947年新建了北碚民众会堂,并安装了紫铜炭精光源和橡皮银幕,“声光俱佳”[19]。1948年5月试机成功后,在会堂内正式成立了北碚民教电影院,片子是由重庆租来的中、美教育电影。每天午晚各一场,节假日还增加人次。在更为靠近教育电影中心南京的南通,其民众教育馆的发达在《南通民众教育馆三十六(1947)年影音工作概括——关于影音工作》一文中,也详细介绍了教育电影放映情况及影片样式:“教育电影和机器及电影片到馆放映,寓教育于娱乐,对观众酌收放映费,以供机器影片租金、川旅、印刷、广告、器材消耗、工役薪饷、印花税及杂支等开销,如有盈余,即扩充各项事业费用,三十六(1947)年计放映戏剧性影片72部,军事、科学、医药、卫生、时事新闻农工业生产等纯粹教育影片115本,共计(一)定期招待军警,学生,难民,壮丁及各民众团体等192次,共70425人,(二)购券入场者211324人,(三)其他临时赠券及无券入场者约42000人(四)由南通县教育局发出教师福利证1070张,商定每逢星期三、星期日下午准凭证入场看电影一次,四项共计民国三十六(1947)年全年南通民众接收本馆所办电影教育者近三十五万人。静片,向我国教育部及英美各国大使馆新闻处借各种科学、生产、文化、教育等胶质静片或在本馆放映,或派员往馆外放映,并由馆自制玻璃静片在开映教育电影前或休息时,向观众报导当天时事,三十六(1947)年共放映玻片静片2784片,胶片84卷,观众计三十余万人。……”[20]可见,此时教育电影在各地民教馆的放映已大致步入规范、正常的发展轨道。
此外,本期虽然是教育电影的衰落期,但经过民国时期近40年的发展,教育电影的影响已经遍及国民党各个政府机关,到解放战争时期,教育电影的馆藏量也达到了一定水平,影片数量已较为丰富。这从1948年9月,孙明经撰写的《我国现有教育影片馆收藏估计》中就可见出:
我国现有教育影片馆收藏估计[21]
三十七(1948)年九月
孙明经
机构:
1.教育部(社会教育司主管):(1)由美国新购,本年八月到,大部有声,英文本(分类统计见影音月刊七卷三期),(2)旧片多为无声,(3)经常流通各省,多无声,(4)联合国影闻宣传处静映卷片,(5)教部前自制静映卷片,总计:静映卷片部数205,共计卷数815;十六毫米动片,部数1023,总计本数(以400英尺为一本)2385。
2.金陵大学(影音部主管):(1)十六毫米动片,有声占三分之一,全部约半数为中文片,包括来自英美及自制片,(2)联合国影闻宣传处静映卷片,(3)美国视觉教育社及Jam Handy等所出静映卷片,(4)自制,总计:静映卷片部数715,本数1800,十六毫米动片部数400,本数1000。
3.国防部中国电影制片厂:大部为军事训练片,及大英百科片,多为新到,有声,训练片,多为华语版,总计:静映卷片28部,54卷;动片474部,700本。
4.卫生部中央卫生实验院(电化教育室主管):大部为医学片,有声,即到:静映卷片115部,137卷;动片137部,218本;已到:静映卷片50部,50卷,动片260部,450本。
5.交通部(该部研究所主管):多训练片,有声;动片50部,50本。
6.农林部农业推广委员会(教材组主管):大部为农业片,多美国农部出品,动片皆为有声,英文版;静映卷片100部,600卷;动片76部,2000本。
7.交通部公路总局(监理处副处长梁在平先生私人收藏,公路交通安全片,英文版,去年到):静映卷片40部,40卷,动片1部,29本。
8.资源委员会(技术室主管):新到,均为工业训练片,大多为有声,全英文版;总计:动片115部,200本。
9.平民教育促进会:尚未运到,动片100部,120卷。
10.清华大学:(声片,总值约四千美元)动片150部,200卷。
11.中华书局(总编辑所主管):新到大部为大英百科片,有声,大部英文版,静映卷片10部,20卷;动片100部,120本。
12.南京农教影片公司:去年运到,大部为工业训练片,约半数为Castle出品英文片,几全为英文版,静映卷片145部,145卷;动片550部,1500本。
13.上海中国电影照像器材供应公司:大部为大英百科片及Castle片,多英文版,动片450部,800本。
14.联合国:上海办事处,静映卷片10部,1000卷;动片5部,40本。
15.中华基督教协进会:(多宗教片)静映卷片100部,120卷;动片20部,30本。
16.美国新闻处:影片分布全国九处,影片内容大多为一般教育片及新闻片,动片多为有声华语版静映卷片260部,7000卷;动片267部,1000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