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泽的双掌正要落下,陈杰所在的内屋屋门突然被轰开,朝着伍泽直飞过来。伍泽丢下两人一掌将那木门劈碎,冷笑道:“药兄,躲了这么久才出来,真是不容易啊。”
陈杰缓缓从内屋中走出,手中握着一根铁杖,道:“伍兄,你连自己的徒弟都不放过,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伍泽缓缓从身后掏出一支比伍如海的更长的铁笛,道:“药兄,郑言他竟然和辱骂师尊的小贼是结义兄弟,那他也是辱骂师尊。我不过是在清理门户罢了。”陈杰冷笑道:“你清理门户,应该在你自己家里,在我药王山清理门户,恐怕有些不妥吧。”
伍泽听了,笑道:“说的也是,这个逆徒不杀也罢。可是这个小贼,我必须带走。”陈杰慢慢走上前来,道:“伍兄,我三天前的话,你也都听到了,还要我再说一遍吗?”伍泽听了,双手拿着铁笛背在背后,道:“好啊,既然你要理,那我们不妨来辩一辩。”于是对陈到道:“小子,你倒是说说,这《救国策》怎么就是你的了?”
陈到只觉浑身一阵剧痛,但还是挺直了腰板,他身子比伍泽还高些,但伍泽气势非凡,还是压制着他。陈到缓了口气,便把他家如何得到《救国策》又如何因此书被灭门,再如何从司马府夺回《救国策》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伍如海、韩连等人听了,脸色都是一变,朱营和詹顺连连喊道:“这《救国策》究竟是谁的东西,难道不是很明白吗?”陈杰并不说话,只是盯着伍泽不放。伍泽见此,嘿嘿笑道:“就凭这一面之词,就想证明这《救国策》就是你家的?可没有这么容易吧。”
陈到一听,心下大怒,道:“伍前辈,你到此还不愿相信晚辈的话,你就真的认为那《救国策》是司马防家祖传的吗?那又有谁能证明?”伍泽道:“是没人能证明,可也比你这什么神仙给的要正常的多。”
这时,陈杰默默走上前来,道:“我相信陈公子的话。”伍泽一听,冷笑道:“哦?药兄你是宁愿相信一个毛头小子的‘神仙论’也不愿相信我的话咯?”陈杰叹了口气,道:“不错,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伍泽不怒反笑,退后两步道:“好啊,既然药兄你不愿相信我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我们武功上见真章吧。”说着将铁笛拿到身前,作势就要上前攻击。陈杰心知他的“环虎功”与自己的“蛤蟆功”相似,都是要先蓄力,但是一旦发出,那必定是毁天灭地般的。于是道:“都退后。”伍如海、徐如松拉着郑言退到远处,韩连、朱营、詹顺和林羽裳也都默默退后,只有陈到还站在陈杰身后一动不动。
林羽裳见此,朝着陈到不住地招手,想让他离蓄势待发的两人远点,可陈到却跟没看到一样,双眼直直的瞪着伍泽。伍泽也不看陈到,只是和陈杰对视,两人对视了许久,身子都不动弹。突然,伍泽手中铁笛一伸,如闪电般朝着陈杰迎头打来。
陈杰手中铁杖一翻,食指和中指同时发力,将铁杖的底部朝前一伸,不偏不倚的将伍泽的铁笛顶了开来。伍泽也不求一击求胜,将铁笛朝天上一扔,一掌朝着陈杰击去,陈杰正好将左掌推出,两人双掌相交,迸发出极强的劲力,将远处的伍如海等人全都震的摔倒在地,陈到也被震得撞在墙上。
陈杰和伍泽同时向后跃出,伍泽伸手将铁笛接住,笑道:“药兄,你替那小子疗伤,恐怕是真的伤了身子吧。”陈杰自身只能发挥七成功力,刚才那一掌已是落入下风,但脸色依旧如故,道:“何必多言?再来吧。”伍泽便舞着铁笛又攻上来。
陈杰双手挥动铁杖,施展出“天参杖法”接连顶开伍泽铁笛的抽击,陈到仅能看清两人的影子在不断的闪动,根本难以看清两人是如何相斗。殊不知陈杰和伍泽都已使出了最上乘的功夫,两人早已从地面打到了房梁之上,众人之中除了陈到和伍如海能勉强看清两人一些招式之外,其他人只能跟着两人的身影不断的摇头。
转眼之间,两人已拆了几百招,陈杰蓄力已久的“蛤蟆功”早已是蓄势待发,伍泽更是身子趴下,双手展开,作势虎击之势。两人都减少了之前凶狠的快速拆招,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断用掌力对攻。虽然两人释放的压力远不如之前,但还是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陈到更是深有感触,眼前这两大天王所释放的压力强过之前李千羽幻枪的压力强过数倍,他倒也不敢随便移动。
眼看伍泽嘴里不住的发出长啸之声,陈杰心道:“要是在这里全力碰撞,不仅我们俩会两败俱伤,这整个药王山都要遭殃。”想到这,不等伍泽发难,他突然朝着远处的伍如海直冲出去,伍泽没想到他会蓄力未完就突然发招,惊叫道:“不要碰他!”劲道一卸,之前蓄了半天的力,一下放掉了一大半。
伍如海也深知这“蛤蟆功”绝不能发招相碰,否则定会被他刚猛的攻击直接杀死,连忙向旁边跃开。陈杰将凝聚好的“蛤蟆功”劲道尽数放掉,身子一窜,一下来到伍如海身边,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住了他的脉门。
伍泽大惊,冲到近前道:“药兄,你……你不要激动。”陈杰沉声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我把这药王山就这样毁掉而已。不然……咳咳咳。”两人就这样强行收回劲力,也都在一定程度上伤到了自己。
伍泽捂着胸口道:“好……好,药兄,你放了如海,我也不再为难这个小子。”说罢朝着后面的陈到一指。
陈杰微微一点头,道:“好,‘中原魔君’言出如山,我相信你的话。”说罢,便放开了伍如海。
伍泽冷冷的扫视了四周一遍,道:“我们走!”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屋,伍如海、徐如松、韩连和郑言只好跟了出去。
陈到站起身来,跑到陈杰近前道:“前辈,您……您没事吧。”陈杰将铁杖插在地上,道:“没什么大碍,倒是你们几个有事要去做了。”陈到、詹顺和朱营都靠上前来,陈到道:“什……什么事情?”陈杰缓缓道:“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前几天我们山下来了一些来路不明之人,健儿因他们下落不明,不是吗?”
詹顺和朱营惊道:“师父,您知道?”陈杰点了点头,詹顺道:“师父,那您为何不救救大师哥?”陈杰道:“着急救他,就搞不清这些人的意图了,反正他们没有杀人之意,不必太过着急。眼下,就需要你们跟着他们去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陈到道:“好啊,欧阳兄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前辈,我们这就去就欧阳兄。”陈杰摆了摆手,道:“不急,今天大家就都在这呆着哪也别去,恢复恢复功力再说。”陈到默默点了点头,便坐到一处空地盘膝运功起来,林羽裳也走到近前坐到他身旁。
朱营和詹顺也正要回身,陈杰却道:“你们俩干什么?看看你们干的好事!”说着朝着这周围因为设置机关而如此混乱的桌椅。朱营和詹顺脸庞一红,都不敢再说什么,陈杰笑道:“有力气设置这些破机关,还不如坐下练一练功。”说着便转身走进内屋。
伍泽带着四个徒弟走出不远,到了一片树林之中,便转身开始教育起郑言来。郑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伍泽冷冷道:“郑言,你跟我也快二十年了,今日之事你有何解释?”
郑言微微一抬头,道:“师父,我们都是江湖人士,当以义气为先,我与陈到早已结义。不论任何人想要伤他性命我都要阻止,可今日却是师父,我师父、兄长皆不能负,只能与兄长同死。”
伍泽把眼一瞪,道:“好啊,你是一心要跟那臭小子同生共死了是吧?好啊,我先杀了你,明天就把你和那臭小子的人头一起埋到土里去!”说着就上前要朝他一掌拍落。伍如海和徐如松连忙上前拦住,道:“师父(爹)!,四师弟他只是一时糊涂,千万不要杀他啊。”徐如松回身大骂道:“师弟!你疯了吗?你竟敢忤逆师父,还不快给师父发誓,以后跟那陈到断绝关系!”
郑言面不改色,道:“我虽年轻,但也知何为对错,两位师哥,你们不必如此。”伍泽大怒道:“好啊,看来你是翅膀硬了,看我不一掌劈死你!”伍如海连忙抱住他道:“爹!四师弟他年轻气盛,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啊。”徐如松看着在一旁无动于衷的韩连,道:“三师弟,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向师父求情?”韩连一听,跪下道:“师父,弟子有话要说。”
伍泽停下身子,用凌厉的眼神扫向他,道:“有话快说。”韩连身子一个激灵,道:“其实,要让四师弟和那陈到断绝关系也不是什么难事。”伍泽奇道:“哦?你有什么主意?”韩连便走上前去,轻声道:“弟子早有办法,师父您看着就行了。弟子有十足的把握,绝对可行。”伍泽知道他素来就有鬼点子,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你三位师兄都为你求情,今日我便放过你。”又对韩连道:“别让我失望。”说着,轻功一展,就又不知去向。
郑言起身道:“三师哥,你又要干什么坏事?”韩连嘿嘿坏笑道:“你放心,没事,没事。”说着便转身就走。郑言想追上去,伍如海和徐如松拦住他道:“行了,你小子还没完了是吧?在这老实呆着,别再惹事了。”郑言只好坐了回去。
徐如松道:“大师哥,师父真的会就此放了陈到那小子并不要《救国策》了吗?”伍如海叹了口气,道:“必是如此啊,以爹的身份,根本不会和陈到这种小辈动手。可是我们这些做徒弟的竟没能拿住他,还是在他身子有伤的情况下才能胜他。这对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再加上他对陈杰那老东西有过承诺,绝不会再去招惹陈到。”
徐如松骂道:“这个小贼,屡次坏我们的事情,师父放过了他,我们可不会。要是再让我碰见他,我非要将他碎尸万段!”伍如海点头道:“不错,这小子真是命大福大,竟然能屡次死里逃生,下次绝不能放过他。”徐如松又道:“四师弟,你说是吧?”却无人回答,两人回头一看,郑言已不知去向,徐如松奇道:“这小子又跑到哪去了?”伍如海叹道:“肯定是趁我们不注意又溜了,算了,这小子心里有数,不会再干出出格的事的,放心吧。”徐如松点了点头,和伍如海拿出些干粮吃了。
陈到和林羽裳等人在大屋中歇息许久,心中还是久久不能平静,见林羽裳已靠在自己肩上睡着,轻轻将她的脑袋靠在身后的墙上,走出了这间院子。
陈到看着夜空,思念着楚昭等人,心道:“小昭,原谅我现在不能来见你。陈前辈、欧阳兄他们救我性命,现在欧阳兄有难,我必须去救他。愿你和师兄一切平平安安。”说着,他便双手合十,直视夜空。
突然只听一人喊道:“还我妹妹的命来!”朝着陈到一剑砍来,陈到闪身躲过,定睛一看,竟是郑喻和郑念各自舞着刀剑上前,惊道:“你们怎么会在此?”郑喻怒道:“怎么?想不到吧?这是阿依在天有灵,让我们来为她报仇!”说着又朝陈到一剑砍来。
陈到胸口一阵发闷,一看不远处领头人正微笑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喊道:“杀依儿的人就在那,你们不去找他反而来杀我,真是是非不分!”郑念怒道:“是非不分?你自己做的好事难道还不敢承认了吗?一点都不男人。”也朝着陈到砍来。
陈到连躲几下,想要发功相抵,怎奈身子一阵发虚,竟发不出“熔天拳”,眼看就被两人逼到一处崖边,只听郑喻狞笑道:“阿依,你看到了吗?今天大哥替你报仇了!”朝着陈到一剑劈下,陈到连忙伸手去挡,只听“当啷”一声,郑喻的长剑已被挡开,却是林羽裳。她突然醒来发现陈到已不在,又见詹顺和朱营都在自己调息,便没有打扰二人,自己出来寻找,正巧碰见陈到被围攻,便上前相救。
领头人嘿嘿一笑道:“陈到你小子艳福不浅啊,之前有一个漂亮姑娘跟随,现在又换一个,真是花心的可以!”郑喻也怒道:“不错,你这个淫贼!对阿依也定是如此!”朝着陈到砍来,林羽裳娇喝道:“住手!”挥剑挡住,郑喻连砍几剑,竟都被林羽裳挡开。一旁的领头人有些看不下去了,叫道:“这小妞我来对付,你们安心报仇就行!”身子一跃,一剑朝着林羽裳砍来,林羽裳无奈,只好挥剑相挡,领头人刷刷几剑,将她和陈到逼开数步远。
陈到手中没有兵刃,只好从怀中拿出灰冥刃,道:“郑喻,前些日子我已放过你们,为何今日还要苦苦相逼?”郑喻冷笑道:“你放过我们那是你的事,我妹妹的仇还是早晚都要报的!”又是一剑砍来,陈到连续闪躲,也不用灰冥刃相挡。郑喻大笑道:“陈到!你这些天是不是光顾着招呼那个小妞去了?怎么武功下降的如此之快?”陈到心中大怒:“我屡次忍让与你,你却不仅丝毫不领情,还口出污秽之语,难道我真的是等死之辈?”想到这,一挥灰冥刃,立刻将郑喻手中的兵刃削成两截。郑喻看着自己手中剩下的半截长剑不由得一怔,陈到身子跃起将他踢倒在地,自己却没能稳稳落地,也摔了一跤。郑念趁机舞剑朝他刺来,陈到只能朝后面一滚,躲了过去。
领头人的剑法远胜林羽裳,只是将她逼到一角,笑道:“小姑娘,你又何苦跟着陈到这小子呢?这家伙傻不愣登的,一心就只有那些搞笑的抱负,跟着他只会毁了你一辈子的。”林羽裳大怒道:“你什么都不懂,不要乱说!”朝着领头人连刺几剑,领头人轻轻巧巧的将她的刺击格开,反手一剑便划伤了她的手腕,林羽裳“哎哟”一声大叫,长剑便脱手飞出。
领头人将长剑接过,笑道:“怎么样?你要是认输,就快下山去,免得跟陈到一起死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山上。”林羽裳见此,高声喊道:“朱大哥!快来帮忙啊!”怎奈这里离里面的大屋相隔甚远而她内力不足,声音传的也不远,朱营和詹顺怎能听到?领头人一掌切在她的脖颈,她便倒地晕去。陈到见林羽裳受伤,也是一不留神,被郑喻一剑划伤右臂,靠在身后的石柱上,不住地喘气。
郑喻将断剑给了郑念,接过了她的长剑,举剑一指陈到,道:“陈到啊陈到,你杀阿依之时,可曾想到会有今日?阿依一心钟情于你,你却杀之而后快?再来各处勾搭其他女子?今日我杀了你,既是替阿依复仇,也是保护了那些将来会被你欺骗的女子!”陈到用左手勉强抬起灰冥刃,道:“郑喻!我最后说一次,杀依儿的凶手就在你身后。你又没亲眼所见为何就要听信那贼子的一面之词?”郑喻回身看了看领头人,领头人冷笑道:“郑喻,报仇就在眼前,你们赶快报了仇,便回家吧。你们的老爹还等着你们呢。”郑念也道:“是啊,大哥,不要再听着负心汉胡言乱语了,赶快为三姐报仇!”她和郑依关系极好,眼下面目狰狞,恨不得生吃陈到的肉。
郑喻双手举剑,道:“好,陈到,你心狠手辣,休要怪我!”朝着陈到一剑斩落,陈到正要挥动挥动灰冥刃相迎,突然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郑喻手中的长剑便被打偏,落向一旁。
陈到定睛一看,竟是郑言飞身跃出,站在自己身旁。
郑喻和郑念死死的盯着他,郑喻颤声道:“二……二弟……你……”便说不出话来。陈到闻言大惊,道:“言弟,你……你是……”郑言看着双方,低下头来,道:“大哥,不错,郑哲是我爹。我从小就跟着师父,从未回过家,也只和大哥、三妹、四妹见过几面。”
郑念瞪大了眼睛,道:“二哥,你叫他什么?”郑喻也道:“二弟,你疯了吗?他是杀害三妹的凶手!”郑言道:“你们一位是我义兄,一位是我亲兄。你们相斗我必要阻止,可是大哥,我三妹究竟是怎么回事?”说着便转头朝陈到询问去。
陈到冷笑一声,道:“我已解释了无数遍,是灭我家满门的幕后黑手杀了依儿,可你们就是不信。”四人一起朝领头人看去,可他已经不在,郑喻奇道:“那家伙人呢?”陈到道:“做贼心虚罢了,你们现在还想着要杀我吗?”郑念冷哼一声,道:“杀姐之仇,焉能不报?二哥,今日你若定要护着他,我便死在你的面前!”说着便将断剑横在自己颈前。
郑喻和郑言吃了一惊,郑喻急道:“四妹,你千万不要冲动!”郑言道:“四妹,你又何必苦苦相逼?我义兄想来忠厚老实,岂会撒这种大谎?你们和他相处的比我和他要久得多,难道就这么不了解他?”
郑喻和郑念对视一眼,知道今日报仇已是无望,郑喻道:“二弟,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今日也可放过他。但三妹的仇不可不报,你看着办吧。”说着,便拉着郑念转身离去。郑言叫道:“大哥!四妹!你们去哪?”可两人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下山去了。
陈到叹道:“言弟,今日幸亏有你。”郑言苦笑道:“这下我更不好办了,哎呀大哥,你受伤了。”陈到道:“擦破点皮而已,不碍事。”郑言道:“大哥,你的武功不会比我大哥差,怎么今天连他都比不过了?”陈到便将自己内力失去,需四十九天才能恢复的事说了一遍,又说了自己明天就要去营救欧阳健之事。
郑言道:“唉,大哥,按照常理,我应当和你一同前去。可我师父硬是要我和你断绝关系,否则就要取我性命,现在我必须跟我几个师兄待在一起,恐怕去救人就得靠大哥你自己的了。”陈到双手按着郑言的肩膀道:“言弟你记住,对于我们这些年轻之人来说,命是最重要的。你师父要是要杀你,你便和他说你我已断绝关系即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而被你师父所杀啊。”郑言听了,点头道:“好吧,我会看着形势行事的。”陈到道:“言弟保重。”郑言也道:“大哥保重。”便下山去了。
陈到只觉右臂一痛,鲜血便哗哗的流了出来,再一看昏迷在一旁的林羽裳,陈到只觉得头痛不已,顾不得止血,先扶起了林羽裳,将她往里面的大屋扶去。
楚昭、典韦、威廉等人在高楼顶上等了一夜,等到了天亮,威廉不禁道:“楚姑娘,我们一直耗在这楼上也不是办法啊,总得有个对策才是啊。”楚昭点头道:“现在我们还没有见到那个什么副盟主,眼下街道上人开始多起来了。她们应该不敢在人多的时候动手,但我们现在的服饰太过显眼,必须换了衣衫后才能离开这大楼。记住,出去之后要盯着那些穿着红衣服的女魔头。威廉点了点头,跟身边的人一下令,众人便分头下楼。
欧阳健被押到一个小轿子之前,只见一个身穿暗紫色衣衫、头戴面罩的女子坐在轿子上。虽然看不见她的容貌,但是欧阳健竟浑身一抖,只见那女子缓缓走下轿子,左手一伸,便已解开了他的穴道。
欧阳健心道:“这婆娘武功不弱啊。”但他丝毫不惧,道:“你是谁?抓我干嘛?”那女子冷笑一声,道:“抓你干嘛?你要是不知道的话,那我也没必要留你了,来来来……”作势就要朝他天灵盖拍落。欧阳健吓得叫道:“别别别,我知道,不就是制药吗?这个容易。”心里则是在不住地咒骂道:“你个死婆娘,好汉不吃眼前亏,你给我等着!”
那女子缓缓揭开面罩,一副四五十岁的脸庞展露出来,紫红色的浓妆搞得欧阳健极不适应,心道:“你这死婆娘一把年纪了还化这么恶心的妆?真是个老变态。”只听这中年女子道:“我叫舒难活,你可知我来此到底有什么目的?”
欧阳健心道:“你不就是想让我吹嘘你吗?好啊,我成全你。”于是道:“啊,舒难活大侠,我早有耳闻,你的武功那是相当之高的,我很是佩……”舒难活冷哼一声,欧阳健只觉的嗓子一凉,便说不下去,呆呆的看着她。只听舒难活道:“易婷,你给我过来。”易婷听了,哆哆嗦嗦的走到近前。
只听舒难活笑道:“这家伙要真是陈杰的徒弟,倒是可以好好利用。这次我就免了你的死罪吧。”易婷心中一宽,连连拜谢。欧阳健不禁心道:“利用我你还说出来?死婆娘你真是把我当傻子啊?”突然,舒难活又道:“但是活罪还是难赦!”猛地掏出一把短刀,朝着易婷的一只眼睛一划。伴随着易婷撕心裂肺的惨叫,她一只眼已变得空洞,不住的流血,已然瞎了。这一下仅在电光火石之间,直看得欧阳健目瞪口呆。
易婷不敢再高声惨叫,只得捂着左眼跪在地上,不停地低声啜泣。舒难活冷冷道:“依我以前的规矩,是要把你的一对招子都废了,但是看在你还是很有价值的份上,留下一只,你可要珍惜啊。”说罢,便奸狠的大笑起来,直笑的欧阳健头皮一阵发麻。易婷听了,不住的磕头感谢。欧阳健心道:“这死婆娘可真是可怕,我还是不要招惹她先。”舒难活笑了一阵,又道:“既然人已抓到,我们就先不要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山呆着了,在不远的县城好像有了难敌兄要找的人的消息,我们先去那看看吧。”那些手下哪敢反对?齐声称是。于是她们便押着欧阳健朝楚昭他们所在的县城而去。
楚昭、典韦等人在高楼内买了些当地的衣衫换上,又派了两人负责看着沙月和袁止,其他人便到了大街上开始跟踪那些鬼火盟杀手。
楚昭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女杀手到了一处酒馆,发现她们总是四五人一起合在一块,一时间很难将她们尽数活捉。心里暗暗盘算,便出了门去,正巧遇到典韦,便跟典韦说了说,典韦道:“要说打一两个倒不费什么力,但是打一坨那就难办了。”忽然,两人看见一个身着光鲜的中年人从旁边一家较大的酒楼走出。
只见那人长得油光满面、肥肥胖胖,一看就是富家出身,后面还跟着一个酒店的伙计跟在他后面一脸的嬉皮笑脸。楚昭看他也不过十四五岁,就去做此等事情,不禁微微一摇头。
那大老爷跟那伙计聊了几句,便心满意足的走了,那小伙计也转身回了酒楼。楚昭和典韦还留在原地观望,突然,一个小孩正在奔跑,一不留神就摔在了那大老爷的身前。两人并未有什么接触,那大老爷却勃然大怒道:“哪里来的野孩子?敢挡我的路?”一脚将那孩子踢开,那孩子哪懂得这些?朝着自己的母亲大哭起来。他母亲赶来后,一看是那老爷,大惊道:“吴老爷,对不起,对不起,小儿无知。”抱起孩子就想走,那老爷脸上出现一抹邪魅的笑容,不由得叫道:“站住!”
那母亲也不过是二十岁出头的姑娘而已,也明白他的意思,吓得抱起孩子就跑,那老大爷大怒叫道:“给我站住!”拔腿追了上去,楚昭见此,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子朝着他丢去,石子不偏不倚的击中他的大腿,那老大爷年纪也不小了,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那女子趁机带着孩子跑掉。
那老大爷站起身来,凶恶的扫视周围看是谁动的手。围观的多是些老人或是孩子,见此纷纷跑开。典韦见此,怒道:“欺人太甚!”就要上前动手。楚昭伸手拉住了他,道:“典将军,别急,我们现在可不能惹事。”典韦回头道:“那怎么办?看着他到处害人吗?”楚昭微笑道:“不忙,依我们的人手不见得能对抗鬼火盟的人,但是可以利用利用他。”典韦听了,点了点头道:“如何个利用法?”楚昭朝着那个酒楼一指,道:“得先去那探查探查。”两人便走进了那个酒楼。
之前那个少年伙计又凑了过来,笑道:“这位美丽的小姐姐,你是来吃饭的吗?”楚昭也还之一笑,道:“不,我想来向你打听一个人,就是你刚才招呼的那位老爷。”那少年正沉浸在楚昭的嫣然一笑之中,这才缓过神来,道:“啊啊……啊吴老爷啊,他可是我们县城里最大家族族长。小姐姐,我告诉你哦,他的小儿子明日要来我们酒店办婚礼,是和另外一个家族乌家办的。”楚昭奇道:“办婚礼不在自己府上却在别的酒楼办,这也真是有些奇怪。”那少年笑道:“漂亮的姐姐,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我们城里的习俗,所有的婚礼都是在咋们酒楼里办的。话说去年啊,一户姓李的在这里摆婚宴,结果对方给吴家的二公子看上了,硬是被抢了去,哎呀那可真是……凄惨无比哪。”
典韦听了,只觉得心头一股无名火直冒,低声道:“我一定要让那姓吴的老东西知道知道厉害!”楚昭也低声道:“别冲动,我自有办法。”又对那少年道:“小弟弟,我看你们这里的摆设还有些欠缺,我想跟你们的老板说一说。”那少年听了,想了想,道:“好吧,我就把我们老板叫来。你们在这等着。”便转身走了。
典韦道:“楚姑娘,你这是想干什么?我们难道还要把这破酒楼给装饰一番?”这里虽然是当地最大的酒楼,可典韦四处跟随曹操战斗,见过的酒楼多了去了,所以眼前这个他也没有放在眼里。楚昭笑道:“典将军,稍安勿躁,如果不利用一下这个酒楼,我们是根本斗不过那帮杀手和那个副盟主‘甲鱼’的。”典韦听了,道:“好吧,一切听你安排。”
不出一会儿,那少年便带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来。那老板也是一脸的谄媚之样,见到楚昭秀丽绝伦的容貌,不禁一呆,看见典韦瞪了他一眼,连忙道:“两位有什么要求吗?”楚昭道:“不是要求,是想帮你个忙。”那老板一怔:“帮忙?”楚昭点了点头,道:“是啊,你们明天就要帮吴老爷的儿子成亲了,你看看这顶上,空空如也,实在是缺乏喜庆的样子啊。”
典韦从未听过楚昭用如此讨好的声音说话,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店老板顺着楚昭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这大约十几丈高的酒楼中央的顶部一块都是空空如也,笑道:“姑娘所言极是,可是成亲当日我们会挂上喜庆的红带子,以往我们都是如此,我想这已经足够了吧。”
楚昭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微笑道:“挂上红带子自然是好,可是要是以平常的方法来对待吴老爷家的喜事,恐怕吴老爷他不会太满意吧?”店老板焕然大悟,道:“姑娘,那你有什么好主意?”楚昭笑道:“我建议,在空余的空间上吊一个大红球,这样更加喜庆,你觉得如何?”
店老板听了,点了点头,道:“这个想法是很好,可是哪来的大红球啊?”楚昭道:“这个请放心,我会提供大红球给你。”店老板立刻感谢道:“姑娘,你费心了,我多谢你了。”但他忽然想起,自己在全城内有不少敌人,若是来害自己的,让自己得罪了吴老爷,自己可就完蛋了。于是他突然话锋一转,怀疑道:“姑娘,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呢?”楚昭语气又变得讨好,道:“这个嘛,很显然啊,在我们这里谁不想跟吴老爷搞好关系啊?所以小女子以后还需要您在吴老爷面前美言几句呢。”
店老板这才放心不少,道:“好吧,姑娘,要是事成,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两人互相一拱手,楚昭便和典韦走出了酒楼。
典韦道:“楚姑娘,你这是何意?我还是不明白这么做能怎么搞定那些鬼火盟杀手。”楚昭道:“典将军,你想想,她们有几百人,我们只有几十人。况且她们又都是常年的杀手,我们大多都只是普通的士兵罢了,要是正面打起来我们可讨不到好。所以,我们必须得在她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动手才有胜算。”
典韦听了,道:“可是,这和大红球有什么关系?”楚昭笑道:“关系大着呢,典将军,我是看了威廉他们的装备才想出这个办法的。但当下紧要的事先找到威廉他们,事不宜迟,快去。”于是两人赶紧满城寻找威廉他们。
晚上,众人回到了官府。楚昭说了说她的计划,威廉有些怀疑道:“我们这么多人扣在一起,不会散架吗?”楚昭道:“放心,我会用一张大网在外面网住你们,保准不会散开。只是你们一定要听我号令,在适宜的时候分开。记住,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最多的人。”她怕威廉和卡尔两个翻译的听不明白她的意思,于是说的通俗了些。
卡尔想了想,道:“尽全力杀人?有……有些残忍吧?”楚昭道:“卡尔,你不明白,那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坏蛋,你们若是放过她们,她们就会杀了你们。就算她们不来杀你们,她们也会滥杀无辜,就是杀了其他的好人的。”威廉“纠正”道:“杀人眨眼。”楚昭点头道:“对!‘杀人眨眼’,她们‘杀人眨眼’。”
于是卡尔和威廉便跟几十个跟在身边的弟兄说明了明天的行动。那些人也都是在罗马征战多年的人了,一听对面的都是爱杀人的女性“大坏蛋”,都义愤填膺用他们的语言对鬼火盟的杀手们大说一通。楚昭和典韦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也听得出肯定是在大骂。
等到众人都散去了后,楚昭对威廉嘱咐道:“千万不要乱出门,那些坏人肯定都埋伏在附近。”威廉点了点头,便和那些手下都说了。楚昭便去牢房找沙月和袁止。
沙月和袁止被关了这么久,心中都窝火不止,见楚昭进来,袁止便破口大骂道:“你这贱人,到底要关我们到什么时候?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吧!”沙月也道:“是啊,反正我们的任务也铁定要越过期限了,你干脆杀了我们吧。”
楚昭并不生气,只是道:“听你们的口气,现在期限还未到,你们急什么?”沙月道:“你懂什么?现在期限就是明日,我们若不能在明日之前向副盟主提供我们要找的人的信息。那我们就会就会受到我们门规中的惩处,那可真是生不如死啊。所以你要还有点人性,就杀了我们吧。”楚昭听了,仍是装作漫不经心的道:“不急不急,你们要找的人叫张春华对吧?”
沙月瞪大眼睛道:“你怎么知道?莫非你认识她?”袁止也叫道:“快说出她的下落,我死也瞑目了!”
楚昭却更不着急,道:“告诉你们也无妨,可是你们得再帮我个忙。”沙月和袁止对视一眼,同时心道:“他若是真想强逼我们,那我们也没法拒绝,还是答应了吧。”便都点了点头。
楚昭道:“你们鬼火盟里是否有一些特殊的记号来传递消息?”两人都点了点头,楚昭道:“好,我要你们给我传递这个……”话音没落,只听外面一阵声响,一个女声娇喝道:“沙月、袁止是否在此?”沙月、袁止听了都是大喜,正要大喊出声,楚昭伸手点了两人的哑穴,并回身出了牢房去查看。
原来是有一位罗马士兵不小心出了府门来查看,竟被远处的一个杀手看见,她并不多想直接冲了过来。典韦、威廉等人为了掩人耳目都没有亮灯,所以那杀手没有直接往里冲,只是在外面喊叫。
典韦手提双戟走了出来,道:“是谁在外面大呼小叫的?不知道这里是官府吗?”那女子听了冷笑道:“官府?这小破县城能有什么官府?连当地的财主都管不了还敢称官府?识相的就告诉我,你们有没有见过两个衣着和我一样的女子?”
典韦嘿嘿一笑,道:“见是见过,但就是不告诉你!”说罢挥动手中双戟朝她扫来。那女子大喝一声道:“你既然找死,那我便成全你!”举着手中长剑朝是典韦刺来。但她的武功连易婷、冯可珊之辈都不如,又如何能和典韦抗衡?兵刃刚刚相交就被典韦一戟将手中长剑撞飞。她顿时大吃一惊,还未回过神来便被典韦一脚踹飞出去。
威廉和卡尔正准备冲上去将她生擒,她双手齐发扔出两枚暗器朝着两人打去,紧接着回身就跑。威廉和卡尔在黑夜中只能看见空中一抹银光闪过,听着声音各自挥动佩剑便将暗器打飞。典韦正要上前追赶,楚昭在这时赶了出来,大叫道:“典将军不要追赶!”典韦停下脚步,这才想到不能暴露行踪,可是又疑惑道:“这家伙跑了,我们的位置还是暴露了啊?”楚昭道:“放心,我正是要她带人一起来。”
舒难活等人押着欧阳健在次日清晨到达了这个县城,一个手下不由得道:“还是中原好啊,这西凉之地实在是荒凉,这么大的地方居然只有一个县城,还是这么破烂的。”欧阳健听了,不由得讥讽道:“我看你是在好地方生活久了,得了这种娇贵的病。要是把你丢到南蛮之地去,估计一天都挺不过去吧。”
那人大怒道:“手下败将,还敢在此胡扯?”说着便甩了他一巴掌。欧阳健一愣,摸了摸自己微微有些疼痛的脸颊,这才大怒道:“你个臭婊子!你敢打我?”那人也道:“怎么?打你……”舒难活突然打断道:“宋蓉,你这么多废话干嘛?”宋蓉一下惊的再也不敢说话,欧阳健心道:“我恐怕是没有什么好下场了,干脆骂个够!”又道:“你个臭婊子,有种再吵啊?怎么没种了?”舒难活用她凌厉的眼神瞪视着欧阳健,欧阳健心头一震,也说不出话来。
只听舒难活道:“现在沙月和袁止那两个废物不知道又干什么去了,今日要是再没消息,以后见到她俩直接杀了就行了。”欧阳健心道:“你这死婆娘,对自己人都这么狠,不会有好下场的。”只见舒难活又瞪视着欧阳健,道:“小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将来没有好下场?”欧阳健吃了一惊,结结巴巴的道:“不……不……不,怎么可能,你这么厉害,怎么会没有好下场呢?”那些女杀手都一脸嘲笑的看着欧阳健,尤其是宋蓉,只听舒难活又道:“小子,你既是陈杰的徒弟,我便交给你一事。我是讲信用的,你若能完成,我便放过你,要是完不成……你知道会怎么样。”
欧阳健正在对宋蓉做着鬼脸,听了她的话,再也摆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道:“什……什么任务?”舒难活冷酷的笑道:“很简单,你只需在这县城的郊外就地取材,做成全天下最毒的五十种毒药即可。”
欧阳健瞪大了眼睛,道:“在这里?这种荒郊野岭能有什么药材啊?而且还是全天下最毒的毒药?一来来五十种?你要杀我干脆直说吧,别再折磨人了行吗?”
舒难活难得的笑了笑,露出了一口焦黄的牙齿,看得欧阳健一阵恶心,只听她说道:“我就知道你不行。这样吧,你得尽量弄出毒性极强的三种毒药,我便放了你,如何?”欧阳健挠了挠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干嘛老是盯着毒药不放啊?”舒难活不答反问道:“小子,你知不知道我们来自哪里?”欧阳健摇摇头道:“你们啥也不说就把我抓来,我怎么知道你们是谁啊?”
舒难活眼中寒光一闪,道:“那你之前抬举我什么?都是吹牛的吗?”欧阳健一呆,连忙道:“不不不,其实我虽然不知道你来自哪里,但我还是听说过你的大名啊,你的武功那可是……”他正要胡诌八扯一通,舒难活一摆手道:“够了,我们来自鬼火盟,我是鬼火盟的副盟主舒难活,这你听说过吗?”
欧阳健虽然久居西域,但也听说过鬼火盟这个名词,陈杰对它可没什么好评价,欧阳健心道:“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道:“这倒是听说过,你们鬼火盟可是很厉害的呀。”
舒难活并不理他的讨好,道:“我们是杀手联盟,需要更轻松的击杀目标,所以用上毒会更有利于我们执行任务。”欧阳健一惊,颤声道:“你……你要……要用毒……”舒难活阴阴一笑,道:“这又怎样?我们鬼火盟有三难,盟主‘战我难敌’简难敌简大哥。副盟主有两个,一个是‘论我难辩’贾难辩贾二哥,另一个便是我——‘遇我难活’舒难活,遇上我的人,岂有活路?要是他们福大命大或许还真让他们逃了,但是用上毒那可就不一样了。”
欧阳健心道:“那我岂不是也是如此?”但他不敢说出来,深深的吞了口气道:“你说的对,我……我尽力而为。”舒难活笑道:“这就对了,易婷、宋蓉、褚和,你们三个负责看着他,明白吗?”那三人便同时答应。
欧阳健正被她那一口大黄牙恶心的直想吐,一听到宋蓉的名字,吓了一跳,道:“别别别,千万别。”舒难活却毫不理睬,道:“我们出发,去找其他手下。”欧阳健还想再说,宋蓉一把揪住他的头发,阴笑道:“怎么?你这小子还有什么意见?”欧阳健只好报之以苦笑,道:“没……没有。”宋蓉一把将他摔倒在地,道:“那就快去配药!日落之前要是完不成,我就把你的心肝挖出来去熬汤!”欧阳健吓得连滚带爬的朝附近的草地跑去,那褚和在一旁嘲笑他,只有易婷独自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暗自神伤。
楚昭等人正在准备晚上的事宜,楚昭对威廉嘱咐道:“记住,在底下的一定要稳住,一旦露馅,我们全都死定了。”威廉点了点头,和手下们说了,众人都是用着自己的语言严肃的说了一通,楚昭明白他们的意思,便让他们开始行动。不多时,楚昭便去那酒楼叫人去运大红球。
等到运到了酒楼,店老板出来一看,只见这是由无数或长或短或圆的铁块构成的直径达三丈的大圆球,不禁面露愁容道:“姑娘,这虽然是一个球,可它不是红色的啊?”楚昭笑道:“放心,我们可以用红布将它严严实实的包裹好再吊上去。”店老板一听,顿时眉开眼笑,道:“好好好,吴老爷肯定会很高兴的!”
于是众人行动起来,用一层红布又把这“铁球”包裹好,楚昭特意在顶上留了一个洞连接着绳索,便把他高高的吊在了酒楼的顶上。
一切都准备就绪后,时间到了正午,店老板很是高兴,道:“估计过不了多久吴老爷他们就要去迎新娘了,大家先吃饭吧,马上就要开始工作了,都加油啊!”还亲自给楚昭送来了一碗参汤,道:“姑娘,这次多谢你了,放心,我将来一定不会亏待你。”楚昭点了点头,店老板便笑呵呵的走了。楚昭端着那碗汤走到一旁,正要喝,突然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楚昭一看,却是那个伙计少年。
那少年道:“姐姐,你不能喝。”楚昭奇道:“为什么?”少年道:“姐姐,你太不了解我们老板了,他岂是愿意跟别人分一杯羹的人哪?这碗汤里装的可是蒙汗药啊。”
楚昭吃了一惊,道:“真的如此?”少年道:“还能有假吗?等你喝了这汤晕倒后,他会便把你弄到他房里去……唉,他比那吴老爷也好不到哪去,就因为这个成为了他的小老婆的人也有三个啦。”
楚昭暗骂自己大意,但是又奇道:“弟弟啊,听你这话好像你挺看不起吴老爷的,怎么你昨天还对他那么毕恭毕敬的?”少年叹了口气,道:“姐姐,你不知道,我叫邓泰,从小就没有家,我是被卖到西凉来的。要是不这么做,我早就死在这里了,可我不想啊,既然我没有家,那我为什么不能为这天下的百姓做些什么呢?在这乱世之中,天下百姓所受的苦我都看在眼里,有时候我真的很痛心,为什么我没有能力去救他们?”
楚昭心道:“这邓泰和叔至哥哥的想法倒有些相似。”于是微笑道:“我叫楚昭,我就叫你阿泰吧。”邓泰笑了笑,道:“好啊,楚姐姐。”楚昭道:“阿泰,你既然有相助天下百姓的心,那就先帮帮这县城里的百姓吧。这吴老爷和店老板是不是作恶多端?如果是,你就跟我一起除了他们,也算是为全城的百姓做了些事了。”
邓泰一听,低声道:“不错,他们是作恶多端。我要不是寄人篱下,早就杀了我那狗老板秦仁了。那吴老爷叫吴喜,向来都是不做好事人。楚姐姐,你要是真的能除了他们,就算是豁出性命我也愿意。”
楚昭听他这么义愤填膺的说了一番,点了点头道:“好啊,阿泰,我现在偷偷的把这碗汤倒掉,然后假装晕倒,等他将我带去他的房中,我会把他给收拾了。”然后,又在邓泰耳边说了一番话。邓泰不安道:“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对方可都是杀手啊。”楚昭道:“阿泰,如果不这么做我们都不能活着出城,只有放手一搏了。”邓泰点了点头,道:“好,我听楚姐姐的安排。”
于是楚昭偷偷的将那晚参汤倒掉,然后假装晕倒在大堂之中,众人见了,都吃了一惊,朝着楚昭愣愣的看着。不过还是有几人色胆包天,见了楚昭动人的容貌起了色心,便想上前搀扶。突然只听一声怒吼响起:“干什么?这位姑娘乃是我们的贵客,你们不要乱来!”果然是那店老板秦仁。
秦仁拨开围观的众人,道:“我先把她扶回我的房内,你们该做什么的继续做啊。”说着便将楚昭抱了起来。邓泰和大部分人都知道他要干什么,都只是在一旁暗暗冷笑的看着这一幕。
刚刚带着楚昭走到暗处,秦仁便忍耐不住色心,伸手朝着楚昭的小胸脯摸去。楚昭哪里还会忍耐?突然伸手挡开他这一下,然后身子弹落在地,一手掐住他的咽喉,冷冷道:“不要说话。”
这连续三下仅在一次呼吸间完成,秦仁险些惊呼出声,见楚昭如此阴狠的瞪视着自己,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楚昭道:“别出声,带我去你房间。”秦仁不敢在耍什么花招,带着她到了自己的房间,楚昭一指点中他的穴道,将他推倒在床上。
秦仁这才惊道:“你……你怎么……”楚昭冷笑道:“就你这种下三滥的招式,我还着不了这套。”秦仁哆哆嗦嗦的道:“你……你想怎么样?”楚昭道:“吴喜这个狗贼,害了那么多人,今日我要除了他。”
“啊!”秦仁惊道:“不可!在我的店里除了他,那他的亲戚不会放过我的!”楚昭拔出匕首直指他咽喉道:“你又做了多少好事?要么配合,要么现在就去死!”说着,将匕首又朝前送了送。秦仁吓得连连求饶,道:“别别别,我配合,我配合。”
楚昭这才收回匕首,将之前拿来骗沙月和袁止的药丸拿出,道:“你这人诡计多端,必须让你乖乖听话才是。”说着,用匕首把一敲他的下巴,他便张开嘴来,楚昭轻轻一丢,便把药丸丢进了他嘴里。
秦仁虽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也不敢不吞,只好将它咽下,再可怜兮兮的道:“这是什么?”
楚昭见他已服下药丸,嘿嘿笑道:“这可是好东西啊,好的你要是不服解药,明天就会肝肠寸断而死!”秦仁吓得哭的泪哗哗的道:“大爷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您放过我吧!”楚昭心中万分嫌恶:“一个大男人,一点男人的样子都没有。”嘴上便冷冷道:“你也知道你上有老下有小,可当你害人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呢?”
秦仁被说的哑口无言,不敢再和她对视。楚昭道:“行了,我也不说了。你只要听我的命令,我自然会给你解药。”说着便解开了他的穴道。
秦仁连忙起身感谢,又问道:“那您需要我怎么做?”楚昭道:“三个字——正常做。”秦仁不解道:“什么叫正常做啊?”楚昭道:“就是你怎么安排的就怎么做,不要让吴喜看出来。”秦仁连忙连头,陪着笑脸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楚昭实在不愿跟他多说,道:“行了,你出去吧,外面还需要你指挥呢。”秦仁连忙跑了出去,心中慌张,刚刚出门还摔了一跤,路过的伙计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他也顾不得责骂那伙计,爬起身来拔腿就跑。
欧阳健将附近各处的那些野花野草都寻了个遍,倒也发现了一些毒药,心中也有了些计较。正在得意,宋蓉又上前重重的敲了下他的脑袋,道:“怎么样?弄好了没有?时候不早了。”
欧阳健心中早把她咒骂的体无完肤,但还是陪着笑脸道:“快了,快了。”宋蓉对他一竖拳头,道:“最好快点。”又道:“我们要去解手,你给我老实呆着,别想跑。”又对易婷道:“易婷,你看着他,别让他跑了。”易婷目光呆滞的坐在之前的石头上一言不发。宋蓉也不在意,便和褚和往远处走去。
欧阳健心道:“你个臭婊子,看我不用这些药让你吃些苦头!”便拔下了几株草,担心被易婷发现,便谨慎的看了看她,不料她却呆呆的坐在石头上,好像没看见他一样。欧阳健心中不安,心道:“这人在干什么?是故意的吗?”忽然又想到她已独眼,心中也是暗暗可怜,心道:“她也蛮可怜的,虽然抓了我,但也没有下什么重手。但还得防备一下。”想到这,他便悄悄的挪动,看她是否会阻止自己。可是他挪出一丈远,易婷还是坐在原地不动,欧阳健心道:“这姑娘不会是神游去了吧。”便站起身来,开始轻轻地走,易婷还是混不理睬,欧阳健这才拔腿就跑。
欧阳健一路顺着宋蓉和褚和走过的路跟去,只见两人正躲在一块巨石之后,便悄悄躲到了巨石之后,心道:“臭婊子,我倒要看看你们在聊什么坏事。”
只听褚和道:“哎你倒是说说,我们副盟主她真会放过这个家伙吗?”宋蓉冷笑一声,道:“怎么可能?我们副盟主是什么人?她可是‘遇我难活’舒难活啊,她和那家伙说了那么多我们的事情,就更不可能放过他了。她把那家伙交给我们看管,就是让我们弄到毒药后再把他解决掉!若是弄不到就见机行事。但绝不能让那小子活着把我们的秘密说出去。”
欧阳健吃了一惊,心中大骂道:“你个死婆娘,还真是没安好心啊,居然想要我的命?好啊,那我就先从这个臭婊子下手。”于是他便悄悄走开去重新整理他找到的那些药。
等宋蓉和褚和回到之前的地方,却只见到易婷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欧阳健已不知去向。两人慌忙跑到易婷身边,惊问道:“那家伙人呢?”易婷依旧是目视前方,丝毫不理睬两人,宋蓉气的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怒道:“让你看着他,你把他放跑了,那我们就死定了!”
易婷被她一掌直打摔在地,但她既不还手也不回话,只是重新坐回石头上,依旧是一言不发。这下,不仅是宋蓉怒了,连好脾气的褚和也生气了,两人一起拔出剑来指着易婷道:“快去把他抓回来,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易婷还是一言不发,宋蓉大怒,挺剑就要朝她刺去。突然欧阳健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慢!”三人同时朝那看去,只见欧阳健靠着旁边的一棵大树,一手握着一株紫红色的怪花,正笑吟吟的看着三人。宋蓉冷笑一声,走上前去道:“你怎么不跑啊?”欧阳健也笑道:“我为什么要跑?我是守信的人,既然答应了帮你们,自然就会帮。我不像某些人,只是表面真诚,背地里却想着怎么害人。”
宋蓉脸上虽然挂着一抹邪笑,可是心里却很纳闷:“他干嘛突然这么说?难道他知道了我们的意图?”想到这突然将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嘿嘿笑道:“我看未必,恐怕是你放心不下我们的易婷才回来的吧?”说着不怀好意的往易婷看去。
易婷对此毫不理睬,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欧阳健却是脸色一变,道:“你胡说些什么?”宋蓉冷笑道:“我胡说什么?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少拿什么信用的来瞎扯!若不是易婷故意所为,你又如何能溜出去?若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奸情,她又怎会故意放你离去?你又怎会因为她危险而回来?想不到你堂堂‘西凉药王’的徒弟,居然喜欢一个独眼龙,真是可笑啊,哈哈哈哈哈哈。”说罢狂妄的大笑起来。
易婷听着她的讽刺,痛苦的闭上了剩下的那只右眼。欧阳健强忍怒火,道:“罢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喏,这是我刚刚完成的。”说着将手中那朵怪花一抬。
宋蓉收回长剑,警惕的看着这朵怪花,道:“这朵花就是毒药?你能用它来毒谁啊?”欧阳健微笑道:“往往剧毒的东西总是很不起眼,告诉你,这朵花的毒可是见血封喉。”说着,突然将怪花朝着宋蓉甩去。
宋蓉根本想不到这么一朵花能有如此之力,瞬间便觉得天旋地转,身子剧烈的摇晃起来,不由得又提起长剑道:“你……你用了什么?”可她力气不足,长剑刚刚抬起就又落了下去。
欧阳健冷冷道:“我都说了,这是毒药,你闻了花粉,自然中了毒,还问这些做什么?你个臭婊子!”说着一脚踹在她小腹上,宋蓉根本抵挡不了,被踢倒在地昏迷过去。
褚和见此大惊,连忙挥剑朝欧阳健刺来。欧阳健伸直手臂举着那朵怪花道:“你别过来,过来就要中毒了!”褚和见宋蓉竟如此轻易便中毒倒下,不敢大意,跟欧阳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死死的盯着他不放。
欧阳健知道久拖不是办法,闪身躲到一棵树后,可褚和速度比他更快,一剑朝着他削来。欧阳健伸手一甩将花粉朝她甩去,怎奈距离太远没有成功,褚和一翻手中长剑,在欧阳健胸口一敲,欧阳健闷哼一声,向后摔倒。
褚和飞身跳到近前,叫道:“让你甩毒!让你甩毒!砍了你的手看你还怎么甩!”说着一剑朝他右手砍下。欧阳健大吃一惊,双腿齐上,朝着她胯下踢去,可褚和丝毫不顾,一剑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