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清淡的桅子花香从窗外飘了进来,他这才惊觉四月了,桅子花开了。
近几年来,他特别偏好这种白花,美国是不盛产的,前几年,他特地命人从中国带来几株,没想到,那几株花发展成了这满院花香。
他丢开一份空白而没有批示的公文,从华贵的老板椅上站起身,轻轻地踱向窗边。
窗外,果然精心培植成排桅子花树开了满院,白色的桅子花,朵朵飘香。
他轻轻地倚靠在窗口上,点燃起一支烟,每当他想起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烧一根香烟,烟雾即刻在他的脸庞缭绕开去,不断缭绕在鼻际的花香提醒着他某人身上也有这种的香味,方幽烯。
那晚真的是梦吗?梦有会带给他那么真实的感觉吗?他真有不相信,可是,又找不到她的人?不管任何时候,幽烯的倩影都徘徊在他脑海里,甚至还没到夜晚,他就渴望她甜美的身体,可是,她会在这座别墅里吗?为什么他就是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方幽烯就在这座别墅里,因为,他好象感觉她就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作用在作崇?
因为,过度的思念,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他断然掐灭了烟蒂,转身走出书房。
恰巧看到吴妈正端着一盘食物上楼,吴妈并未发现站在角落的他,她直直地走上了顶楼。
顶楼是无人居住的,只是一个黑仓库罢了,堆积污垢的地方罢了。
可是,吴妈居然端着食物上楼,他就凝聚力站在一个角落实里,如他所料,不多时,他又看到了吴妈空着一双手下楼,答案已经揭晓了,楼上住着人,会是方幽烯吗?她为什么住在楼上呢?想到这个可能性,潇锐桀的心口就一阵闷痛。
下午用过晚餐后。
他一个人来到了顶楼,拧着眉宇看着那层深厚的铁门,这根本不是一个黑皮屋子,如果这里关着人吧!想逃根本是难如登天,铁门上上着一把巨大的大锁,连苍蝇也飞不出去。
这里曾经只关过一个人,小的时候,他夜夜都能听到那鬼哭狼嚎的声音。
他心急火燎地转身到钥匙库找出顶楼房间的钥匙,然后,抬腿直奔三楼,打开门走了进去。环视一下黑漆漆的屋子,眯起闪亮的眼瞳,很快地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女人,果然是她,方幽烯,她竟然是赤果果地睡着,似乎睡得很甜美,她的睡容象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他恶意地把拐杖丢在地上,在寂静无声的房里,造成一声巨响。
幽烯从睡梦中惊醒,透着被纸糊过的窗户那抹昏黄的霞光,仰起头迎视他,“潇锐桀!”
“烯……”
“方幽烯。”他咳嗽了一声,这才咕哝出。
“你来干嘛?”幽烯想到这些日子所受得苦楚,硬着心肠别开脸,不看他。
她冰冷的表情激怒了他,他嘲讽地看着她光溜溜的身体。“天啊,你真是愈来愈淫当,连衣服都不穿了。”
她仍低垂着脸,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因为,她真的寒透了心。
她一径的沉默让他怒气横升。
“你以为逃避我的问题就行了吗?”潇锐桀邪恶地蹲下身。
她的头发好长了,好象已经长极膝盖了,洒在她的身后的地板上,一缕又一缕象水上飘浮的海藻,他用手从后面中分往前,拨开遮住她胸脯的发,忍不住抚摸上她白玉般的美背。感觉她身体一僵,他压抑下自己轻易被挑起的郁望,轻笑着说:“你的身体逃不过我的触摸。”
“走开。”她伸手一掀,差点让他跌倒,她这才看向他残缺不全的腿。
“不要看。”潇锐桀见她看着他的残腿,心里汗毛一根一根地直立,为什么他会这么怕她看他象征残缺的腿部?也许,她完好无缺,而他残缺不全,他配不上她了,这样的痛苦会深深地纠缠着他吧?
看到他急欲想遮住自己的腿,狼狈的模样让幽烯觉得有些好笑,可是,心里又非常的难过,因为,这提醒着她那一天的情景,他离开时那一瞥令她心碎。
“我没有背叛你,那一天是冷凝给我下了药,所以,我根本……”
她没有说下去,喉头有些哽咽。
看着她因低泣而一耸一耸的肩膀,他很想搂住她,向诉说近段时间以来对她的刻骨思念。
可是,他不能心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她说得只是片面之词,由于怕自己受伤,他根本没有查冷凝逃走的事情,是否她们串通了一气想要了他的命?
“可是,你害我失去了一支腿,这是事实?”
“我已经得到报应了,我被你妈囚在这里。呜呜。”她终于忍不住呜呜痛哭出声。
“这也是你罪有应得。”潇锐桀冷泠地指控,他一定要给她苦头尝一尝。
“我知道了,是你给你那胺脏的母亲一起把我囚来的。”她为什么就这么傻?这男人阴险狡诈,跟他妈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她抬起头,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狠狠地凝视着他。
“你在说什么?”他把她的脸扳过来面对他,惊异于她脸上的泪和苍白毫无血色的肌肤。“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你都没有出去晒太阳吗?”
“你不用假惺惺了,我会帮你生一个孩子,然后,永远离开这个恶魔窟。”她咬开他的手。
他恍然大悟。“给我生孩子。”他终于弄懂了,原来是他母亲怕他绝后,所以,把她绑来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你在这儿多久了?”他颤着问。
她低头没回答,他又愤怒地大吼一次。“多久了?”
“多久并不重要,我只想赶快怀孕生子,然后,把孩子扔给你们,我想离开这里。”她被囚在这里差不多半个月了,她真好怕无边无尽的黑暗,她真怕这样苦不见天日的黑暗久而久之会吞噬掉她的灵魂,她脸上不断地流淌着无助可怜的泪水。
“可恶!”他这才抬起眼注意到周遭环境,没有一件可以蔽体的布料,难怪她……
他把视线调回她的身上,心犹如刀割,仿佛他最心爱的娃娃遭人凌虐。
忽然一道银光掠过他的眼角,他抓起她缩在内侧的右脚,是一副银脚镣,“他们竟然把你当作狗般囚禁?”他的心这一刻,痛到无以复加,为什么她的母亲要这样深深伤害他爱着人?
“算我倒楣此生招惹上你这号大人物,算我倒楣被误认害你断了条腿。”幽烯擦了擦红红的鼻头,可怜兮兮地说。
“帮你生了孩子后,我们曾经的恩恩怨怨就随风散去吧!好不?”她幽幽地说着,语气轻得仿若一入空气就会破掉。
“不好。”他蹲下身,把她搂入他强健的胸怀里,狠不得把她揉入骨血里。
血脉相连。“不管你我之间存在着多少的恩怨?我都不能让你离开我身边。”他火速地脱下衬衫让她蔽体。“我妈做得太过分,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她们之间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后?还有可能再一起吗?
幽烯的喉头间涌起一阵酸楚。
离开是终究的事,如果她能离开这里?她立马带着姐姐离开。
“讨回公道就不必了,我希望你能放了霍思刚,他很无辜。”
“等等,他又是怎么回事?”
听到情敌的名字,潇锐桀不满地拧起眉毛,心里很不爽。
“为了囚禁我,你妈设计让他进了监狱。”
“我不可能放了他的。”他玩味一笑,断然拒绝,想让他放了霍思刚,门儿都没有,他才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潇锐桀。”见他拒绝,幽烯有些生气。
“为什么?因为你,他有家归不得,因为你,他三翻五次地进了监狱。”
“住口。”她三翻五次地为别的男人求情,她就没有想过,他心里是什么滋味吗?“我说不能就是不能。”他莫名其妙火大地冲着她吼道。
这女人老是护着别的男人算个什么事?
见他语气强硬,她懂得见好就收,因为,她还在这间魔窟里。
见她沉默不语,他捧起她的柔美的脸蛋,一脸痴情地说。
“知不知道,我……”见她有软化下去的迹象,他想告诉她这段日子以来,他过得有多么苦?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堂堂七尺男儿居然也有不好意思出口的一天。
所以,只是紧紧地搂住她,紧到她无法呼吸,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真切地感受幽烯是真的在他怀里,不是醒后的一场梦景。
“你会放我走吗?”她总是会打破这份对于她们来说,少之又少的静谐氛围。
“不会。”他果绝地回答,撑起头,松开她,熠熠生辉的黑眸死死地凝睇着她,这个女人总是一心想逃离他的身边,冷凝,蓝逝风,还有霍思刚,现在的她想的到底是那一个?枉费他苦苦思量着她,这么一个没心没肝的女人,真是会绞痛他的心。
“就算我精神上排斥你是冷凝的女人,但我的身体仍需要你来满足。”他真的很想打自己几巴掌,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可是出口的话比毒箭还能中伤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