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幽烯不想再给他多说下去,轻轻地吐出两字。
“你不去公司上班吗?”
“你忘记了,潇氏财阀都垮了。”见她唇际展露出淡淡的笑容,潇锐桀紧崩的神经才得以松懈。
“那你不不班了。”
她伸手打了个哈欠。
“你累了,先息一息吧!”他爱怜地抚着她躺下床,还温柔地替她盖上了丝薄。
“我去书房处理一些事。”
这才转身走出房门,还不忘体贴地关上门。
合上的那道门扉,同时,也让幽烯的那道心门缓缓阖上,挥情剑,斩情丝,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潇锐桀,你我从此是两条再也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她躺在床上,眼神呆滞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对着温暖的空气,幽幽地自语着。
想起妈妈,想起迈克,蓝逝风,颜霓儿,夜冷茹,无数条为了他逝去的生命,心,渐渐地层层冰封,无法再走下去了,她已无法再原谅他曾经做下的所有的事。
刚刚潇锐桀的动作告诉了她,她已有了他的孩子,那么,她独自抚养她吧!不管他是如何的罪该万死,但是,孩子是无辜,并且,也是她的孩子。
她轻轻地阖上长长的睫毛,梦中,她看到了一脸悲苦的妈妈责怪着她,没有好好地照顾着姐姐幽然。
下午
一脸惊慌失措的潇锐桀疯狂地跑下楼,由于跑得太急,跌倒在楼梯口。
“什么事?少爷。”徐妈闻慌乱地跑上前抚起他。
“少奶奶呢?”
他紧紧地抓住徐妈的衣襟,心急火燎的问着。
“少奶奶不是在午睡吗?”
徐妈不解,再说,她也没有看到少奶奶下楼来啊?
“她走了,徐妈。”潇锐桀第一次在徐妈面前哭泣,徐妈不敢相信,一向刚强把什么事都藏在肚子里顶头立地的男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哭泣,并且,还泪流满面。
“不会的,少爷。”
看到少爷悲伤无助的样子,徐妈心口也涌起一阵心酸,她与少爷把整座别墅翻遍了,也没有找到方幽烯的半个影子,事实告诉他们,她真的走了,不声不响地消失了,再一次,而这一次,潇锐桀内心涌升起前所未有恐慌,她这次是铁了心离去,他恐怕此生都找不到了她了。
他派人找遍金三角的每一寸土地,也没有找到她,他几天几夜没睡,不吃不的模样真的让人心疼,他就那样枯坐在书房里,静静地等待着外界传来的消息,希望总是一次又一次落空。
她走了,还带走了他的孩子,他一心期限盼的孩子。
他一脸倦容地斜躺在书房的老板椅里,无心做任何一件事?
她走了,他的心也空了,没有了心的身躯,就是一个空空的壳子,如行尸走肉一般。
“少爷,老爷走了。”
徐妈哭喊着推开他的书房,告诉他又一顶不幸的消息,那臭老头终于死了。
他撑着摇摇晃晃的身子,随徐妈走了出去,潇宅已是悲戚一片,菲佣们头上戴着白花,都在为了丧事忙碌着。
“妈,你去哪里?”
潇锐桀抬起无神的黑眸,见到母亲一脸苍白,身着一件白色旗袍,头上的发髻上别着一枚白色的孝花,手里还拿着一串黑色的佛珠,纤细的手指死命地掐着,眼神有些空洞。
见儿子阻拦自己的去路,倪媚娇没有看向他,她乌黑的眸子抬头瞥了眼墙壁上的法国式大钟摆。
“我要去了。”
“你去哪儿?”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堤,回头才是岸,去去莫迟疑,她的耳边一直回绕着一个邪魅的话音。
“是佛在召唤我了。”
她轻喃地说着,视线凝集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上。
失神地叨念着,“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堤,回头才是岸,去去莫迟疑。”
你毕生杀戮太多,要到佛身前一世忏悔,佛说,心中的另一个声音说。
她象中邪一样,笔直地走出潇氏大宅,口里还喃喃有词,富贵权利,过眼云烟,太多的冤孽缠身。
也许去佛像前终老是她最好的归宿,那样,她才不至于一生活在痛苦里。
“都走了。”
“哈哈哈。”他孤绝地大笑,沧然的泪从他眼角汩汩而落,都走了,剩下他孤苦令仃的一个人。
四年零三个月后
今天是“黑帝。”财团四周年庆的好日子,黑帝财团公司里布置的一片喜气洋洋。
所有“黑帝。”的员工全部集聚在会场。
一位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司仪,手握着麦克风,绝美的面容上浸着淡淡的笑意。
“今天是我们“黑帝。”四周年庆,下面,我们请“黑帝。”总裁潇锐桀先生讲话。”
会台中心,在一片如雷惯耳的掌声过后,身着白色笔挺西服的男人,一脸意气风发,他迈着稳健的步伐在无数员工啧啧称赞的眸光里,从容里走上了会议中心的那个布满鲜花的台子。
“总裁,真是太帅了。”
“听说他还是单身呢?”
不知是哪一个角落?飘来一阵窃窃私语的女人声音,她们都睁着一双迷人勾魂眼,花痴般地呆看着走向台上的那个男人。
“你们不知道吧!他是同性恋,不好女色。”另一个女人一脸鄙夷地说。
“不会吧!”
“你们没听说他不爱美人,爱江山吗?他象根木头,只会没日没夜地工作。”
女人嘟起红唇,想起前天去勾引的狼狈画面,心里就难受得发慌,她一个活色生香的绝世美女摆在他的眼前,他居然让她给他端了一夜的烛台,不是柳下惠是什么?正好前晚公司停电了,所以,勾引不成,反而被当作蜡台使用了一整宿,她现在手臂还疼得很呢?
“嗯,不是说他的腿瘸了吗?为什么他走路那么稳?”
另一个对她略有所耳闻的女人好奇地看着台子上那个英姿飒爽的男人。
“他的腿不是好好的嘛!”
这人总裁为何全身都充满了传奇色彩,真是没搞懂。
只见,他深邃阴鸷的眸光扫了一下全场,他象是一个与生具来的君王般,带着君临天下一般的气势。
他刚上台,台下立刻一片噤声,连针落地也能听到声响。
他接过女司仪小姐手上的麦克风。
“很感谢各位员工对“黑帝。”的支持,而黑帝能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功,与每一位员工努力工作是分不开,再次,我表示真诚的感谢。呆会儿,财务部还会发一些福利给大家,希望大家能玩得愉快。”
他深深地向大家鞠了一下躬,然后,带着淡淡的笑容转身走下台子。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
“桀少,嫂子出现了。”
电话是吕毅那唯唯诺诺的声音,方幽烯那女人消失,这几年,他可吃够了苦头。
连生意也跟着日落千丈。
“名海’监狱。”
“她一个人吗?”
“带着一个小女孩。”
“继续盯着她。”
“啪。”他挂断了电话,带着一个小女孩,是他的女儿吗?他的心止不住地颤抖。
在宴会上,他端着酒杯与人寒喧的时候,不停地抬脆看着瑞士金表,尽管他已派人盯住她,可是,他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还不等酒会结束,匆匆向助理简单交待了几句,然后,他从大厅里走出去,让泊车小弟开出那辆黑色的皇冠车辆。
他站在“黑帝。”门口,在等待车开来的时刻,不过就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而他却拧紧眉宇曾不止三次抬腕看时间。
然后,当车开过来的时候,他上了车,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车子向金三角最有名的“名海。”监狱驶去。
“名海。”监狱的大门咣当一声打开了。
“你自由了。”
监狱长笑脸吟吟地对着一个身高大,满脸络腮胡的男人说道。
男人没有开口道谢,只是向监狱长深深鞠了一个躬。
“去吧!”
四十多岁的老监狱长曾不止一次送犯人出狱,每次看着他们走出这道禁锢自由的大门,都宛如看到了获得重生的斩新生命,洗心革面,投入社会。
那让他内心充满了成就的喜悦。
当男人转身跨出那道禁锢他自由的铁门时,那铁门再次在他身上落下清脆的锁声。
四年零三个月了,这日子过得多快,他因毒品事件被囚禁了三年零三个月,终于刑满释放了,不管是不是被人陷害,他被关了四年,这是不真的事实,他能怪谁呢?
迎着六月的朝阳,他的眼睛难以适应那强烈的光线,只好眯了起来。
四年不见阳光的日子,总是不堪回首,就在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时刻?忽然,他听到一个稚嫩的童音。“霍叔叔。”
霍叔叔,霍,是他的姓氏,他虽然被关了四年,也沉默了四年,四年里没了自由,还不至于脑子被关傻,是在叫他吗?
他抬起头,便看到一个差不多三岁左右的小女孩,粉嫩,粉嫩的,她穿着一件雪白的连衣裙,象一个芭比娃娃般正疾步跑向自己。
这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会认识他?霍思刚心头无数个疑问浮升。